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被沉睡，告别曾经的自己，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快忘了我吧，我可不想当这届沙雕网友的快乐源泉。”周泽宇洗了把脸，精神状态欠佳，昨天没忍住，又点开了鬼畜视频，结果越听越兴奋，也就循环播放了几十次。
洗漱完，周泽宇戴上耳机，下意识地按下先前的暂停键，猛地惊醒，趁旋律尚未响起，急忙把耳机扯下。
“不行不行，使不得。”周泽宇慌张地把缓存的音乐全部挪进了回收站，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我一定是魔怔了，淡定。”周泽宇不停深呼吸，把领带套好系牢，差点勒到自己。
小区的广场舞有一支老年人蹦迪团，播放的音乐正是其中一首鬼畜曲目。
“真是赶时髦呢，这更新速度也太快了吧。”周泽宇捂着耳朵，低头疾走。
领舞的百家衫老太太热情招呼道：“你是魔鬼还是秀儿….”
“我只是个打工仔，让我过去吧。”周泽宇被拦住去路，直接绕到另一侧溜走。
地铁站的情况要好上不少，放眼望去全是低头一族。
“你是魔鬼还是秀儿….”
周泽宇被紧箍咒念得头疼，便缓缓转过身提醒道：“阿姨，你的耳机漏音了。”
“你叫谁阿姨呢？”对方抬起头，不悦地挤挤眉。
“谁让你画那么老态的妆容。”周泽宇腹诽完，改口说：“不好意思，小姐姐，你的耳机漏音了。”
“哦，好像是吼。”对方把数据线插牢，继续摇头晃脑了起来。
“受不了，好在没人认出我。”周泽宇长舒了口气，他现在只想戴个隔音罩。
写字楼的电梯和往常一样拥挤，不过周泽宇不用担心挤不上去，因为所有人都会识相地给他让道。
“周总早上好。”
“周总你又帅气了。”
“周总要吃面包吗？”
“你好，谢谢，不用了。”周泽宇挨个回应完，站在了电梯中央发呆，盯着逐渐增大的数字，他的内心迎来了一段久违的宁静。
照理说他是最晚下电梯的，站中间明显会挡了人家的路，可谁也不敢命令他去边上待着。
“你是魔鬼还是秀儿….”
“嗯？”周泽宇左顾右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声音是从后方传来的。
可还没等自己转过身，旋律就消失了。
“叮~”
“周总，我们先走了，告辞。”
“嗯，慢走。”
“周总，方便让一让吗？谢谢。”
“可以，我侧个身。”
“周总，您要的资料我午休前发给您。”
“没问题，但你的办公室不是在楼上吗？”
“没事的，医生说我胆固醇高，最近要多锻炼身体。”
一群人蜂拥而出，电梯里很快只剩下周泽宇一人。
“背地里放也就算了，居然当着我的面玩，嗯，是群勇夫。”周泽宇关上电梯门，面无表情。
电梯抵达5楼，有人按了上行键。
“你是魔鬼还是秀儿….”
门还没开，周泽宇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好家伙，还不被我逮个正着？”周泽宇双手报叉，想看看是哪路神仙。
熟悉的脸庞逐渐浮现在视野里，周泽宇咧咧嘴说：“早啊，蔡总监。”
“早啊，周….”蔡总监扬起头，脸上的笑容在顷刻间凝固，他身子微微后仰，手机悄然滑落，准确地砸在了右脚尖的位置。
“你怎么了？蔡总监？”周泽宇问道。
“你是魔鬼还是秀儿…”
两人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正在播放的手机，周泽宇率先打破尴尬道：“苹果的屏幕很容易碎的，还不捡起来检查下？”
“哦哦~”蔡总监抿抿嘴，弯腰捡起手机擦了擦灰。
“你是魔鬼还是秀儿…”
“手机没摔坏吧。”周泽宇诡异地笑了笑。
蔡天铭觉察出哪里不对劲，后知后觉地关掉了音乐，把手机胡乱塞进了其中一个口袋。
“没摔坏，没摔坏。”蔡天铭忐忑不安道。
“你要上去吗？”
“不了不了，我是下一楼的。”蔡天铭矢口否认。
“哦，那实在是太可惜了呢，呵呵。”周泽宇重新关上电梯。
“我是魔鬼，我是秀儿，怎么会有这种鬼歌，气死我了。”周泽宇把气全撒在了电梯广告牌上，几拳下去，玻璃框纹丝不动，倒是手锤得有点疼。
电梯抵达顶楼，周泽宇快步走出，只想摆脱这段糟心的经历。
“你是魔鬼还是秀儿…”
门倚开了一条缝，周泽宇惨笑两声，终究是逃不过被支配的命运。
王兴杰关掉音乐，摆出一副恭迎的姿态说：“周总今天来得比以往都要早呢。”
“那是因为之前迟到的缘故吧。”周泽宇没有打卡的约束，上下班时间随意，加班全靠自愿。
“周总有关注热点吗？”
“你是说魔鬼秀儿？老板沙雕？”周泽宇含蓄表示道。
“广大网友的创作热情还真是高涨呢，我给你放几首….”
“停，有话好好说，不要放歌。”周泽宇打断道。
“有什么问题吗？”王兴杰深感不解。
“不要去想这件事，让它被人们遗忘吧。”周泽宇平静地阐述道。
“短期内恐怕很难，这事已经街知巷闻了。”王兴杰挠挠头。
“偶买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选择死亡。”周泽宇在自己的脖子上甩了甩手。
“这对视娱来说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宣传良机呀，如果所有的热点头条都能被写成金曲传唱，那我们的影响力肯定与日俱增。”
“是啊，我居然要沦落到消费我自己….”周泽宇倍感无语。
“为什么别人知道伯爵是我。”
“你ID不是把你名字写上去了么？”
“哦？原来问题出在这。”周泽宇瞬间破案了。
“那周总的意思是，宣传….”王兴杰不敢吱声。
周泽宇咬咬牙，勉为其难道：“肯定要大肆宣传啊，我已经看淡生死了，不就是魔鬼秀儿吗？有本事火到我进棺材板，我把它写成我的座右铭。”
“那我这就吩咐蔡总监着手。”
周泽宇脸皮厚倒还影响不大，他只是怕赵欣馨情绪受波及，人红是非多，还是留心点好。
打开赵欣馨的直播间，这小妮子依旧没让自己失望。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10万+人气的主播，全部观众在看你播开心消消乐，就不能想办法提高下直播内容吗？”
同样不满的还有观众，一来开心消消乐确实没什么看点，除了学几个英文单词，画面感连欢乐斗地主都比不上，再加上主播又不露脸，比看强制广告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