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一爱成婚 088势在必得
作者:罗四火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高申乐茫然一愣,胸口有泛滥的火气噌噌的往脑顶升腾,可终于,碍于高申冉严厉的眉眼,碍于亲奶奶生死线上徘徊的现实,他还是在所有亲人都出去之后,缓步走出了高奶奶的病房。

  “出去!”这句话专门对高申乐说的,言语中褪却冷淡,多了一分不容反抗的威严。

  高申冉转过身,冷清的眉眼一扫高柏谦和陈雨馨,两个成年人,在她冰冷的视线下,生生闭了嘴。

  热闹,当真是热闹非凡,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先后给她表演妇唱夫随父慈子孝的节目!

  听听,现在连陈雨馨也凑热闹打算指桑骂槐了,她回来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

  “柏谦,你打乐乐干嘛,他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嘛,你的心怎么是长偏了的!”

  高柏谦一巴掌落在高申乐的脑门上,看似在教训高申乐做人,实则是在戳高申冉的心呢!

  “兔崽子,会不会好好说话!”

  剑眉星目,眉宇间多是没有经历的不可一世,模样长的很好,比她多一份俊朗和跋扈,少一份眉眼间的英气和沉稳。

  高申冉带着母亲离家的那年,高申乐才只有八岁,高申冉斜眼看去,现在的他,已经长成了一个挺拔秀气的十七岁少年。

  她冷漠以对有自己的坚持,不一定别人与她有同样的默契,其中高申乐,高申冉的亲弟弟,就是个唱反调的个中好手。

  “爸和你说话呢,你聋了?”

  而有些人试图通过这一次的事情达到和解的目地,想都别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容许自己原谅他的。

  可是想当然,一定是没有人回应他的,如果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虽然会疼惜奶奶的离开,可高申冉依然不会在多年后再次回来这个地方。

  “冉冉,你好好和奶奶说话,不许让她生气,听着没?”高柏谦殷殷期盼的望着高申冉,低声的语气却是命令的口吻嘱咐着。

  高柏谦多年未见高申冉,趁着刚才大姐和小妹说话的机会,多看了这个女儿几眼,变了,变的成熟寡淡,更冷漠了。

  高奶奶守寡多年,在这个家里颇有当家老祖宗的姿态,从来对儿女都是说一不二,他们都不敢忤逆她,这会儿见她态度愈发强硬,恋恋不舍的一一往门外走。

  但高奶奶执意不肯,反而因为子女们的不配合,有些恼怒的提高声音再说一遍,“出去!”

  小姑开口,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伸手要给高奶奶重新戴上氧气面罩。

  “妈,您快带上,家里的好多事情还等着您做主呢,您可不能…。”

  “你们都出去!”高奶奶费力的自己摘掉氧气罩,断断续续的下命令,因为身体实在是不好,说这句话费了她老大的力气,喘的更厉害了。

  高奶奶弥留之际,一直睁着眼等高申冉回来,她心底有个藏了很多年的秘密,死之前一定要和她说清楚。

  “我回来了!”

  高申冉素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凌气质,一边往床边走近,也许因为气场过硬,或许是老太太提前交代过的,病床两侧围着的高家人,虽然面庞上恼怒与不平并驾齐驱,可依然自动给她让出了一条道儿。

  高申冉没有正面回应大姑,她会向她讨回多年本该属于自己的尊严,但不是现在。

  第一个看见高申冉的,是高柏谦的大姐,论理高申冉该叫她一声大姑,此人有一个很大的特点,说话一向尖酸刻薄,而且她说大少爷,因为高家人除了高申冉最亲近的父母,别人都还不知道她的秘密。

  “呦,这是谁呀,高家的大少爷来了,盼星星盼月亮的真是不容易呀!”

