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解剖学 No.243 怨苍天变了心(6)
作者:唐深深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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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的话,那这是什么?!”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可我的情绪却开始稳定了下来。我开始觉得事情有一些奇怪。

  从看到这只戒指的那一刻,我的确信度就从100提升到了120。可是,如果他已经负心不要我了,何必还要在左手连着心脏的那个位置,不顾世人耻笑地戴着我们的婚戒呢?

  “聂秋远,难道还要我告诉你吗?这只戒指,是你我成亲的时候一起戴在手指上的,你的戒指内侧刻着我的名字叶真真,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伸出自己的左手,叠在他的左手上,两枚款式一模一样的银‘色’戒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之前那千般万般的好,你竟然都不顾念了么……”

  就这样握着他的左手,感觉两颗心脏似乎透过两只左手的血脉连通在了一起似的。回忆铺天盖地地涌来,都是我夜夜在梦里翻过来覆过去咀嚼碎了的。每一个‘吻’,每一次拥抱,每一句话,每一个诺言。

  我的泪水如豆一般滴落下来,啪哒啪哒地打在他的左手上。

  他的左手出人意料的烫,而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冷漠。

  “对不起,你说的,我不明白。”

  他的话忽然‘激’怒了我,我忽然就狂暴了。

  “聂秋远,你今天就是铁了心要娶别的‘女’人吗?我告诉你,没‘门’儿!别特么以为姑娘我好欺负!”

  我知道这事大概也怪不得那位华婴小姐,要是宗主家族知道聂秋远已经娶过媳‘妇’的话,恐怕是不能这么轻易把小姐嫁给他的,华婴小姐恐怕也是个悲催的受害者。

  可是,她毕竟是我老公要娶的“别的‘女’人”,我能对她客气吗?只要我站在这里,她是别想成为聂秋远的新娘的。

  所以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拔出聂秋远送我的短剑“采幽”,一把将聂秋远推开,飞身就朝后头的‘花’轿掠去。

  我要把那新娘子揪出来,扯‘乱’她的嫁衣和新娘妆。总之今天这婚,你们是别打算结了。

  华婴小姐倒似乎涵养颇佳。另一个‘女’人在外头惊世骇俗地大吼,说她的新郎其实是自己的丈夫,她竟然不动声‘色’,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地下轿,她连吭都没吭一声。

  恐怕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呢。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选择呢?不管敌人是什么样的,我也只有战斗到底这一条路了。虽然我在心底一直没能接受这个事实,没能接受感情竟会是如此脆弱的东西。

  我的身法很快,没想到有人比我更快。我刚刚掠到‘花’轿前头,短剑递出,还没有挑到轿帘,就感觉身后阵风拂过,一柄‘波’‘浪’型的古怪兵器忽地伸过来,“叮”地一声打开了我的短剑。

  对方的劲道很大,兵刃相‘交’,直震得我虎口发麻。我勃然大怒,聂秋远,你不但忘情,还要对我动手了?

  我手中短刃一挥,干脆利落地与袭来的敌人战在了一起。

  这一打起来,我才发现攻击我的人根本就不是聂秋远,而是穿黑的那一个,也就是新娘子沈华婴的哥哥沈华青。

  竟是个武功相当之强的练家子!

  一股怒气又从心底油然生发。好啊,你们都是一伙的,一起来欺负我么!

  一怒之下,我手底剑招突变,骆大‘春’手把着手亲授的落雪山庄风雪悍刀奥义,毫不容情地使了出来。

  骆大‘春’使的是快刀,以快、准、狠见长。而他将快刀转化为快剑之后,用法就更加灵活和刁钻,因为剑是双刃的,不仅有单向的抹杀和劈挑,更可以双向砍击和捅刺。

  我这会儿情绪是有点狂暴了,所以打起来根本不顾一切,毫不防守,全部都是攻杀的招数,现在我虽然达不到骆大‘春’那种飞刀剔干人体血‘肉’的水平,可那速度已经显得十分凌厉可怖了。

  沈华青倒是相当不弱,这出乎意料的快速攻击竟给他勉力接了下来,还有工夫轻“咦”了一声,道:“哎呀,小妹子功夫好厉害!”

  我心中暗骂了一句。在你眼中,我怎么也是在抢你的妹夫吧,你怎么不恼?怎么如此没有正形?果真让人气得很!

  难道在你的心里,妹妹嫁的是一个负心薄幸的男人,这男人的历史一点也不清白,都根本没有关系吗?

  我手中剑已与沈华青的古怪‘波’‘浪’弯刀绞在了一起,我一咬牙,运起内力,使出天镜‘门’的邪功,将沈华青的内力顺着刀剑相‘交’之处,以刀剑为载体,忽地‘抽’取了出来。

  沈华青神‘色’一凛,右手‘波’刃一格挡,左手立掌为刀,我本来在源源不断地吸取着他的内力,这会儿却忽地感觉一空。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妙,这沈大公子武功似乎颇有些古怪。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旁边那熟悉的声音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喊。

  “华青,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哼,这人很厉害么?你还关心我的死活么?

