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上了？被谁盯上了？”暮雪惊声问。
莫羽轻轻摇头，面露怅然之色。
“先别管那个，徐源，我交代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徐源微微一怔，连忙点头，“找到了，叫韩幽，是个女孩儿，应该符合你的条件。”
“嗯，那就好，编号呢？这里有没有她的异能珠？”莫羽轻声问。
“编号1477，正好有她的珠子。”徐源认真的回答。
“很好。”莫羽满意的点头，“先融合你的异能珠，然后我们去找她。”
“好的。”
莫羽绝口不提自己异能珠的事，出的话却让暮雪、路浩心神为之一动。
“你让徐源找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暮雪疑惑的问。
莫羽似乎并不想现在告诉他们，扯开话题目光转向徐源，“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就没告诉你。徐源，你的异能融合好了没，是什么？”
“好了。”徐源点头。
融合异能珠不会耗费很多时间，只要满足融合条件，基本上就是一瞬间。
“辅助型异能，短暂强化，短时间内提升指定目标力量或速度，只能作用在物理形式上，对心理层面没有影响。”徐源回答。
“身体强化…视觉强化…念控…差不多够了。”莫羽点头，心中略作沉吟，随即有了想法。
“徐源，把韩幽的异能珠给我，另外再随便给我拿三颗…不，六颗珠子，我有用。”
“给你。”
徐源没有丝毫迟疑，将手中的异能珠全部交到莫羽手中，加上韩幽的异能珠一共七颗。
莫羽将七颗珠子分成两部分，分别放进两个口袋里，脸上突然露出了揶揄的笑。
“你们刚才不是过要帮我吗？姑且问一句，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没？”
三人一愣，本能的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奈何刚刚才放过话，如果现在反悔，难免有些不过去。
暮雪硬着头皮点点头，“帮你是没问题，问题是…你能先要怎么帮你吗？”
“放心，肯定是力所能及的，而且不会为难你们，毕竟像那种丧尽良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来。”
听他这么一，暮雪的心微微放了下来。
可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来，莫羽出的话就让他的脸色陡然大变。
“丧尽良我不干，杀人放火还可以，你们觉得怎么样？”
“杀人放火？！”暮雪动容，“你到底想干什么？”
“都了杀人放火，你听不懂？这么比喻应该能理解吧。”
莫羽着，伸手做出一个刀的样子，从脖子上轻轻划过。
随着他的动作，莫羽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森寒无比，淡漠的双眸好似荼毒苍生的杀神，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视人命如草芥的冷冽之气。
“你们以为我在开玩笑？呵呵…可惜这是真的，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一会儿就去于德龙队伍所在的地方，一个目的是拉拢徐源帮我选好的人，另一个目的就是杀人。”
看着莫羽冷淡漠然的表情，暮雪心里的情绪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颤抖着声线，难以置信的问道：“莫羽，难道你手上…真的沾过血？”
这次莫羽没有再回避这个问题，轻轻点头。
“呼~”
暮雪闭上眼睛，仰头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
“莫羽，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暮雪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问吧。”莫羽点头示意。
“你手上的血…是谁的？”
暮雪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莫羽。
他在害怕，害怕听到莫羽的回答，更害怕那回答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
徐源、路浩也是如此，满心忧虑的看着莫羽，眼神中还含着一丝期待。
莫羽深吸一口气，随即开口：“我的仇人。”
“仇人？什么仇人？”暮雪紧张的问。
“杀死我父母的仇人。”莫羽漠然道。
听到这话，暮雪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悬在心口的大石也缓缓落地。
这个答案他并非无法接受。
回过神来，暮雪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是细密的汗水，后背更是被汗水完全浸透。
“父母之仇不共戴，莫羽你做的没错。”
暮雪用力点头，也不知是在肯定莫羽，还是在肯定自己。
“对，暮雪的对，为人子女如果连父母大仇都不报，简直枉为人子，这个杀人的理由我可以接受。”路浩在一旁附和道。
徐源迟疑了，呢喃着：“可是…莫羽他毕竟杀了人，这是不好的。”
“徐源你错了。”没等莫羽解释，暮雪就率先反驳。
