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明月照宋城 第五百四十八章田骁谋划(三十二)
作者:华雪慈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不大一会儿,常平无荆和六虎相继回来了。

  嫤娘急忙召见了他们,可他们奉了田骁之命去办其他的事儿,对张氏的事实在是一无所知。

  嫤娘只得作罢……

  又过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三天的夜里,穿了夜行衣的田骁才悄悄儿地潜了回来。

  嫤娘见了他,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有些心疼,把武嬷嬷使唤得团团转。先命武嬷嬷送了热水过来,又叫武嬷嬷去准备吃食,然后亲自服侍田骁沐浴洗头。

  田骁显然是被累坏了,赤祼着身子坐在浴桶里,似乎连手指尾都不想动。

  嫤娘搬了个小杌子过来,坐在浴桶旁,认真地替他搓洗着头发。

  在热水里泡了好半天,田骁才缓过神来,沙哑着嗓子笑道,“……到底是上了年纪,混忙了这几日,倒有些受不住了。”

  嫤娘一怔,狠狠地掐了一把他那粗壮的手臂,嗔骂道,“说什么胡话呢?”

  田骁压根儿就没将她那把猫儿似的力气给放在眼里,反而还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嫤娘心里一动,问道,“……张氏救下了?”

  “嗯!虽说活罪难逃,可也总算死不了!”田骁乐呵呵地说道。

  嫤娘大奇,问道,“这如何能救得?我听阿茹娜说,张氏被赐了鸩酒……韩德让又被萧太后给拘在了宫里……你如何能救得了张氏?那鸩酒,不是饮之立死吗?”

  田骁道,“事出突然,咱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我怕他们处理得不好,便亲自带了一个死士,咱们抬了一具新鲜的女尸过去。后来,咱们在韩府里潜伏了整整一日,才终于找到了张氏独处的机会。先是打晕了她,给她灌了一颗解毒丸药进去,然后又把女尸藏在了张氏的床底下,然后又躲了起来……”

  “张氏一醒,便又哭又闹。耶律高八直接给她灌了鸩酒,然后就离了张氏屋里。等张氏毒发,我先将就着给张氏催吐除毒,那死士则替张氏与那女尸互换了衣裳易了容还倒了些鸩酒到那女尸嘴里。跟着,我点了张氏的昏睡穴,又把张氏给塞进了床底下,来了一出偷天换日……”

  说到这儿,田骁说道,“口渴得紧,先给我斟杯茶。”

  嫤娘连忙洗了手,匆匆回了屋,冲了两杯茶端了过来。

  田骁就着她的服侍,将两盏茶盅里的茶水饮尽,这才舒了一口气。

  “到后来,等耶律高八派了人过来,验了张氏的尸体以后扬长而去……那韩德让的老娘也是个人物,只站在张氏的屋子门口朝里头看了一眼,直接就让人把张氏的尸首给烧了……当时把我给吓得……心想万一藏在床底下的张氏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好!”

  “但总算是……你夫君还是有些运气的。虽然凶险了些,好歹一切顺利。待捱到了天黑,咱们又想法子把张氏给运了出去……”说着,田骁竟轻笑了起来。

  听田骁说起这样惊心动魄的大事,嫤娘被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特别是……

  当他说到张氏被灌下了鸩酒之后,田骁与那伴当躲在屋子替二人换衣易容催吐驱毒以及清理现场的那一段……

  虽然他说得这样云淡风轻,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到这其中的惊险。

  这时,田骁继续说道,“咱们把张氏偷运了出去,虽她事先吃过了解药,又被及时催了吐,可那鸩酒岂是俗物?到底还是伤着了……”

  说着,他摇摇头,又道,“我是什么法子都用了,可也不能完全除去了她体内的毒……将就着养着罢,总归是死不了,就是嗓子坏了,将养个十年八年的,瞧瞧怎么样。”

  嫤娘已经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号。

  只要留得命在,比什么都强。

  “二郎,我,我替张氏多谢你……”说着,嫤娘又重新捡起了布巾子,开始卖力地替他搓起了后背。

  田骁微微一笑,“老夫老妻的,也用不着说谢呆,会子你从了我就成。”

  嫤娘顿时俏脸飞霞,她抓着布巾子狠狠地搓起了他的后背,惹得他放声大笑了起来。

  她所不知道的是,田骁的嘴边露出了玩味似的微笑。

  ——张氏是他花了大力气才从阎王手里救回来的……这个棋子可得好好利用,将来离间萧绰与韩德让,可就全靠张氏了!

  嫤娘不知田骁在想些什么,只是快手快脚地替他搓洗完头发,这才叫了他起来,服侍他穿了衣……

  田骁一时兴起,将她按在浴桶边胡来了几回,嫤娘也咬着牙受了,最后她浑身没了力气,又被餍足到心满意足的他服侍着,在换过水的浴桶里洗浴了一回,才将她又抱回了床上。

  嫤娘简直被他闹得浑身酸软气若游丝,还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偏偏还心疼他大半夜的赶回来,连饭食也不曾吃饱……

  “瞧瞧外头有什么吃的,恐怕先前嬷嬷备下的那些吃食都冷了……”她半撑着探起了身子,一双媚眼水波流转,担忧地看着正在外头寻食的田骁。

  片刻,田骁端了个托盘回来。

  他嘴里还嚼着食物,想来已经在外头吃过了。

  “今儿有粥,真是难得……你再用些,还是温的。”他伸出手扶起了她,让她半靠在叠好的棉被上。

  嫤娘忍着身体的酸软,连忙拉过了薄被,遮住了自己涨鼓鼓的胸脯。

  田骁失笑,端着碗散着发坐在床边,喂她吃粥。

  其实嫤娘已经用过晚饭了,就是被他闹得累狠了,又闻到了米粥的香气,不由得就着他的服侍吃了小半碗白粥,便唯恐积了食不好克化,摇摇头再不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