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十八回预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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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格林很高兴。政绩对于政客来说，就像大烟一样，那虚假的安定不停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上面的人不知道他私下和杜月笙的交易，在整个关注上海法租界事态发展的人群看来。甘格林非常的不错。

　　水电公司的董事会们明智的站到了他的一边。其实，当时费奥雷不履行合同的时候，里面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只是费奥雷的地位在那里，他们才不得不沉默。

　　倒不是是法国人有多好。

　　利益。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利益二字。第一次法租界工人罢工带给水电公司的损失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要给付工人的钱。而第二次带来的更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时间，曾经迷糊在他们头上地。所谓的法兰西荣誉，所谓的不和黄钟人低头的高姿态随着费奥雷的倒台而离去后。

　　商人们算账下来，只得到一个结论，很愚蠢。

　　和中国人对着干的确很愚蠢。不就是一点工资么？现在的损失大了去了。生活也及其地不方便了。法租界里垃圾成堆的。法国人内部难免不有微词。在痛骂狡猾地中国人的同时，他们也会将矛头指向造成这个结果的另外一个方面…….水电公司董事会。

　　所谓法不责众就是这个道理。不谈法了，就是埋怨也是一样的。无边无际的中国人，在洋人们看来是几乎长的一样的。找谁去骂去？

　　所以挨骂最多地是水电公司董事会。

　　被人骂了，有了压力。甘格林恰到好处的提醒了大家。罪魁祸首是那个一直仗着自己女婿在自己人面前也傲慢无礼的那个老狗。

　　于是事情顺理成章的解决了。

　　这世界哪里也肮脏无比。利益面前无话语权的人就是牺牲的对象。所有的愤怒汹涌而去。

　　于是。

　　甘格林换下了在镜头前捐款时候的旧衣服，穿上了新地礼服，不慌不忙的向杜公馆走来。

　　车也没坐。

　　阳光下。

　　甘格林先生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远处的杜公馆已经清楚的看到了。甘格林忽然觉得，觉得有点说不出的味道渐渐地弥漫了起来。

　　而且这种感觉随着他越来越靠近杜公馆，而显的更加的明星。

　　是，是杜月笙那张笑眯眯的脸带给他的感觉么？

　　“甘格林先生？不好意思，杜先生不在。您稍等如何？”万墨林站在那里看着甘格林。微微的弯了下腰。

　　“不在？”

　　甘格林张了下嘴巴：“去哪里了？”

　　万墨林的沉默让甘格林随之哑然了。他**的！他在心里骂道，架子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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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杜月笙正在三鑫。

　　甘格林在微笑的时候，却不知道杜月笙在忧愁着。而且，这个事情和他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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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鑫公司。

　　屋子里，只要有杜月笙的地方，只要他皱起了眉头，那么必定是非常安静地。

　　秦联奎传来地消息不是很好。

　　虽然秦联奎去的是英国，但是英法之间地联系总是非常亲密的。偶然间。秦联奎忽然听说了法国国内中意的新任法国领事并非是甘格林。而是一个叫法尔逊的法**官。中校。

　　秦联奎很意外。他知道杜月笙的计划。而且，在某些方面来说，他甚至比杜月笙手下的任何人都知道，政客狗急跳墙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随之而来的，必定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的甘格林。要抓狂了。

　　那怎么办？杜先生的计划呢？

　　秦联奎不敢怠慢，忙联系了上海。

　　杜月笙预计着甘格林要来找自己的。也许甘格林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也许不知道。但是两个人见面了，就失去了缓冲解决问题的时间了。

　　所以杜月笙立即留下了万墨林在家看着。他来到了好久不来地三鑫公司。

　　文斌在。陆京士在。福全在，阿力在。

　　在又怎么样呢？

　　事情还是自己说了算。

　　杜月笙苦笑了下。眼睛看了下四周。又低头沉思起来。此时此刻，其实他并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他的思绪其实很混乱。

　　他想的没边了。

　　他在想着过去，将来。和现在。虽然有那份阅历。但是任何人不可能完全的记得前人生平里的每一个细节的。

　　谁也不能。

　　那么关键问题就出现了。任何一个小事情地疏忽也会改变本来的走向。杜月笙在想着。这个事情该怎么办才好？

　　良久。

　　杜月笙心里微微有了个主意。他抬起头来：“文斌。这个事情你看呢？大家也全说说吧。”

　　“月生哥你说了算。”

　　焦文斌看了下一边抢口地福全和丁力。摇摇头。才看向了杜月笙：“月生哥。如果消息成真的话，我们最好提前告诉甘格林。隐瞒总不是办法。”

　　“恩，你继续。”杜月笙点点头，文斌就是文斌，看问题和自己一样。从来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只有懦夫才期待奇迹并且毫不努力的等待奇迹发生。好笑的是，奇迹等的来么？