“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好坏善恶之分，所谓的善恶是非，只不过是后人在社会体制的影响下，逐渐改变并发展成的一种顺应社会走向的思维模式。从法律角度来看，杀人的确是不好的，但在古时候，侠客行走江湖惩奸除恶，却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杀恶为善，真正的善良不该是盲目的，因为错误的善良注定会葬送掉自己、乃至身边朋友的性命！”
这些话暮雪原本是不想的，因为这会让性纯善的徐源感受到世界的邪恶，但现在莫羽已经将一切袒露，如果暮雪不能服徐源，他们将不得不接受和莫羽分道扬镳的现实。
舍弃莫羽，先不这选择对他们是否有好处，坏处却是显而易见的。
更何况，从莫羽一贯的行事风格来看，他绝对不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更不是于德龙那种性格扭曲的变态狂魔。
想要和一个人相处，重要的不是看他有多少缺点，而是看对方有多少优点，
莫羽杀过人的事实，的确是他人生中无法抹去的污点，但相比较这项劣势，他的头脑和心智就显得愈发突出。
能和这样一个人走到一起，暮雪觉得是幸运，没有和这样的人处于对立面，他更由衷感到庆幸。
原本这些东西莫羽都可以选择不的，他不，暮雪和徐源也没法逼他，但最终莫羽还是选择坦白，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候，这里面蕴藏的含义可想而知。
暮雪明白，路浩也明白，唯独徐源不明白，如果徐源明白，那他就不再是徐源了。
莫羽这些话的目的相当明确，必然是他对后续的行动产生了一部分新的猜测，为了不让四人在后面对他而心生罅隙，莫羽只能选择在这个时候坦白一切。
如果他们能坦然接受，四人之间将再无猜忌，往后的行动只会越来越顺利，如果他们无法接受，莫羽宁愿选择孑然一身，也不会将后背交给他们这些心有所碍的人。
暮雪和路浩都是社会阅历颇深的人，同时脑子又很够用，唯独徐源，是他们团体中唯一的隐患。
徐源本性善良，心思单纯，这种人按理来是注定会成为他人脚下牺牲品的，偏偏莫羽和暮雪对他关怀备至，使得徐源一路走来，基本上没有过多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危机。
至于两人为什么会如此关照徐源，抛开情感不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徐源身上有他们所向往、并为之憧憬的美好。
缺钱的人羡慕有钱人，同样的道理，被绝望和黑暗吞噬的暮雪、徐源二人，希望能在徐源的身上得到一份慰藉，这才是最本质、也最真实的理由。
现在莫羽先一步揭下‘善良’的面具，就是因为局势的发展已经不允许他继续伪装下去，否则一旦让徐源心生罅隙，四个人组成的联盟必定在瞬间就分崩离析。
想要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只能让徐源接受莫羽，接受一个他之前从未了解过的、手上沾过鲜血的莫羽。
徐源痛苦的抱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
“不…我不相信，莫羽怎么会是杀人犯，他那么好，我不相信…”
“徐源，你要接受，这就是事实，况且就算莫羽杀过人，可他杀的是害死他父母的仇人，这么做经地义，如果你的亲人朋友被其他人杀害，你会不会替他们报仇？”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源表情复杂纠结，踉跄着步子向后退去，双手死死抓着头发，用力的摇晃脑袋。
暮雪急了，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双眼直直的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艰难的情绪。
“徐源，你清醒一点吧，现在不是让你失魂落魄的时候！”
徐源充耳不闻，只是一直拼命摇头，看到这一幕，暮雪用力咬了咬下唇，艰难的张开嘴，缓缓道：
“徐源，我们认识了足足十年，有一件事我从来没对你过，但现在我决定全部告诉你。”
“什么事？”徐源呆呆的问。
暮雪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番思绪，：“你应该记得我和你过，我母亲很早就不在了，父亲一直都住在精神病院。”
“你想什么？”徐源紧张的看着他。
暮雪沉声：“当初我告诉你我母亲是因为意外去世的，父亲因为承受不了失去母亲的打击而发了疯，最后才住进精神病院疗养。其实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那样，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告诉你，就是担心善良的你无法接受满手罪恶的我。但现在，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我敢把一切都告诉给你！”
“暮雪，够了！”
莫羽突然冲上前来，一把将两人隔开，目光沉静而冷冽，死死的盯着暮雪。
“闭上你的嘴，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徐源能接受，我会很高兴，如果他不接受，我依然会尽心尽力帮助你们。”
暮雪呆呆的看着莫羽，眼眶突然间湿润了起来，凝滞半晌苦笑着摇头叹了一口气。
“莫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莫羽低头，表情复杂不已。
“暮雪，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