  高申冉的情绪,一瞬间受到病房里的气氛感染似的,变的有些忧伤,以及一些不可名状的难过。

  高申冉对老太太的感情很矛盾,这些年虽然一直记恨着她重男轻女几乎颠覆了她的人生,可心底里,很奇怪,却是盼望着她可以再多活几年,而现在,怕是这个希望真的要变成奢望了。

  八十二岁高龄的老太太了,听说这些年都是独自一人在老房子里住,自己给自己做饭,院子里种着一些菜和花儿,养了一只狗,还能每天都惦记着给狗一些吃的。

  而这时候奶奶的病房里,该在的,不该来的,他们都来了,所以看来,这次的病危不是危言耸听,老太太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高申冉在火车上用手机上网,已经订好了一间当地的三星级酒店,一进门丢开少许的行李,冲一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顺便处理自己像猫爪子抓过一样的心情,赶上孟清焯给她打电话,两个人嬉皮笑脸的闲聊了几句,心情变的更能适应现在的环境之后,拿吹风机吹干头发,到楼下的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下午餐,方才打车去到母亲短信告诉她的医院里面。

  高申冉回来的第一天,没有通知老家的任何一个人,而说实话,也没有别人可以通知,所以车站并没有人接她,更方便她不紧不慢的打车先去到订好的酒店。

  高申冉回趟老家,整个人像是被剥了几层皮似的,不想要面对的人,这辈子再也不想要回忆的事儿,所有的东西犹如翻江倒海的潮水,层层叠叠的凶猛浪花向她席卷而来,身体累,心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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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子上,王悦欢一个懂字拉的很长,乖乖的配合宁天诺的说辞,毕竟人在屋檐下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一样不笨,玩心计什么的往常只是不屑,而一待自己需要,她的聪明和敏锐,并不是一般随便的人可以匹拟的!

  “那是当然,宁大少霸道总裁的占有欲嘛,懂!”

  王悦欢心底冷哼,那就拭目以待喽,除非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会有人的感情,不然就等着她想方设法利用感情击溃他。

  王悦欢从医院回来变了个人似的,他承认,这样的她更真实,更像一个有温度的活人,而且他也已经查清楚她住院前后的一些事情,的确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可一码归一码,这并不影响他的底线,宁家的女人,有胆子出去鬼混,他绝对有能力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宁天诺脱手甩开她,声音恢复常有的冷漠,情感缺失显得异常冰冷,说:“有件事情你给我记清楚了,我的东西除非我不要的,否则一旦让我发现被别人染了指,相信我,我一定让她比死更难看!”

  王悦欢切的哼笑一声,“连死都不怕了,怕你能怎样?”

  宁天诺扶额,隔着办公桌扣住王悦欢的下巴,“现在不怕我了?”

  王悦欢眯着眼儿笑的花痴乱颤,戏谑宁天诺的语气没有丁点遮掩,“哎呦,好像有点破坏宁总你高大威猛的形象呦!”

  可尽管这样,宁天诺还是拨通了内线电话,孙助理不在,还是刚才拦着王悦欢的成秘书接的电话,听说他要一个老年机的充电器,能明显听见她在电话里吞口水,结巴而不可思议的声音。

  他这次竟真的无言以对了,他有答应过帮她找刘嫂吗?!

  宁天诺:“…。”

  王悦欢炮语连珠的说完,不见宁天诺有动静,伸手杵他一把,“快去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发愣!”

  “噢,对了,我这还有刘嫂的手机,你给我找个充电器,我找找看通讯录上面有没有她儿子的电话号码!”

  “我已经去过警局了,但工作人员给我说什么,不是家人亲人,不能报案立案什么的,我搁那儿劝了半天,死脑筋,墨守成规根本听不进去!”王悦欢看宁天诺情绪上有些松动,又接着道:“你有后门可以走不,让那些人也通融通融嘛,又不是多么困难的事,联系上刘嫂的儿子不就一切都明白了?”

  这次轮到宁天诺无言以对,她说的,似乎有些意思!

  “证明你眼睛没瞎,能分辨是非曲折,精神上得到最大满足,不好吗?”

  王悦欢噎了一下,竟有些无言以对的样子。

  找到刘嫂也只是能证明她不是有意忤逆他,这与他有多大的关系,他并不能从中得到任何一丝好处不是吗。

  听到这里,宁天诺似乎来了兴致,挑着眼尾问王悦欢,“所以,我能有什么好处?”

