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口红的色号和香水味，你就断定是倪海棠，是不是太武断了。”
宫悦今日身体不舒服，托着额头，精神恹恹的。
都说豪门是非多，她这个父亲，从年轻时就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她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她这个母亲，每回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大发雷霆，火冒三丈，她也都习惯了。
乏累的揉了揉眉心，宫悦没什么心情的劝说道。
“都是老夫老妻了，爸在外面说不定也都是逢场作戏，你这么多年都熬下来了，这次，怎么还这么激动。”
章玫拍了拍手掌心，“如果只是纯粹的逢场作戏，或者，是和其他女人玩玩，我都不会担心，我担心的就是你爸和倪海棠这个贱人旧情复燃。”
宫悦疲惫的撑了撑眼皮，“妈，你真的想多了，爸，如果真的想和倪海棠旧情复燃，需要等到今天？更何况，他们的那档子事，都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
宫悦的话说的有道理，可章玫还是觉得不放心。
她站起来，捂着自己心绪不宁的心跳，“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这次，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总有不好的预感。”
又转过身来，“小悦，你平时主意最多，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想出个办法，对付倪海棠那个贱人。”
如果换在从前，心狠手辣惯了的宫悦自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帮助自己的母亲。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宫悦突然觉得累了，乏了。
像这种害来害去的把戏，她也不想再玩了。
“妈，倪海棠现在可是有钱有势的陆夫人，我们最好还是别动她。”
“怎么？连你都不愿意帮我。”
“不是不愿意帮，而是这件事要是最后被爸知道，爸爸肯定会雷霆大怒的。”
“小悦，你以前做事，可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章玫有些不痛快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过了几秒种后，挥了挥手。
不耐烦的，“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帮我出主意，那我自己想办法去。”
说完，章玫扭着腰走了出去。
……
自从那晚，在霍云深的慈善晚会上有过正面交集之后，关心蕊就有意无意的和倪海棠套近乎，保持着联络。
也因为倪海棠的注资，关氏集团得以喘气。
陆夫人的名号还是有些用处的，倪海棠一注资，那些和陆氏交好的大公司大财阀也都有模有样的跟风投了一些钱进去。
半个月左右的回笼，关氏算是彻底得救了。
这日，关心蕊用完晚餐后，拿起手机给倪海棠打了个电话。
“喂，陆夫人……对，是我，明天有空吗？我想约您一起去做脸。”
即使是隔着一张手机屏幕，关心蕊都尽量将笑容展现的最诚恳。
“对，也是为了感谢您对我们关家的帮助，明天是周末，不知您有没有空。”
关心蕊笑得一脸灿烂，那边，倪海棠不知说了什么，关心蕊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下去。
“啊，明天您没空？”声音中透着明显的失望。
陆公馆。
倪海棠穿着浴袍，穿着拖鞋，坐在露天阳台上，身后的卧室里，女佣正在给她收拾东西。
她刚刚沐浴过，身上散发着玫瑰花的花香。
保养得宜的双手上新做了镶钻的美甲。
她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惬意的躺在沙发上，“明天，约了几个好姐妹去野外爬山，锻炼锻炼身体。”
“没想到陆夫人还有这样的兴趣爱好。”
倪海棠晃荡着杯中的酒，“关小姐还年轻，不需要运动，也能保持身体康健，但像我这个岁数就不行了，稍有不慎，就有个头痛脑热什么的，所以，趁着周末出去锻炼一下，也好呼吸山林里的新鲜空气。”
“这样啊。”关心蕊声音含糊。
倪海棠笑道，“要不这样吧，不如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了。”
闻言，关心蕊心中窃喜，“真的可以吗？可是我与陆夫人的朋友们都不熟。”
“没关系的，一回生二回熟吗。”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那头关心蕊挂掉电话后，连忙驱车去商场买明天爬山用的衣服和鞋子。
倪海棠这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她把喝干的酒杯放在吧台上，朝东边的某一间卧室走去。
“叩叩叩！”
倪海棠双手抱胸，倚靠在门口。
黄可可正在和哈尼玩耍，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妈妈明天要和一帮好姐妹去爬山，你要不要带着哈尼一起去？”
“不去。”黄可可摸了摸哈尼的脑袋，只看了她一眼，就转回身来，“你们一大帮女人的，我凑什么热闹。”
倪海棠嗤了一声，“那好，反正明天也没有课，你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但记住，出门的时候，带个保镖。”
“知道了。”黄可可似乎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
不管他对她如何不耐烦，倪海棠看向他的目光始终都是柔和的。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的这些孩子们，事到如今，也只剩下一个他留在她的身边。
以前，年轻的时候，尚不觉得孤单。
现在，随着年龄的增大，每次午夜梦回，她总会做噩梦。
梦见她的孩子们，朝她伸出利爪，哭嚎着。
“妈妈，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不要我！”
每次，听到这些声音，她都会从梦中惊醒，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反省自己。
反省自己当年的过错。
倪海棠静静的站在原地，再看了黄可可几眼，哈尼年纪越来越大，到了这个时间点，也累的不行，软哒哒的趴在地面上，双眼微眯。
倪海棠以前是不喜欢狗的，可这些年，和哈尼相处下来，也把它当成了一家人。
“早点睡。”
她上前几步，亲了亲黄可可的额头，又伸手摸了摸哈尼的脑袋。
哈尼勉强打起精神抬头，迎合了几下。
倪海棠走出门外，给他们带上门。
第二日。
关心蕊在约好的地方等倪海棠。
一辆豪华的林肯加长车开了过来，倪海棠打开车窗，朝她招手，“心蕊，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