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老二的速度太快，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一阵野兽般的嚎叫魔音穿脑，他挥动着手中斧銊，划着银弧的利刃奔着燕和铃面门而去。

　　燕和铃真想掉头就跑，硬撑着没动弹，可还是闭了眼。

　　她只觉得有阵风从面前掠过，她睁眼一瞧，重璃已经挡在她跟前。他法杖一横，将劈来的斧銊架开。豹子老二退开几步后，作势还要扑过来。

　　不作不死这话适用各族二逼青年。

　　豹子老大想着趁机把人给拽回来，奈何老二在三兄弟中速度最快。眨眼间已经冲着作死的康庄大路又扑了过去。

　　重璃法杖顿地，丝丝红光自顶汇聚到底，蓦地在地面扩散出庞大的圆形法阵。繁复交错咒文光芒冲天。已扑到近处的豹子老二首当其冲，被法阵再次逼退。他淬了口吐沫，还想着靠近，却猛然发觉自己身体不对劲。

　　刚才被光芒刺到的地方居然出现大大小小的红痕，就像被无形的红绳捆绑着。

　　“老二！快回……”光阵之外，豹子老大急得跳脚，却不敢靠近。

　　豹子老二回头看向自家老大，有点茫然的神情似乎是在询问这什么情况。不曾想豹子老大已脸色剧变。

　　重璃居阵法中心，已经心无旁骛地唱起巫歌。洪亮高亢的声音有着龙吟虎啸之势。无人听懂的言词在古朴神秘的韵律下像铮铮铁马肆意奔驰。

　　豹子老二还没转过头来，身体已经崩开无数细线，碎成了肉泥。

　　“老二！”豹子老么眼都红了，却不敢过去。就听耳边噗噗噗骨肉绽开的声音此起彼伏。到处血雨腥风，混合着要命的巫歌像足了地狱。

　　巫歌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剩下的豹子兄弟们来说，比被道士追杀一个世纪还难熬。

　　让燕和铃欣慰的是，那些爆裂场面大部分都隐在暗处，不过光听声就够头皮发麻的了。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露出破绽，一个深不可测的女巫连这点场面都怕得脚软，实在说不过去。

　　而旁边的官奴也有了不小的变化，他头发增长变成墨蓝色，身躯更加健硕强壮，肌肉块一条条能硌死人。他双手指甲锋利如刀，脸上的符文咒语也绵延到肩颈。

　　剩下的豹子兄弟早就不敢造次，跪地哀求。

　　“说。”重璃脚下的法阵光亮熄灭，冷冷地开口。

　　燕和铃偷瞟了他一眼，琢磨着他这么消耗精力，接下来的审讯肯定不好进行。自己都装了把女巫了，就装到底吧。

　　“有什么就说什么，老实点就给你们求求情。”燕和铃摆架势。

　　“巫师大人，女巫大人息怒，之前我们蒙受欺骗，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还请你们明鉴。”豹子老大跪地恭声说道。

　　燕和铃霎间有种穿越回古装戏的赶脚，她忍着没笑出来，咳嗽几声继续摆谱：“别说这些废话，赶紧讲些有用的。”

　　“是。”豹子老大抬眼看了眼不远处那摊肉泥，忍痛说道：“我们兄弟三个原本是在彭莲山上修行，化成人形之后就来到湛都。这废楼之前就聚集了不少鬼怪，我们兄弟三个到此凭着实力成了这的头。”

　　“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打人的主意，毕竟造杀孽会招天谴。我们化成人形都不容易，也没啥再大的野心再往上爬。”

　　“那你们还来祸害我们！”燕和铃有点沉不住气。

　　“女巫请听我说，一直到前几天有个蓝衣少年来到这废楼里，刚开始我们也不清楚他底细，他也没表现得很厉害，我们以为又是好奇跑来探索的无聊人，也没管手下那些鬼怪，想着要不了几下就能把他吓走。结果没想到反而被他干掉不少，还放出不少降头要挟我们。”

　　“降头？”重璃突然开口，灼灼目光盯着豹子老大：“什么样的降头？”

　　豹子老大抬头像是想了想，对重璃说道：“他手底下到底有什么多少，我不清楚，只知道那次他一次派出四个役鬼降，都是鬼雄级别的。原本这里除了我们兄弟仨外还有几个大妖，都被那四个鬼雄灭掉，杀起来就跟砍瓜切菜一样。我们见势头不对，就投降了。”

　　对于降头这种与蛊术并驾齐驱的邪术妖法，燕和铃十分有兴趣想多问问。只是她现在扮演的是个老练的女巫，不能显得太没见识。

　　那豹子老大还继续说着：“我们一开始以为那蓝衣少年是看上这块地盘，毕竟这里容易积蓄阴气，也算是适合修炼的地方。但没想到他在杀戮了大半之后，告诉我们他有个天大的好处带给我们，看我们自己能不能抓住。”

　　豹子老大说到这里，抬眼快速地瞟了重璃一眼。

　　不用说，那蓝衣少年所指的好处是什么一目了然。

　　“你们就相信了？蠢！”燕和铃瞪眼。

　　豹子老三看来是憋不住了，突然嚷嚷起来：“我们哥仨才不在乎能不能提升修为，这都是为了老母亲！她老人家最近身体有恙，我们只是想把大巫师的魂魄拿给母亲进补。”

　　要是往常，燕和铃免不了对他刮目相看，可今时今日要演戏演到底。她故意板起脸，冷哼一声：“哟，还是个孝子啊，再怎么孝顺，蠢也没得治。”

　　豹子老大连忙说道：“女巫说的没错，我们是算计错了，才被人骗，是我们自己蠢。”他边说边示意老三闭嘴。后者显然也没蠢到底，乖乖闭了嘴。

　　这之后的情报跟曾经的鸟人兄弟说的差不多，豹子们也不知道蓝衣少年从哪里来，什么身份，只知道他到此后挑唆了不少妖魔鬼怪去找大巫师麻烦。若不是重璃他们来的及时，恐怕还会有一波波的妖鬼找上门。

　　至于那蓝衣少年现在如何，没人说得清具体情况。但不少妖怪目睹了当天——也就是幻鬼被杀的晚上。蓝衣少年住的那地方突然火光冲天，烧了足足有俩小时才自己熄灭。

　　这之后，那蓝衣少年就不见踪影了。

　　燕和铃有满肚子的问题想问，但碍于情形不得不生生憋回去。豹子老大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再造次，并且愿意立马离开湛都。

　　重璃到这时候才又开口，只是云淡风轻地表示他们可以继续留下，不过以后要听他调遣。

　　豹子俩兄弟哪敢说不，连连承诺只要大巫师召唤，绝对赴汤蹈火。

　　“记住你们说的话。”重璃最后说了了句，然后抬手搭住燕和铃的肩。还没等燕和铃有什么反应，她就感觉到眼前的景物开始发生变化，像是透过水滴在观望，又像是哈哈镜里的世界，忽大忽小。随后一切都快速运转起来，模糊成一片白光。

　　这引起她一阵晕眩，只是还没等她感受更深，眼前的景物又开始缓慢下来，并且逐渐清晰。

　　“咦？”燕和铃打量四周，自己居然是站在离家只有一百米的瑞莎超市前。这里离着绿景废楼区可还有好几百米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