  “刘嫂一定知道了那天发生了什么,只要我们能找到她,就可以证明我才不是故意要自杀呢!”

  “宁天诺,那天我突然被送进医院的事儿,你也在怀疑对不对?”如果不是觉得她冤枉,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让他放下面子把她接回宁家。

  宁天诺摊手,他当然无辜,一个下人的生活怎么样,原本也不是他应该操心的。

  王悦欢差点儿被他气的吐血,斜眉抿一下唇,“我说,做人不要太冷漠,若是刘嫂真的在你家出了事,你能说自己完全无辜?”

  宁天诺凝眉,在王悦欢以为他在认真思考的时候,忽听他道:“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肖不是说她投奔儿子享清福去了,但我今天在宁家找到了她的身份证,你觉得这没有问题?”

  吴娇重重的跺脚,她需要给徐美娟还有陈焦阳分别打电话,她就不信王悦欢和宁天诺,还能得意到几时。

  吴娇气的在门外喘粗气儿,侧耳听到王悦欢说谁失踪了,耳朵扣在门板上想要继续听,王悦欢人已经起身走到宁天诺的办公桌前,双手杵着桌沿,良好的隔音,让她再也听不见里面的任何蛛丝马迹。

  宁天诺扬眉,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说失踪就失踪,她最好能拿出有效的证据证明。

  王悦欢的脸,褪却一开始看见吴娇时的嬉皮笑脸,恢复到一脸正色,说:“刘嫂失踪了!”

  “找我什么事?”

  吴娇仰起头,脊背挺的笔直,迈开双腿离开宁天诺的办公室,重重的摔上门。

  王悦欢撇嘴耸肩,云淡风轻见招就拆的模样,显然已经不再害怕她使出阴损招数。

  吴娇跺脚,唇语警告王悦欢,“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吴娇看过王悦欢的脸,她面儿上始终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微笑,分明就是嘲笑她,好像她就是普天之下一个最大笑话。

  再难听的话,宁天诺不想听吴娇说出口,态度强硬,语气不好,让吴娇马上离开。

  “回去!”

  “天诺哥!”吴娇觉得自己受了屈辱,这种事情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你竟然,竟然因为一个…。”

  吴娇还想说什么,宁天诺开口让她先走,气的她恨不得当场咬碎一口银牙。

  “吴娇,你先回去!”

  心道比起她城墙一样的厚脸皮,她不过就是小巫见大巫吧!

  王悦欢耸肩,明显没把她的冷嘲热讽当一回事儿,“又怎样?”

  吴娇磨牙,阴阳怪气儿的道:“你脸皮可真厚!”

  王悦欢将不在乎宁天诺的感情,不在意他说过的任何话,这种漠视冷淡的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一巴掌双响,拍的宁天诺和吴娇两个人的老脸,宛如掉进火堆的木柴,噼里啪啦的响的欢快。

  “什么?”王悦欢自己找位置坐下,翘起长腿颇有兴味的挑眉,“我不爱任何人这句?不巧听到了呢,你问我是想怎么着呢?”

  平常一声天诺哥,吴娇叫的挺顺口的,今天乍然听见王悦欢也这么叫,再开口那是满满的别扭。

  “王悦欢,天…天诺哥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就算恶心不到,宁天诺不给脸配合,也没有关系,反正她和宁天诺水火不容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没什么好丢脸的。

  看见吴娇,王悦欢也并不生气,反而学着她平常叫宁天诺的方式,话语强势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故意恶心吴娇来着。

  “天诺哥,我找你有事,看你啥时候有空,但烦请尽快!”

  宁天诺的头痛更甚,似乎连脑仁都要疼了,抬手揉一揉跳的欢快的太阳穴。

  王悦欢挑眉,幼稚的冲秘书小姐笑着露出八颗牙齿,“你看,就说是认识的人啦,你还非不相信!”

