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强大金丹气息的白芒威力与火铳铅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中弹的蛮族连人带马一起化为血泥。
包括七国师在内的蛮族们这下是彻底给吓坏了,拨转马头,赶紧逃命。
可那些白芒如有意识一般,完全不给他们任何逃生的机会,一路狂追,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看着不断的有蛮族人马在破天枪所化白芒的攻击下惨死,七国师的心都在滴血。
这些可都是我靬肴部精锐中的精锐啊!
七国师心痛得捶胸顿足。
可奈何,那些白芒不仅威力惊人,速度也奇快无比,蛮族骑兵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
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七国师脑袋一拍,想出个死马当作活马医办法。
速速弃马逃命!
北方蛮族之所以能以骑射称雄于世,就是因为蛮族男子从小便以马为伍,爱惜马匹甚至胜过爱惜自己。
此时,七国师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让他们舍弃朝夕相伴的伙伴,确实有些为难这帮人。
因此,不少蛮族士卒都犹豫了。就是这犹豫的片刻,又有数十人被白芒追上,血肉为泥。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的食古不化!
七国师急了,顾不得许多,直接闪身而上,连拍数掌,将那些即将被白芒追上的蛮族骑兵拍落马下。
果然,白芒来不及反应,直接撞在马上。可怜那匹匹强健的战马立时化作血泥,四散横飞。
无奈之下的选择,没想到竟能奏效,惊喜之余,七国师厉声招呼众人照此方法躲避白芒追击。
生死关头,那些最初还舍不得战马的蛮族骑兵们看到同伴惨死状,只得依照七国师之命,看准时机,纷纷弃马逃生。
起初,赵远看到白芒如此犀利,也以为这些蛮族必定是难逃大限,也没做继续追杀的打算,毕竟金丹气息耗尽,孤身追杀的风险也不小。
就是这一念之差,七国师带领残余的蛮族精锐便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赵远气得直跺脚,居然让这老贼给跑了,真是不甘心!
不过,赵远转念一想,也算这老家伙命不该绝。破天枪哪怕只有一丝金丹气息,定不容他全身而退。
看着手中暗淡无光的破天枪,他轻叹一声,收拾心情,步履有些蹒跚的朝破败不堪的镇南驿而去。
就仅仅一个镇南驿的水就如此之深,这大夏军中该有多乱!
要平这乱世,就从这小小的镇南驿中开始吧!
看着眼前,脸色冷峻的赵远,以张驿丞为首的一干镇南关驿卒噤若寒蝉。
良久,张驿丞有些神情尴尬的走到赵远身边,抱拳行礼,连道惭愧。
赵远不打话,越过他,凌厉如刀的眼神在剩下的驿卒中扫过。
方才,各位不顾生死,与蛮族、与叛军血战到底,在下相信各位都是我大夏忠勇之士,理应得到朝廷的封赏。
如果是平时听到这样的话语,那帮驿卒们必定精神振奋,欢呼雀跃,可现在面对神情肃杀的赵远,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果然,赵远眼神一冷,砸吧了下嘴,又继续说道:“既然有赏,自然就得有罚!之前,在下在驿站之中遭假冒成驿卒的奸细暗算,因此,现在怀疑你等之中,仍有蛮族细作!”
赵远语气严厉,身上气势也很是强大。
在他的强势威逼下,包括张驿丞在内的镇南驿诸人无不色变。
尔等之中如还有蛮族奸细,及早老实交代,小爷还可从轻处置。如待小爷查出,必不轻饶!
赵远此话一出,镇南驿那帮人面面相觑,都傻眼了。
这位李家少爷气势确是够足,只是如此这般逼问,有用吗?那奸细又不是个傻子,会自己走出来承认?
就在众人摸不到头脑的时候,赵远紧握破天枪,横放胸前,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没人肯自己站出来,那就不要怪小爷心狠手辣了!”
说着,赵远身上气息骤浓,一股若有若无的金丹气息在虚空中弥漫开来。
此时,他也忍不住在心中叹息,要是破天枪的这丝气息早点点恢复,岂容那七国师如此轻易逃脱?
在赵远强大如泰山压顶般的气势下,人群里一个身影微微晃动,神色慌张,似有隐情。
赵远双目如电,又怎么会看不到这明显的异样?当即,低喝一声。
那人像是受惊的老鼠,浑身一哆嗦,迈开大步,朝驿站深处飞奔而去。
抓住他!此人便是奸细!
