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苏家的人入了会稽佘家里边。”五娘小声地入了佘笙的房内而道。
佘笙垂眸道着:“晓得了,猜也猜得到他们是不会死了这条心的,佘锦已经与佘家断了关系,毕竟是佘开行应了又能如何!”
五娘言着:“二xiǎojiě与那个被官府找寻的男子在茶坊之中坐了许久,您看?”
“随她吧,小梨的婚事牢你多操劳一下。”佘笙平淡地嘱咐着。
五娘纠结了一番言道:“东家,给小梨的婚事会否排场大了些?前一日又是二xiǎojiě及笄的大日子,这不会让人觉得二xiǎojiě连个丫鬟都不如吗?”
佘笙扫了一眼五娘道着:“怎得五娘要来教我如何做事?”
“东家,我不敢,只是怕二xiǎojiě多想了去。”五娘有着些惧意言着。
“她若是懂事的会明白的。”
连着数日,佘笙将收上来的帐与账房核对,忙得昼夜不分的,将各地年内的帐核好之后又忙着算起当年里工人的月例来。
她也只在茶坊与笙园之中行走,对城内之事也不多打听。
只是出入府内之时见这红绸多了起来,也有通红的喜字贴在了窗头门框之上。
府内园林之中的小溪旁的柳枝也抽着少许的嫩芽来。
才正月里因着有了青色的嫩芽显得寒意都去了些许。
今日里她方回到府中,五娘便领着一个面生的媒婆进来到了她的院子里头。
“东家,这位是扬州有名的王媒婆,今儿个是来给二xiǎojiě做媒的。”
“请坐,不知是扬州哪家的公子劳大婶前来?”佘笙接过茶水丫头奉上来的茶水问道。
“坊主可听过扬州城中有个兵部侍郎王大人,三年前回乡丁忧的,也因着丁忧三年,前边说好的亲事也无了,其子如今有二十余三可。这不怕回长安被旁人嘲笑大龄无妻,遂想着先娶一儿媳再回长安之中去。”
佘笙转了转眸子,却想不起来此人,便道:“可是独子?”
“知晓坊主您的规矩,乃是二子,不过长子乃庶子,日后府中产业应当都是这位王二公子的。”王媒婆嘴边的大痣随着笑言抖着。
“大婶路途劳累,先去客栈内歇歇脚见见咱这边的街市,明日我这里再给大婶您一个答复。”佘笙言着。
“好,坊主。”
“五娘,寻个婆子今儿个好生照顾大婶,至于客栈那边也让掌柜的尽心伺候着。”
五娘自是明白的,连连应着是。
待五娘送媒婆出去之后,又折回来道着:“东家,扬州有个丁忧的侍郎爷,这怎得我未曾有听过?”
“我也未有听过,找个机灵些的婆子多问些家世之事。”
五娘应着:“是,不过若真是侍郎之子那前途定是无量的,虽是官可也不是什么油水大的官员,只是若是二xiǎojiě到了长安人生地不熟地怕被人欺辱了去。”
“侍郎品阶可也不低。”佘笙敲着椅背思虑着,“去寻晴丹来我问下她可曾有见过这位王二公子。”
“坊主,若是去晴丹姑娘那边的定不会是什么好公子,要我说不如去问问府上还有位贵客,相爷在朝为官不比晴丹姑娘要多知晓些兵部侍郎之事?”五娘低声言着。
“那你去问问他。”
五娘道着:“东家,这我可不敢去问相爷此事呐。”
“那便算了,飞鸽传书一封先问问扬州的管事罢。”佘笙言道。
若是要嫁往长安处,即便那男子是真好的,她也得好好思虑一番的。
没得必要因他与顾延扯上瓜葛,好不容易清净了几日。
笙园另一旁的院子里头,亭台处四人其乐融融地在下着棋。
凉亭外圈烧着不少的炭火,冬日里的午后本就也不冷。
佘锦本是要乖乖抄着佛经的,阿姐已经连着好几日都不理她了,可她还未抄完呢便被南翼给拉到了顾延的院子里来下棋。
只因这南家两兄弟下不过顾延便寻她来帮个手。
可她也下不过顾相爷呐,只愿着阿姐给她的贴身婢女银铃儿能机灵些请阿姐过来。
“顾延,这次我等三人对你一人,看你还能赢得了!”南翼不信邪地落着子。
“南小郡王,再过个十日的功夫新娘子便要入门了,与其定要赢本相还不如回府去见见新娘子。”顾延落了一子道。
南翼言着:“我如今可是死人。”
“翼弟,别胡言乱语。”南翔道着。
佘锦坐着的身姿一动,抬着水眸望着南翼道着:“恭喜师父有漂亮师娘了。”
南翼望着水眸心中一颤,怎得他这几日里越来越离不了佘锦了。
可惜了她是顾延看上之人,顾延迷糊之时还喊她的名便能知晓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之深。
正是如此,遂他时常将佘锦带来顾延跟前,有顾延护着佘锦,想必佘笙也不敢再算计佘锦婚事了。
“那颗珍珠喜得是面前的相爷,非为师,你别乱喊。”南翼略有些吃味地道着。
顾延又落了一子道:“佘锦,苏老夫人想了一计想要认你为孙女。”
“什么?”佘锦手中的棋子跌落在了地上。
她在铭园之中听过,还以为阿姐拒绝了就无事了呢!不曾想这事连顾相爷都已知晓了。
南翼轻咳道:“顾延,你别乱传谣,谁告诉你的?”
“隔墙有耳要知道总能听到些的。”顾延说着,“怕是苏家也急得很了,这眼看着日子便要到了。”
佘锦故作不明地说道:“相爷,你再说些什么?”
此事她左右都是不会应的。
“苏府要认你为八女儿,嫁给你师父。”顾延道着。
佘锦略有些焦急之色道:“我姓佘怎可去姓苏呢?”
“二xiǎojiě。”银铃儿小跑着过来,给顾延等人行了屈膝礼便走到佘锦耳边言着,“二xiǎojiě,扬州城那边来了一个媒婆要给您做媒,男子是长安兵部侍郎之子,看xiǎojiě的意思好像是想要应承下来的。”
“不,我可不要嫁到长安去。”佘锦道着,于阿姐来说长安是梦魇,于她来说又如何不是呢?
当年父亲便是死在那处的。
银铃儿声音虽小,可瞒不了南翼的耳朵,南翼愤愤地盯着顾延道:“你对佘锦用情至深,又跟着她住在笙园多日,你为何还不向佘锦提亲?”
“?”顾延一脸纳闷地望着南翼。
南翼却是不顾顾延,拉着佘锦往着佘笙院子之中而去,恼着着:“你去告诉你阿姐去,顾相爷喜欢你!
她不就是想要用你的婚事有个大树可靠吗?顾相这棵大树总大了吧!”
“师父,你说什么胡话呢?顾相爷哪里欢喜的是我,他是喜欢阿姐!”
佘锦被拽的生疼地放声喊道。
这话听得南翼一脸惊讶。
隔墙院子外头的佘老夫人与苏夏氏听得此话满脸也都是惊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