  “出去!”宁天诺大手一挥,公司里只有孙助理见过王悦欢,别人不认识她很正常。

  “宁总,这位小姐硬闯进来的,我…。”秘书小姐殷勤的道歉,实在拦不住王悦欢,这女的看似柔弱,却不想又鸡贼,还一肘子的蛮力。

  “宁天诺,你快告诉她我是谁!”王悦欢平静的陈述事实,“吴娇来找你也是一样的待遇?又要被前台排查询问,审贼一样的问候祖宗八代,一不小心还要被保安驱赶,宁天诺,我怎么觉着见你一趟比去趟中南海还艰难呢?!”

  看见吴娇在,王悦欢似乎比门内的二位更惊讶,可更让她尴尬的是身后紧追她不舍的这位秘书小姐,所以吴娇双手搁在宁天诺的肩膀上,两个人类似拥抱的这种动作,暂且都可以忽略不计。

  门外传来宁天诺秘书的声音,伴随着这道声音,宁天诺办公室的门应声被打开,却是王悦欢喜气艳丽的脸。

  “小姐,请你等一下!”

  吴父因为生意上受挫一病不起,不久后撒手人寰去地下陪吴母,吴家只剩下与吴娇同父异母的同姓哥哥吴森,吴父弥留之际,特意交代吴森好好照顾吴娇。

  吴家的生意于是兵败如山倒,宣布破产被拍卖之后,宁天诺又突然并购了吴家的产业,包括那栋烜赫一时的办公大楼。

  当时的状况,无论吴娇说什么,宁天诺那儿都是一句话,在商言商,他首先是个商人,之后才和她是朋友。

  她当时哭着问他,天诺哥,你都没有感情吗,即便你不喜欢我,可我们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你怎么就不能帮帮我,帮帮我们吴家?

  紧接着不就,吴娇家的生意就出了问题,她又再次跑来找他求救,他没有出手,他说自己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吴家的产业已经不能够打动他让他付出,因此没有搭救的价值所在。

  同样的一句话,在十多年前,吴娇表白宁天诺,要死要活也要跟着他的时候,他说过一次,他说他不会爱人,这辈子也不会爱上别人,让吴娇对他死心。

  “我不爱任何人!”

  “我不爱任何人!”

  宁天诺烦躁不堪,薄唇紧抿,可终于还是受了吴娇蛊惑似的,在她严正认真的眼神中开了口。

  她双手扶住宁天诺的肩膀,迫使他与她四目相对,循序善诱的样子,“天诺哥,你告诉我,你爱王悦欢!”

  吴娇上前,一步一步颇有气势的走近宁天诺,认真的眼神带着威逼的重量,连脚步也一样变的沉重。

  “吴娇,到此为止,你出去吧!”宁天诺不愿意多聊,吴娇正在脱离他以前对她的单纯认知,而这种变化,是他不愿意接受的,因为类似这种浅显明了的反常,让他觉得之前的自己是个傻逼,他很不乐意承认这种自打嘴巴的事情。

  宁天诺男人属性英气的剑眉皱的更厉害了,吴娇的说辞,让他内心产生一种难言的不适,说王悦欢爱他情根深种,远比她现在的这种说辞更加来的动听。

  “哈哈,我从来不知道我天诺哥原来还是个情种!”

  “什么没有?”吴娇略微有些急了,不符合她平常刻苦经营的无辜者形象,“是没有和别的男人有染,还是没有服用避孕药过量,或者说因为你爱她,这些统统可以忽略不计?”

  宁天诺看不透王悦欢的想法,她在d市他的地盘上经历过那样被人拿捏的事情,可她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

  “她没有!”她拿来的照片只是表面,他的人已经找到了那几个照片上的男人,还有一个医药店的小姑娘,她证明王悦欢当晚去过药店包扎,和那几个小喽喽的说辞是能对得上的。

  可是这些统统没有,事实上她所说的这些,只货真价实的说明了一个问题,她对王悦欢存有深深的偏见。

  声声真诚,如果不是宁天诺派人查过,如果他耳朵再软一些,或者对吴娇的态度和以前一样只有愧疚,他真的就会掐死王悦欢,最不济也要赶她净身出户。

  宁天诺没说话,吴娇继续道:“她为什么服用过量避孕药导致终身不孕?她傻吗,想要在宁家站稳脚跟,孩子可是最高的筹码,她为什么要冒这种险?难道不是害怕生个野种出来你会要了她的命?天诺哥,我以为你够聪明,却不知道男人一旦爱上一个女人,会蠢笨到这个程度!”

