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十六回说一个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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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力一直坐在那里。杜公馆客厅前草坪的石桌边。太阳斜斜的洒在他的脑袋上，照的本来就迷糊着的阿力更迷糊。

　　杜先生的话一直在他心里想着，自从跟了杜先生，他就从来没怀疑过先生，杜月笙对他说了那么多，还有那隐隐的担心。阿力不傻。

　　我知道，其实月生哥，你是怕人家看不上我。丁力默默的伸出自己粗糙的大手。掌纹里，暗暗的发红。年轻人血脉充足的很，他紧紧的捏了下拳头。指节嘎嘣嘎嘣的响成一窜。

　　这双手，提过刀，开过枪，打过人，还拧过些不上道的瘪三的脑袋。可是偏偏就是没有碰过书。

　　程程真好看，恩，月生哥说的，那种气质，读书人才有的气质她也有。看上去那么的清爽。

　　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上我呢。

　　“你是我杜月笙的兄弟，是天下最好地男人。什么女人配不上？”

　　杜月笙狂傲的眼神在丁力的眼前闪过，那句话，重重的，已经在丁力的心里刻上了烙印。

　　算了，不想了，我去努力，我是个男人。我要做的事情，就像月生哥那样。一定努力去，那就能够做到。

　　丁力抬起了头来。

　　上面窗口，程程正托着下巴，娇俏的看着他。两个年轻人地视线一碰，程程红了小脸：“阿力，你在干什么呢？”

　　“你下来。”

　　“什么？”

　　“你下来，我有话和你说。”丁力直起脖子嚷嚷道。

　　程程哦了下。转身进了房间，走到镜子前，忽然停住了脚步，镜子里那个女孩子如玉似的脸颊上，有着两团嫣红。

　　那是自己么？

　　程程抚摸着自己地脸颊。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上，仿佛，那个上面还有呆子上午拖着自己时候的温度。

　　羞的程程一个人在房间里甩了甩手，努力的平息了下心里的慌乱。才打开了门，向下走去。

　　杜月笙的房间门关着，月英和如君多年地习惯，中午事情办好了，她们要休息一会。

　　程程轻轻的走过她们的房间，下了楼梯。下面客厅里。杜公馆的仆役们客气的叫着，小姐好。

　　程程微笑着，走了出去。

　　后面传来一片惊叹。惊叹她的青春，惊叹她的美丽。

　　丁力站在那里，眼神坚定的看着她，微风吹起了他地秋衣，江湖草莽的男儿气息扑面而来。

　　刹那充满了程程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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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话呀。”程程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他。

　　女孩子，在心里模糊的知道一个男人喜欢自己的时候，她会很开心。阿力地世界和她的过往完全的不同。

　　她的心里，并不讨厌阿力。甚至。还有点对他世界的向往和好奇。对阿力，她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看着他就开心。

　　丁力看着她：“程程，今天你在桌子上说的什么土壤，什么思想，我都不明白，我也不懂。”

　　“恩？”程程歪了下脑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程程，说到那些，我就没话说了，可是我想知道，你能够教我么，教我读书识字。教我像你那样，知道好多道理。”

　　“好呀，好呀。那你做我的学生。你要叫我老师，你还要请我吃好吃的。有人欺负我了你要帮我。恩，你，我想想。你还要听我的话。”程程兴奋地雀跃着。

　　“不，不。”

　　丁力摇摇头：“我不叫你老师，其他我随便。”

　　“为什么？我教你识字读书，你为什么不叫我老师？”程程恼火地看着他。

　　“不叫，就不叫。”丁力闷声道。

　　傻小子倔强的拧着脖子，想想，又来一句：“我不叫。其他随便你。”

　　看着丁力坚定地眼神，程程楞了下，心里仿佛感觉到了点什么，微微的红了下脸，低声嘟嚷着：“不叫就不叫。有什么嘛。”

　　“你答应了？”丁力问道。

　　“恩。你也要答应，你说的，什么也听我的。”程程笑眯眯的，眼睛里全是坏坏的神色。

　　“好。月生哥说的，人无信就是畜生。我说话算话。”

　　“那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学这些呢？”程程看着丁力，问道。

　　丁力呆住了。

　　“你说呀，说。不许赖皮。”程程摇着他的胳膊，恶狠狠的看着他。

　　低头的丁力，渐渐的抬起了头来。

　　年轻的男子眼睛里火热的光芒，燃烧的程程有点躲闪，她忽然转了头去，咬住了嘴唇：“你不想说就不说。”

　　“你要知道？”丁力低沉着嗓子。

　　隐隐的，程程的心跳的越来越厉害，草坪上，空空的，就像世界上只有自己和这个男人了。

　　她想说不，心里却期待。

　　沉默让人煎熬，那种自己给自己的压力，程程已经有点受不了了。丁力却认真道：“好，我告诉你。你不许不理我！”

　　刚刚要站起来的程程，双腿一软，垂下了头，秀发洒在额前，晶莹的耳郭却已经变的红了。

　　“因为，我想过了，我要配得上你。”丁力不是在说一个理由，他在说，一个誓言！

　　程程大羞。

　　可是，那个男人说完了誓言，他然后，居然，就，嗖！

　　丁力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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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角，扑哧扑哧，丁力大口的喘着气，要命呢，要命呢。这玩意比砍人还折磨人。刚刚那句话，把阿力半辈子的胆也丢出去了。现在傻小子心里七上八下的，偷偷伸出脑袋向那边看去。

　　风里，树下，草坪上。

　　白衣的短发少女，偷偷的低着头，在笑。一地的鲜花，在丁力的眼睛里，已经黯然失色。

　　“不亏是杜先生的好兄弟。”

　　杜月笙缩回了脑袋，恼火的看着身后说话话里有话的如君：“我怎么了？我就你们两个。我勾搭谁的？”

　　月英咯咯的笑了起来：“夫妻这么多年了，你还和如君一天闹到晚的。知道呢，知道呢，我家月生就守家里的。哦，哦，如君不气，是姐姐说错了，是我们家的月生。”

　　“月生，阿力和人家能成么？”如君问道。

　　家里，谁也喜欢丁力这个二愣子。从来没见他鬼混过，然后喜欢和杜月笙耍无赖，但是做事却一是一，二是二的。

　　月英和如君都希望阿力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

　　杜月笙一笑：“程程能够来这里，就已经有了机会。阿力敢和人家说，又成功了一点。就看他下面怎么做了。我相信我自己的兄弟。”

　　“月英，我们也帮帮阿力。哼，谁敢和我们家阿力抢程程，月生，你给我把他丢黄浦江里去。”如君杀气腾腾的说道。

　　“遵命，杜门太上。”杜月笙一拱手，肃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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