　　焦文斌的手习惯地在桌子在敲打起来，和杜月笙一模一样的姿势。

　　笃笃的。

　　“我看。月生哥，这个事情，还要闹。问题是甘格林怎么想。”

　　杜月笙笑了：“要不，他肯，要不他不肯。不肯的可能是没有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努力后不要结果的人。”

　　“我看根本不要理会的。”陆京士愣头愣脑的嘟嚷了下。

　　“大声说。京士。”杜月笙扬了下下巴，对着他道。

　　陆京士也不含糊，一摸嘴：“月生哥，这个事体我们做地蛮好的。他自己没福气怪谁？”

　　“说的好。文斌你先不忙说。福全呢？你也这么想？”杜月笙又看向了福全，他不得不耐心下来。

　　一令出而赴生死。他有这个气魄和魅力。可是现在是讨论问题，在他心里随即的步骤要每个兄弟配合好，所以不能够不先讲清楚。

　　他想彻底的让他们明白。

　　李福全不傻，他心里已经知道杜月笙肯定是要做什么了。看杜月笙问自己，他眼睛转转。老实的笑道：“我也和京士想地一样的，但是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大滑头！”丁力在一边骂道。

　　李福全大怒：“我怎么滑头？是有不对的地方。难道他**的甘格林去怪老天爷，去怪自己？”

　　说到这里，李福全忽然一拍大腿：“我说的。阿力你个杂碎，你知道个鸟呢。月生哥，文斌，京士，我看，只要甘格林当不上，他最后肯定是怪月生哥的。容易坏事。”

　　说完。李福全肯定的点了下头。又挑衅的撇了下闷在一边的丁力：“他**地，你就是个鸟人。”

　　杜月笙和文斌不由地大笑起来。李福全和丁力两个活宝。上海滩现在是没人不知道。这两个人说不到三句就要对骂，可是却死也不分开。非要天天凑在一起。也算是咄咄怪事了。

　　陆京士却是没笑，他恍然了：“月生哥，那就看甘格林怎么想了，你告诉他后，我想你主动先说，起码表明了你帮他的诚意。”

　　“很好。”

　　杜月笙站了起来。非常满意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你们全很好。有你们这群兄弟是幸运。现在我就说说我的想法了。关于甘格林不肯配合我们继续，这就不考虑了。大家听好了，我马上去遇甘格林，先告诉他自己要赶快去想办法，要钱跑我们帮！就个京士说的一样，拿出诚意来。”

　　“二！”

　　杜月笙认真的看着兄弟们：“你们立即做好再次罢工的准备。我想事情没这么顺利的。到时候，我想让甘格林不问事情，打出张同情牌来。我们再胡搅蛮缠的，让那个新任的领事下不了台。最后甘格林绕个弯子，必定还能够上位的。”

　　“是！”几个人齐齐的答道。

　　“和你手下把话讲清楚。工人们的损失我们一样的给。切记，要人做事情，就别让人饿肚子。这样大家才甘心。”杜月笙想了想，又对着陆京士吩咐道。

　　陆京士点了点头：“月生哥您放心，这些我请文斌一起去安排了。他想的比我细点。”

　　“好。好，那就这样，我回去下。这个事情安排好，我要去浙江下的。福全，最近你就听了何丰林的。全力支持攸嘉父亲。京士这边，文斌和他也算够了。阿力你和谁一起？”杜月笙笑眯眯的看着他。

　　丁力楞了下，随即叫了起来：“月生哥我和你一起好了。”

　　“也好，跟我去浙江吧。省的坏了福全的事情。你们两个做事情的时候要分开。”杜月笙毫不给面子的丢了句话。

　　然后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又回了头来，对着丁力招招手：“你走啊。不服气？”

　　李福全龇牙咧嘴的：“滚吧，滚吧，月生哥可怜你，嘿，小孩子不要坏哥哥的大事情。不成人啊。”

　　丁力面红耳赤的瞪着他。无奈话是杜月笙说的，只好把屁闷在肚子里，跟了上去。

　　屋子里屋子外，几个人已经笑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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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了。

　　上车之前。文斌接到了万墨林的电话，忙通知了杜月笙。杜月笙笑笑：“让他等着，我马上回去。告诉他我有大事情要和他说。”

　　杜月笙嘴里的他，自然是甘格林了。

　　随着车子缓缓的开动了。

　　丁力坐在前面，忽然转了头来：“月生哥，我记得戴笠在攸嘉少爷那边的。我还真想看看他怎么样了。对了，月生哥，你说这次仗会不会打起来啊？”

　　“会！所以要做好准备。哎！希望督军能够听的下我的话。凡事预则立啊，能够改变就好了。”

　　“什么？”丁力不解的看着他。

　　杜月笙淡淡的一笑：“没什么，回去再说吧。阿力，回去就收拾东西。我们后天出发。”

　　“好咧！”丁力笑着答应了声。得意洋洋的看了下羡慕他的司机王宝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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