  吴娇一瞬情绪变的有些激动,“你认识我多少年了,居然怀疑我拿合成的照片骗你吗?天诺哥,做人说话要讲良心的,如果不是害怕你被带了绿帽不知情,我怎么会多事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言下之意,他不想听这些没有意义,恶毒揣测的指向性话题。

  宁天诺英俊的眉眼刮过冷风,“吴娇,下次说话的时候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吴娇一噎,缓过神表情变的有些委屈,“天诺哥我也是为你好,王悦欢给你戴绿帽也,我不知道你竟然不在意这个,我只是想,她配不上你呀!”

  最后一次插手他的私事,他对她的容忍到头了,没有再深的可能性。

  宁天诺无所谓的嗯一声,“吴娇,我上次已经告诉过你了,那是最后一次!”

  当她从陈焦阳口中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好像晴天一声霹雳,闪电划到了她的脸上,满心都是惊惧和不可思议。

  “天诺哥,你怎么又把王悦欢接回来了?”

  驱离无关人等,宁天诺优雅的坐回办公桌后,双臂搁在桌面上,云淡风轻的姿态。

  宁天诺缓了缓面皮上的表情,对一起跟进来的孙助理交代,“你出去,暂时我不见任何人!”

  果不其然,他都还没有坐回办公椅上,吴娇人已经冲了进来,声音语气很平稳,可脸上行色匆匆,更像是兴师问罪来的。

  “天诺哥!”

  可宁天诺还没有开口拒绝,通过电话线他已经得知吴娇冲破孙助理的防线,人已经自作主张的跑他办公室了。

  “吴小姐!”

  宁天诺疲惫的皱眉,吴娇来了,她能有什么事?若是平常也就罢了,他今天着实太忙,没有空闲应付她的大小姐脾气。

  宁天诺丢下件和钢笔,起身在办公室走了一走,抬手揉一揉疲惫不堪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内线电话在这时响起,孙助理汇报道:宁总,吴小姐到了,您是否要见她?

  宁天诺这天上班尤其的忙,有很多公积压待处理,马不停蹄的忙了一早晨,中午喝了口水简单的对付了几口盒饭,两点钟开了一个视频会议,忙到大约三点半的时候,手上的事情终于可以缓解放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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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对他一点所谓都没有,反而他喜欢征服,可以这么说,她是第一个让他动了心思想要压在身下的女人,所以,他对她势在必得这没有任何争议。

  王悦欢她大概不知道,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屈从过,她一惯把她对自己的厌恶和反感写在脸上。

  吴森晦涩冰冷的瞳眸收缩,一直到王悦欢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方才开车离开。

  话落,狠狠地甩上豪车的车门,头也不回。

  王悦欢使劲推门,临下车时没有回头,对着车门外的空气说:“吴森你看清楚,我就是这种人,能利用你的时候可以假意屈着,可一待目的达成,翻脸比小孩翻书都快,所以你最好别惹我!”

  反正警察局已经到了,以为谁稀罕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呢,让她滚,她巴不得此生不见呢!

  “下车,滚!”

  吴森的手指越收越紧,王悦欢似乎能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好在他最终还是放开了她。

  王悦欢毫无畏惧的瞳孔微缩,迸发出更多的决裂,“有本事你弄死我,不然你等着看我敢不敢!”

  吴森狠狠地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的轮胎在挥发热量的水泥路上擦出黑色的痕迹,吴森勾手掐住王悦欢尖细小巧的下巴,磨牙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像吴森和吴娇这种贱人之格,你根本不能给他一点好脸色,大不了就一个鱼死网破,能把她怎么样呢?!

  王悦欢挑眉呵笑,翻脸无情,眉眼全是狼一样的狠虐,“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我告诉你,所以吴森,你最好能一辈子看着吴娇,我可是看她那张贱人的脸,不爽很久了!”