  一条红影瞬间‘插’在了我们两人之间,大袖一卷就把我裹住了。我只在模糊中感觉两股气的‘交’锋,我就头晕目眩地随着红影的身形轻飘飘地落到了远处。

  那是如此熟悉的气息,如此熟悉的感觉,如此熟悉的怀抱,我的秋,我怎么可能认错呢?

  聂秋远抱着我落在了三丈开外的地方,对沈大公子说:“华青,今天是喜事,不要见血。”

  难道救我不是因为关心我,只是不想在自己的婚礼上见血吗?

  沈华青哼了一声,挑眉问道:“阿秋,这是怎么回事?”

  阿秋!你果然还是叫这个名字吧!

  聂秋远轻轻地放下了我,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惊讶地望向他的眼睛,发现他眼神里真的是一片茫然。

  所以我回手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衣襟。

  “你叫什么?是什么地方人?你今年多大?家中还有何人?你来之前,都是在做些什么?!”

  我像查户口一样地问着这些基本情况,得到的却是无奈的摇头一笑。

  “姑娘不要再问了,我都不记得了。”

  失忆?!

  本以为他跌下深崖,会摔成重伤,没想到竟然摔成了失忆……

  尼玛失忆!这是我看过的天雷狗血桥段中的No.2好吗?这是每一部韩剧中的必备桥段,今天怎么又被我给碰上了呢?

  可是哪怕是失忆的话……

  “聂秋远,过去的事记不起来,你就破罐子破摔,决定窝在这里,娶妻生子,就这样一辈子吗?!”

  他摇头道:“这个地方与世隔绝,是不问你的前尘来历的,所以,记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只要以后好好地生活,就可以了。”

  “聂秋远!这根本就不是你的‘性’格!如果是你的话,绝对不会这样的,我的秋,哪怕失去了记忆,哪怕有一点点线索,也会顺着‘摸’过去,也一定会把自己找回来的!我的秋不会甘心丢失过去的自己的,我的秋就是那样的!”

  说着这些话,我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如果是“我的秋”,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可如果他已经不是我的了呢?

  “你……华婴小姐……你真的已经爱上她了么……”

  我几乎问不出来,也根本就不想听到那个答案。

  聂秋远回头看了看大红‘色’的‘花’轿,‘露’出了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是。”

  我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被这个笑容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红‘艳’‘艳’地淌着血。我本来以为这两年已经过得够痛苦了,没想到还是根本比不过这一下。

  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连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的手本来还扯着他的衣襟,可这会儿忽然觉得这大红‘色’的喜袍是如此烫手,放开了,却又如此不甘心。所以我的手指就一寸一寸地滑了下来。我感觉自己的手指好像给他的喜服烫起了泡,痛得不得了。

  “聂秋远,那么,我怎么办呢……你离开我两年了,这两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是怎样地相信着,知道我是怎样找你的吗?我曾经下决心要找你一辈子的……死了以后,我决心要在另一个世界也等你一辈子的……如果我就这样子,苦苦地等了你两辈子,而你却……”

  我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愤怒,只有颤抖了,几乎说不成句。我已经不再愤怒了,我现在只是伤心,就是那种肝肠寸断的伤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本来那么多的困苦,我都相信自己可以承受,可以战胜,因为我心里面存着坚定的信念,相信他还活着,相信我会找到他,相信我们最终会像童话里一样,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可是现在呢?

  我好像……已经无路可去,无事可做,也没有未来可以期待了。

  聂秋远忽然面‘色’一寒,一把抄住了我的右手,轻捏了一下麻‘穴’,我的手指一松,掌中采幽剑“当”地一声跌在地上。

  我这才惊讶地发现,我不知怎的竟满手是血。

  大概是刚才手捏得太紧,握到了刀刃,我竟浑然不知,要是再捏下去,没准我的手指头被刀割断了我都不会知道吧。

  聂秋远的双眸深处掠过了一丝极其强烈的痛楚,以至于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误会是不是今天愚人节,是不是我的秋又回来了。

  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阿秋,不可!时间已经耽误得太多了。”

  周围的人群中终于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之前上演如此‘精’彩的抢亲大戏,街边黑压压的人群竟像死了似的,没有一点喝彩叫好起哄的,真是奇葩。

  聂秋远的身子一震,神情忽然恢复了之前的冷漠。随着他神情的变化,我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

  我大叫一声不好,没想到聂秋远记忆没有了,用‘迷’‘药’的水平却一点都没有退步。

  这怎么可以呢?这是如此重要的时刻,错过了这一刻,我的未来,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可是心痛越来越强烈,神智却越来越模糊,在失去意识之前,我听见聂秋远的声音说:“姑娘,你先休息一下吧。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到事情结束了,我再来好好地听你说吧。”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