赵远点醒诸人,脚下发力的追了过去。
即便没有了真气,以赵远强健的体魄,要追上这个驿卒并不难。可当他渐渐靠近那人,眼看就要将其生擒的时候,不远处的屋檐黑影中转出三个人影。
为首一人见状,当即喝道:“好个蛮族奸细,居然敢大胆若此!来人,拿住此人!”
赵远一听声音,知来人是于之义,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这家伙现在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但是,令赵远有些纳闷的是,纵是前有于之义挡住去路,后有他步步紧逼,可那人不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脚下加速,如小鸟投林般奔向于之义。
与此同时,于之义身边的两个侍卫迎着那人而来。
赵远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传来,那人仰天倒下。
妈的,这个于之义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拿下,为何却要害他性命?
赵远又惊又怒,健步如飞的赶到于之义面前。
那蛮族奸细仰面朝天,充血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不甘的看着天空。
“于大人,你这是何意?”
赵远强压怒气,指着那业已气息断绝的蛮族奸细,质问道。
面对怒意难抑的赵远,于之义并不慌乱,只是先面带愧色的呵斥两个侍卫,然后便满脸给赵远赔不是。
“老夫本意也是擒住此人,顺藤摸瓜,查出蛮族在我大夏之辛秘。却想不到此贼凶狂,到了如此地步仍要做困兽之斗。”
尽管心中不甘,但事已至此,赵远也无可奈何,只得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于之义两个侍卫一眼,才转身离去。
看着赵远离去的背影,于之义脸色阴沉无比。
他身边侍卫也是不悦将佩刀往地上一顿,忿忿不平的说道:“李府的人又如何,岂可如此乖张,目中无人?!”
另一个侍卫也凑上前,试探的说道:“大人,依卑职之见,这小子虽是李家之人,但做派却与李家之人大相径庭,不如——”
那侍卫脸色阴冷的比了个下切的动作,看赵远背影的眼神尽是怨毒。
于之义摆了摆手,打断那侍卫的话。
“于大人,他说的没错。此时这小子真气尽失,所依仗的破天枪也战力全无,正是他最弱之时,确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此时,暗影闪动,走出一个人来。要是赵远在场,必定要惊叫出声,因为此人正是从他手上救人的黑龙。
于之义没有正面回答,沉吟片刻。
“此时一动不如一静。无论此子立场如何,终归还是李府的人,贸然行动,开罪了李天泽,可不是一件好事!”
于之义有些不甘的盯着赵远的背影,不禁摇头叹息。
黑龙嘿嘿笑道:“曾经杀伐决断,一往无前的于大人,今日为何在这小子面前畏首畏尾?”
于之义摆了摆手,苦笑道:“黑龙,你莫要来打趣老夫。老夫在离京之时,曾偶遇李天泽,他就多番叮嘱,如遇到他义子赵远,务必多加关照,更要将其分毫不损的护送回京。”
黑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在下倒是没想到这老李会如此看重此子!”
于之义抚掌冷笑:“如果你是李天泽,收了个能以一敌千的义子,你会不会将其示弱珍宝?”
赵远拖着沉重的身躯,跌跌撞撞的回到驿站厢房中,倒头躺上了床。
尽管连番大战,身心俱疲,但赵远仍没有丝毫睡意,只是痴痴的看着厢房顶,脑袋里同时快速运转着。
这个于之义看着是个文弱书生,但实际上外柔内刚,进退之间,尺寸把握得很是到位。
从一开始在叛军面前正气凛然,到躲入驿站后的患得患失,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指使卫士杀人灭口。这一切连在一起,竟显得如此的诡异。这个于之义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如此诡异多变?
赵远按了按发胀得厉害的太阳穴,只觉眼皮益发沉重,睡意渐浓。
当赵远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胡乱洗梳一番,赵远正打算出门,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赵远心头一跳,难道又有军情?!
顾不得形象,拉开房门,只见张驿丞正站在门外,一脸的焦急。
赵远微微皱眉,问道:“张驿丞,有何事,如此慌乱?”
张驿丞也不回话,伸手将一张纸条递给了赵远。
赵远接过纸条,看到纸条上的一行小字,心头一震。
于大人先一步回京了?
张驿丞点了点头,脸色很是难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说实在的,赵远觉得此事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