  “吴森,我其实也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如果你坚持一直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儿,我闹不过你,但你不还有一个矫揉造作的妹妹么,以为就你有把手术刀可以耀武扬威?”

  车子一路行驶,穿过南大街,再过一个路口右转就是当地最大的警察局了,王悦欢是知道的。

  王悦欢背对吴森勾唇,满脸都是巨大的嘲弄和厌恶,她一向直觉灵敏,她能感觉到,吴森总有一天会栽到她的手里。

  不过那又如何,改变不了她讨厌他讨厌到骨子里的事实。

  窗外的景儿从一排排松柏变成半人高的桑榆树,沿途有五彩的灯箱,金光闪闪的店面招牌,他们一路从人烟稀少的休闲别墅区到人头熙攘的繁华闹市区,王悦欢知道,吴森这人的变态不靠谱中,总算做了一件能少许让人看的过眼的事儿。

  吴森没理她,一双眉头却愈发皱的厉害。

  “怕了?”王悦欢嘲弄的笑,“怕就停车喽,何必假装淡定,我就只会单纯看看笑话而已,又不会广而告之!”

  吴森深深的皱眉,侧脸看王悦欢,她不理人,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任由窗外一排排翠绿的松柏从她眼脸刷过。

  “我到警局!”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搞清楚刘嫂的下落,吴森既然犯贱硬把她拽上车,她就当他是免费的司机好了。

  王悦欢压下内心无数的愤愤不平,等自己心绪稍微平整一些,她聊天的语气再次开口。

  管他有什么目地,王悦欢气结不想探究,反而现在她的目标才是最不可以破坏的。

  王悦欢愈发搞不懂他了,既然知道吴娇的变态心思,他步步紧逼让她离婚,有什么目地?

  吴森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吴娇不想要嫁给宁天诺的事儿,他一早就知道的,一开始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企图心强烈的接近王悦欢。

  上次在医院的病房,她把吴娇的话都录了下来,她已经拷贝了两份,只待时机合适,她会像珍藏的礼物一样分别送给他和宁天诺。

  “吴森你能不能有点理智,你这么巴不得我和宁天诺离婚不就是为了吴娇,可是你问过她没有,她根本就不想嫁给宁天诺!”

  王悦欢不回答,离婚不离婚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闲事瞎操心。

  只不过,他素来适应力超强,前后不过半分钟的样子,他逐渐适应了这种陌生的情绪。

  内心,突如其来涌上一抹从来没有过的恐慌,着实让吴森觉得不可思议!

  “你什么时候离婚?”昨天在医院她亲口说要离婚的,刚才看她在路上毫无形象而言的坐着哭,他以为她舍不得了。

  吴森拧了一下车钥匙,发动车子,在轰鸣的启动声中,他启唇一如既往的冷漠平淡。

  “吴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丫跟我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王悦欢狠狠地一窒,人已经快一步被鸡贼的吴森拽到了车上。

  王悦欢气的眼眶发酸,推搡吴森不愿意跟着他走,他于是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

  他终于烦躁了,只是恐吓的语气平淡如水,像是在说今天天儿不错。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保证我会剁了你的手!”

  可这一次吴森不打算给王悦欢离开的机会,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臂,她火大的反手朝他门面扇过去,他微微后仰堪堪躲过。

  狠狠地瞪吴森一眼,王悦欢转身离开,还有不太远的距离就可以走到公交站台,而且那里的路段有来往的出租车比较好打车,再见吴森,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躲开,祈祷以后不再见。

  怄的王悦欢真想甩手把手机砸在吴森的脸上,咬牙强忍,终归是让她给忍下来了。

  王悦欢推开吴森,弯腰捡起手机,装上后壳和电池,勉强还可以用,就是屏幕完全裂开了,看上去特别悲催,像她前半身的人生似的。

  真是受够了这个神出鬼没的吴森,没有一点身为人该有的热度,永远看见他都是一副冷冰冰似乎厉鬼的样子。

  王悦欢怒火中烧,俨然比头顶的太阳还要让人觉得燥热,她伸手推搡吴森,“你他妈的神经病呀!”

