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鬼师 第八百二十章
作者:散步的烟头的小说      更新:2018-03-05

  眼见嗲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眉心一跳:“我是做噩梦了。”

  “做什么梦能把你从上铺吓得滚到下铺啊,兄弟?”胜武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拍着我的肩笑道:“今儿晚上跟哥哥睡,免得你又做噩梦,吓得尿床。”

  我皱着眉扒开他的手:“你才尿床呢!”

  两个妹妹都被逗得咯咯直笑,声音脆脆的,嗲能在老爸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老爸一脸严肃地点头:“那行,你们去吧。”

  我们点的小点心陆陆续续上来,我爱吃的都有,嗲能对米发糕很感兴趣,我很爱吃的就是鲍汁蒸的凤爪,大家有说有笑的,嗲能对新妈妈说道:“岚姨,廷娃身体不行,您晚上再给他煲点汤补补吧?”

  新妈妈连连点头:“你们读书挺辛苦的,我的意思就是回家来住,学校到家也不远,就是挤地铁要费点力气。”

  胜武扑哧笑出声:“上周我跟班长放学了去买衣服,结果,我挤上了地铁,他没挤上去。眼睁睁看着我走了。”

  一席话说得我们都笑起来,老爸给我碗里夹了个奶皇包:“多吃点,我觉得你瘦多了,别心疼钱啊,在学校也要吃好点,老爸一天忙得不着家,就是怕你吃不好穿不暖。”

  “爸!”我特别受不了老爸说这种感性的话题,新妈妈也拍了一下他:“别扯这些,吃你的!”

  老爸点点头:“好好好,大家吃。”

  等我们吃完后,正好碰到刘副校长带着家人一起出来,老爸跟刘副校长两个聊了会儿,我们三个就先走了。

  胜武问道:“你和将军是往东还是往西?”

  “啊?”我有点茫然地看着胜武,“什么往东往西?”

  嗲能摆摆手:“你走西,我走东。”又指指我,“你到公墓去,丹姨墓前的柏枝摘一根来,摘了就回,不要停留。”

  三个人各自散去,我往墓园而来,想了想,又在进墓园之前买了一束花,很多人买香买花束,这才想起今天是清明,看看身上的衣服,正好是一套纯黑,不禁松口气。

  自从嗲能来家住,每年在自己生日来墓园的习惯就打破了,嗲能某次说:不管她走到多远,都会在你心里。

  被他这么一讲,我就觉得母亲并没有离开我。

  用纸巾把墓碑上的照片擦了又擦,把花放在她的墓前,跪下磕了三个头,那墓前有一束刚刚凋零没多久的花,说明老爸前几日已经来过了。

  老爸每次来,都会放一束黄玫瑰,因为母亲在生前最喜欢的就是黄玫瑰,巧的是,现在的新妈妈也喜欢黄玫瑰,我都怀疑老爸娶新妈妈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整个陵园,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很多人来吊唁亲人,山坡上的风有些猛,带着隐隐的寒气,把有人偷偷烧的纸钱灰给吹了起来,飘扬在半空中。

  我摘了一截柏枝揣在兜里,默默跟倷道个别就下山了,尽管她去世多年,可我觉得这种悲伤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有所缓解,这已经变成一个完全不能触及的伤口,只要轻轻一碰,伤口就会裂开,变得鲜血淋漓。

  回到家,将柏枝往床头柜上一放,我就爬到上铺躺下,伸摊四肢,放空了自己。

  门响了一声,听到兔兔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哥哥回来了?”

  新妈妈将大门关上,“你们说话小点声啊,哥哥读书很辛苦的,不要吵,等暑假哥哥就能跟你们一起玩啦!”

  “嗯,暑假我也会放假的。”

  “好啦,小宝贝们,换鞋洗手去睡午觉,下午妈妈给你们做双皮奶当点心!”

  两个妹妹嘻嘻嘻哈哈进屋了。

  窗外一阵风吹过,太阳钻到云里面,太阴下来,新妈妈走进来,见我半撑起身子,走到窗边把窗子关了半扇,又拉上窗帘“今天倒春寒,到晚上降温到8度,午睡也要盖点东西,别凉着了!”

  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你怎么又睡到上铺?不怕一会摔下来?”

  我摇头:“大白天,没事的。”

  新妈妈把床另一头放着的被子给我举上来:“这是你的枕头被子吧?盖着睡,我会让你两个妹妹别吵你,你好好休息。”

  新妈妈走出去,把我的房门也带上了,屋里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我的思想开始胡乱游移,最后找周公下棋去了。

  一觉睡醒,觉得心头不那么难受,不过放在被子外的手臂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天阴沉沉的,玻璃窗外的雨丝痕迹正在不断添加,我听到外面新妈妈说话的声音,“哎哟,你们俩回来啦?外头降温了吧?我蒸了辣菜包子,要不要吃两个?”

  不知道他俩说了什么,嗲能进来了,“醒了吗?”

  我嗯了一声:“帮我从衣柜里拿件外套吧!”

  嗲能打开衣柜扯了件连帽衫扔上来,“穿上吧,岚姨蒸了点心,我给你冲杯咖啡吧?”

  我爬坐起来,“我爸前几天去看过我倷了,还放了黄玫瑰。”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就跟嗲能说了,这会子我就只是想找个树洞倾诉,嗲能嗯了一声,我走下来趿了拖鞋,“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很早就回来了,看看床头柜上的时间,“比我晚了三个多小时啊!”

  这会儿都快三点了!

  咕噜咕噜——肚子叫了,“怎么这个点就饿了?”我纳闷地摸摸肚子。

  嗲能轻笑一声,“早上吃的是早茶,中午没吃饭呢!”

  他不说我又忘了!

  走到外面,嗲能换好衣服也随即走出来,胜武也换了套干净衣服,他还顺便洗了个澡,头发湿漉漉的。

  包子做得不大,两个吃下去,又喝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好多了。

  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新妈妈问道:“墓园人多么?”

  我点头:“挺多人的,还有人偷偷烧纸钱,不过,听不到有人哭。”

  小学那会,想倷的时候,我就搭公交车到她坟前偷偷哭一场,哭够了才回家做作业。

  那时候还能听到扫墓的,时不时有人哭两声,今天的人们脸上,更多象是麻将牌的白板,一脸生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