苗疆鬼师 第七百六十六章 阴阳水
作者:散步的烟头的小说      更新:2018-03-05

  “为什么不救那个人?你都不能确定他死了!”眼睁睁看着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就这么被冲远了,我无能为力,只能满腔愤怒挥着手朝嗲能大吼。

  阿有拍拍我肩:“不是我们不救,而是在桥上这种情况,你没办法救的!第一,水流太急,他冲下来的速度非常快,你要是伸手去救,有可能被他一下子带下水;第二,桥身有一部分在水中了,你要是伸出手,他在拉你的时候,我们完全不能给你借力,这桥没有桥栏的,弄不好,我们三个都会被冲走,这种情况,凶多吉少,你要想救人,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自身安全才可以!”

  嗲能两把将我扯到桥对岸,表情严厉:“你吼什么?活人跟死人都分不清楚,瞎叫唤!”

  阿有点头道:“你没发现那个人已经死了吗?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再说这么大的山水冲下来,我们又是在山脚,就算掉进河里没死,也会被这样的冲刷给溺死。”阿有说到后面,声音里也带有一丝无奈的悲怆。

  我稍微冷静下来,我望着河道弯处,那最后一抹黑色闪过的地方,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那人,也许跟我们一样,也是为了养蛊才进毒物谷的,居然就这么命丧于此。

  “进了谷,就是听天由命,我们每次进谷前都把命交出去了,由山谷神决定我们的死活。”阿有回头看着被雨幕半遮掩的山说道。

  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忽然觉得以前在我眼中神秘的毒物谷,在此刻竟狰狞起来,这里究竟吞噬了多少条性命?

  一路回到家,我们三个都没有话。

  家里没有人,拉乌爷爷多半是被什么人请去做事了,嗲能烧了水,我泡了个热气腾腾的药水澡。

  阿有也洗了个澡,将换下来的衣服团吧团吧塞进一个塑料袋里,从嗲能家要了几块糕,连夜就赶回王家寨,我拉着他想让他明天再走,阿有摇头:“那些毒爬,都是能感觉气味的,在嗲能家留一晚,回头我家,它们就待不住了!”

  嗲能也没虚留他,倒是从碗柜中拿了米糕和一些吃食给他在路上充饥。

  我只好约他下个月碰面,阿有朝我们挥挥手就下山了。

  嗲能在门口刷那个金属手套,那是抓毒爬的时候戴的,有不少的泥点沾在上头,我的眼前总是看到那个穿黑衣的人从上游被河水冲下来,从石桥底一晃而下,在弯道处黑色一闪,就再没踪迹,这情形反复在眼前回放,我感觉脑子都有些发沉了。

  “别想了!”嗲能忽然说道:“你以为他们在进谷之前不知道吗?大家都知道自己的事情,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进谷,所以,死亡是自己选的,不是你不救。”

  我转过头看向嗲能,嗲能沙沙地刷着我和他的金属手套说道:“我们进山都会祈祀,就是占卜进山谷的命运,如果很不好,我可能就不带你进山了,当然,我外公决对也会禁止的,他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

  拉乌爷爷年纪渐大,如果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肯定会受不了,能预知危险,当然是能规避就规避的。

  “你认识阿有多久了?我倒是对他印象很不错。”我不愿意再想那山谷里的事情,就转移话题。

  嗲能停下刷洗的手,略想了想道:“很小吧,阿有不是嫡系,但他特别有天赋,而且他鬼师的灵脉很强,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透,王家寨,比我们岩罗这一带,要复杂得多,阿有大大小小的遇险,少说也百来次了,现在决定了他是小鬼师,并且已得传承,也就没什么人敢害他。”

  我有些震惊,“那王家寨现在的鬼师……”

  “是他堂大伯!”嗲能低下头又继续干活,最后把洗干净的手套,挂在门檐下。

  “这个手套抓过毒物,所以要在谷里先冲过水,才能拿回来慢慢洗,不然在屋里洗洗,毒水就渗到地下了。”嗲能把雨鞋搭在椅子,又将雨衣撑开晾好。

  “别在门口待着了,山里都是下雨当过冬,这会子风透骨凉,回屋里,我们煮点锅子吃就睡吧。”

  嗲能说完转身就回到屋里,搭了个锅子,切了几片五花肉在锅子里慢慢熬着,出了油后,掺入开水,沸了以后就把豆腐和青菜扔进去煮来吃。

  “也不知道拉乌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呢,都快九点了。”我看着墙上的挂钟说道,“我发现这边的人,生病了都不到医院去。”

  在嗲能家,每天都有人上门求医,什么肩胛痛、膝盖痛之类的,各种病症。

  有的一进门,拉乌爷爷就会直接对送人来瞧病的人摇摇头,嗲能说,那就是差不多了,人灯尽油干让他松快的去吧!

  嗲能看看我,这才说道:“我们这里,鬼师和蛊师,都是能治病的,外公心肠好,不给银不给米他也治,经常送药,所以他在附近十里八乡都很受尊重,再说,我们家也没有穷到非要别人送银米来才给治啊,漫山遍野都是能治病的药,有的时候,普通病自己家里也能想办法解决了。”

  这倒也是,俗话说千年苗医,万年苗药,家家户户都有些能治病的方子。

  我们刚吃两口,拉乌爷爷就回来了,带用油纸包了只烧鸡。

  “哟,两个小鬼仔,还是很会享受的嘛!”拉乌爷爷笑呵呵地在门口解下蓑衣蹬掉草鞋,又在门口的大缸里舀了飘水把脚冲了冲,嗲能拿了双旧布鞋放到他跟前。

  “闻起香味不错!”拉乌爷爷在我们面前盘腿坐下,接过嗲能递来的碗,“这两天有死伤,伤了四个,你们好手好脚出谷,算幸运的!”

  嗲能和我都没接话,拉乌爷爷又说道:“把烧鸡剁来吃了吧,廷娃难得在家住。”

  我忙说道:“爷爷,不用啦,明天吃!”

  嗲能拍拍我,“外公很累!”

  这是什么意思?

  嗲能在厨房飞快地剁好烧鸡端出来,“我们出谷的时候,看到有人从山顶被阴阳水冲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