  话没有说完,吴森上前拽过她的手机,只听砰砰两声,手机掉在仿佛要冒烟儿的柏油路上,后壳和电池摔了出去。

  吴森不明所以,搞不懂她要打给谁,直到耳边传来她愤恨的声音,“警察局吗,这里是兰山路段,有个神…。”

  可其实吴森真的要比她更加无聊,午后的阳光不再那么大了,可夏天专有的热度并没有完全消散,两个人面对而立站在宽敞空无一人一车的柏油马路上,汗水浸湿衣服,额头上的汗在灿烂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莹白的光,终于还是王悦欢忍不住掏出了电话。

  王悦欢于是干脆停下来,不走了,大不了就这么耗着,看谁的闲时间比较多。

  事实证明根本不可能,吴森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听从别人友好建议的人。

  她说不跟着,吴森就不跟着了?

  “不要再跟着我了!”

  王悦欢无语,她若是知道他的目地,就不会有三番两次陷入他的局无法脱身的感觉了。

  “你说呢?”

  “你到底想干嘛?”

  王悦欢备受困扰,停下脚步转身,目光殷殷,望着吴森的眼神满满的都是不满,恼怒。

  身后的人也没有继续纠缠或者拦住她,不过就是亦步亦趋,她快他就快,她慢,他干脆停下来插着兜看风景,差不多的时候再跟上来。

  连忙从吴森掌心收回自己的手,王悦欢不清楚他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想打听他看她笑话看了多久,眼圈红肿头脑有些晕,她不说话,提步离开。

  王悦欢说着谢回头,入眼却是吴森一张冷漠无情的脸,顿时觉得贼老天又在捉弄她了。

  “谢谢!”

  可真是不幸,因为压着小腿在地上坐了太长的时间,起来的时候,王悦欢双腿发麻,差点儿跌倒,还好旁边递过来一条手臂,及时的扶住了她。

  自怨自艾对目前自己的处境没有任何好处,退一万步讲,如果刘嫂真的有什么不测,她更应该打起精神替她讨回公道,这样才不枉费那温和的老人对她的一片真心。

  很久,从日上三竿到最高温的午后,手表上的最短的指针滴滴嗒嗒的沿着表盘旋转了两圈多,王悦欢终于鼓足劲儿从地上爬起来。

  王悦欢半弯腰,双手紧紧地压着心口的位置,那里疼的实在没有办法控制,她缓慢的瘫坐在地上,汹涌直上的泪水让她再也看不清前面的路。

  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王悦欢便心痛的无法抑制,一个那样好,善待生活和周围所有人的朴素憨实的老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而或者她又正在经历着什么,她是不是能熬得下去…。

  如果连她好坏顶着宁家少奶奶的身份,都是运气好才恰好躲过一劫保住了性命,刘嫂呢,她现在怎么样,会不会因为知道了什么秘密,人已经…。不在了。

  使出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王悦欢转身走出孙晨的房间,而一待她离开所有人好奇、打量,或是小心翼翼的眼神,眼泪霎那间弥漫眼眶。

  “孙晨,替我盯紧肖,刘嫂这事儿到你这儿暂停,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王悦欢漂亮乌黑的瞳仁收缩,眼脸微微下垂,捏着刘嫂手提包的手,手背上青筋狰狞,连整条手臂都在发抖。

  连身份证都没有带走的人,说她急着出国陪儿子,可能吗?

  跟着孙晨去到他的房间,果然,直觉诚不欺人,刘嫂的随身小包里有一串钥匙,一个零钱袋,老人机也一样放在零钱袋里,大概是没电了,这会儿已经是关机状态,零钱袋的夹层中,还有一件对一个人外出最为重要的东西,身份证。

  无论刘嫂留下的东西是否对自己有用,都将是一份贵重的礼物,王悦欢隐隐有这种感觉。

  “正好我要出门,去你房间拿吧!”

  当然需要,王悦欢迫切的想要回答,余光扫见进来喂鱼的张伯,他和孙树一样,算是宁家的老人了,平常可是没少干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的龌龊事儿。

  事实证明,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无论当初孙晨的动机是什么,终归这一次碰上对刘嫂在意的王悦欢,他精准的押对了宝。

  “刘嫂的手提包就在我房间里,如果少奶奶有需要,我这就给您拿来!”

  孙晨之所以聪明,因为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只是冷眼旁观,任何一次的变故在他看来都有可能是绝地翻身的机会,所以他在那天人仰马翻的时候悄悄的进了住宅拍了照片,还找到了刘嫂的手提包存起来,静观其变。

  那么,肖在这件事情上充当的角色,是什么呢?

  她原本以为刘嫂离开之后她才被发现吞了过量避孕药转而被肖送进医院,现在看来是本末倒置了,也许正因为刘嫂,她才有进医院的机会。

  王悦欢皱眉,越是听下去,更加觉得自己的推测是对的,刘嫂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了解的状况!

  “少奶奶生病住院的那天,刘嫂本来要和肖一起上救护车,被肖赶了下来,刘嫂当时很着急,好像也很失落,没有顾得上和别人说一句话,连自己随身的手提包也没有拿走!”

  “是,我惟少奶奶命是从!”孙晨表明态度,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

  提醒孙晨,如果没有一个衷心侍一主的态度,没有舍得之心,无论他跟着谁,都不会有大好的前程这是肯定的。

  “孙晨,我很欣赏你的聪明和企图心,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我也想告诉你一个事实,任何选择都将有得有失,这天底下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更没有白吃的晚餐!”

  “少奶奶,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孙晨精明世俗,有自己的算计,巴上王悦欢虽然可说是唯一一条可以让自己飞黄腾达的路,可如果走不好,也将会是万劫不复,这其中的猫腻,他也是需要给自己铺好路的。

  不过就是正好赶上了她生病,她没有那口福可以吃到就是了。

  照片上是几道菜,水煮鱼和四个家常凉菜,还有切成片冷冻的水果,王悦欢大概明白了,这是刘嫂走之前,给她做好的饭菜。

  王悦欢狐疑的看孙晨一眼,见他面儿上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伸手把手机接了过来。

  谢过之后,转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王悦欢,“这些照片是少奶奶您那天被救护车送去医院,我无意在主楼餐厅拍下的!”

  孙晨颇为敬重的半弯腰,“谢谢少奶奶的提拨之恩!”

  “有什么话就说,我想我提拨你的用意,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明白了!”

  “都是后来听肖说的,我那天没见着刘嫂的人,少奶奶!”孙晨说着,提着眉眼偷看了王悦欢一眼。

  王悦欢皱眉,“那刘嫂离职的事儿,你具体知道多少?”

  “这个,抱歉少奶奶,我不太清楚,以前我进主楼的机会不太多!”孙晨恭敬谦卑的回答。

  王悦欢眼神示意手中的玻璃瓶,“哪来的?”

  和宁天诺在的时候一样,孙晨听到铃声来的很快,不曾怠慢她一个女人,这就更加认证了自己的那句话,孙晨有可能会是她在宁家的第一个外界助力,俗称自己人。

  “少奶奶,您找我!”

  王悦欢把那罐东西拿出来,按钮让孙晨进来,对刘嫂突然离开的事儿,王悦欢当下仍然耿耿于怀,即便再如何着急,刘嫂真心对她好她是知道的,她人出了意外被送进医院的急诊室,比照刘嫂过往的为人,不可能看都不来看上一眼就不声不响的消失,这期间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她疏忽了,她需要静下心来好好的捋一捋。

  王悦欢整个冰箱上下翻找林婷菲能吃的东西,无意间看见一罐蜂蜜柠檬茶,罐子密封严实,绝对是刘嫂的手艺,而且是专门留给她的。

  临出门前去冰箱带些新鲜水果给三姨,可能她都不能吃的下,可现在小冉不在,不管怎样都是她的心意,生病的人总是容易忧伤和敏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古怪真理,所以她更应该顾好三姨的情绪,至少在小冉回来之前保证她很好。

  早餐过后,宁天诺出门上班,王悦欢知道护工今天到位,于是就在宁家多呆了一阵儿,方才打算出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