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完了这事，李军并没有挂掉电话，反而是询问起了曹诺亚的情况。“对了，曹诺亚的病恢复的怎么了，还能不能上手术台。”李皓这就纳闷了，毕竟这事应该知道的人不多，东立医院应该也就李皓和林逸两个人知道。西立或许知道的人多些，但李皓实在也想不出，那里面会和自家老爹有交集。故而询问道：“这您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您在东江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也不给我介绍一下？”李军却是回道：“你想多了，是曹诺亚主动给我打的电话，说你现在在帮他治疗，向我表示下感谢。”“是这样啊，曹教授的症状倒是不重，经过几次治疗之后，现在已经出院了，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能力。只不过毕竟是中风过了，后续即使再治疗，也不太可能恢复到之前的水平，或许做普通手术没问题，但难度太大的手术，只怕是不能上手了。”李军对于自家儿子的能力，是十分清楚的，既然李皓都下了这个定论，也不认为在其他医生手上，就能有更好的结果。于是叹了口气：“可惜了，曹诺亚年纪也不算大，本来还是有希望再往上发展一下的，下次你再去见曹诺亚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一声好。”李皓答应下来：“行，我知道了，肯定帮你把话带到。”李军回道：“好，话就说到这，你这边的资料，我看完后再找儿科的人看一下，然后再给你回复。”挂断电话之后，李皓也没有直接下班回家，毕竟李军肯定不会耽误自己的事，估计等会就有消息过来。既然还要操心干活，那回家了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医院里面等着。于是便给方筱然发了个消息，要是她没走的话，正好在附近约着吃个晚饭。不过等了几分钟，方筱然也没有回消息，李皓估计她应该还在监护室，便直接找了过去。果然她确实是热爱工作，还真就在这，正在护士台这和汪旭、于凌云说着什么。因为汪旭是正对着门的方向，所以是第一个发现李皓的，不由问道：“李主任，这会还没下班，是过来看哪个病人的？”“哦，没有，刚刚不是陪赵主任会诊了一个儿科病人，现在正在等消息，所以也不急着走。所以呢，就过来转一转，看还有没有没吃晚饭的，凑个饭搭子。”李皓说话时，直接就面向着方筱然，等着她的回答。汪旭和于凌云也都是机灵人，哪里能看不出苗头，于凌云就说道：“筱然，你不是还没吃晚饭嘛，正好和李主任搭一下，反正现在也下班了。”汪旭则补充道：“对啊，李主任一个人吃饭，孤孤单单的，有你陪着还能多点两个菜，丰富一下营养，多好。至于病人的情况，这里有我盯着就行，你就不用操心了。”趁着这两人助攻的机会，李皓便直接了：“是嘛，那方医生晚上还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就一起吃个饭。”面对这个情境，方筱然也没有拒绝：“好，那你等我去换个衣服。”等到方筱然先离开后，汪旭便开始对着李皓笑道：“李主任，你这眼光可是真好啊，现在进展到那一步了，要不要我们帮帮忙的。”而于凌云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一副好奇心旺盛的眼神看着李皓，等着八卦呢。对此李皓对着汪旭笑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监护室。惹得汪旭在后面说道：“这个李主任，弄得神神秘秘的，真当我们看不出来啊。”李皓这边也要换下衣服，不过李皓这只要把白大褂换掉，所以出来的速度很快，就提前出来给方筱然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在心脏中心门口等着。当然，方筱然出来的也不慢，毕竟在医院里面，可不需要那么多的化妆时间。就要吃什么的问题，李皓先询问了下意见：“有没有想好要吃什么？”方筱然摇了摇头：“还没真有，不过这是你要找饭搭子，不应该你来想吗！”李皓回道：“海鲜虽然好吃，但一直吃也不太行，所以要不今天咱们改下口味，去吃客家菜怎么样，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做的挺不错的。”“行，听你的。”方筱然没有反对，只是问道：“不过这店远不远啊，你不是还要等安贞医院的消息嘛。”李皓回道：“没事，吃饭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而且我爸这人耐心足够，让他等等也没什么。”李皓的家庭关系在医院本身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因此方筱然听后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在意。两个人开一辆车就够了，于是李皓就领着她上了自己的车，自己做了司机。赵瑜亮在监护室找于凌云的时候，就把小宇的病情说了，方筱然也是在旁边听到的。作为一个有着极强共情心理的人，她很自然便和李皓问起了关于永存动脉干的治疗情况。弄得李皓在解答完之后，不免说道：“你啊，自己的事情都快忙不完了，就开始操心儿科的事情。永存动脉干这种重度先心病，治疗和护理一般都会在儿科，心外科基本没什么碰到的几率。”方筱然则不同意：“现在碰不到，不代表以后就碰不到啊，而且本质上这也算是心外的范畴，多学点东西总是不错的。”李皓能说什么呢，只能是感叹道：“行，你这小太阳，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发光啊。”到了饭店之后，方筱然看了菜单，没说有什么想吃的，李皓便自己点了几道店里的拿手菜，如东江龙蚬、八宝窝全鸭、东江酥丸、东江酿豆腐。两人边吃边聊，正是聊的高兴的时候，突然李皓的手机响了。看到是李军的号码，李皓和方筱然打了声招呼，便接了起来。只听对面说道：“你给我的这些资料，我和陈主任已经一起评估过了，可以做手术来改善心脏供血情况，预后还是比较理想的。不过具体的，肯定还要再做更详细的检查才行，另外就是家属那边也必须要提前沟通好，毕竟这个手术的风险有多大，你也清楚。如果最终确定要做手术的话，东立可以走程序过来，陈主任愿意安排时间，去东江做手术。”“是嘛，那真是太好了，我等会就给儿科的丛主任发消息，让他走下流程，先发给会诊邀请给安贞医院。至于后面要不要做手术，就由丛主任来和患者家属沟通，到时可能要陈姨给线上支持，提供些专业意见。您帮着和我陈姨说下，我等会也给她打个电话，感谢一下她的帮忙。”“行，那这事就先这样。”李军说话时，正好李皓旁边桌上菜，让他给听见了声音。又询问道：“你这会在干嘛呢，一个电话让你老爹找人给你帮忙，你自己倒是轻松哈，还有闲心在外面吃饭，和谁呢。”李皓听见这话，看着方筱然笑道：“那还能有谁，自然是和女……性朋友了。”本来还有点火气的李军，一听这话，顿时就消气了，显然相比于这儿子的终身大事，自己被指使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但考虑到以前李皓忽悠他不少次的事实，就是用比较片面的语言总结回复，比如和一群人吃饭，因为场上有女生，便直接把男生给省略了。因此有些质疑：“真的，你不会是在忽悠我的吧。”李皓笑道：“那当然是真的了，而且这次我保证就只有一个姑娘。”虽然还是有些不信，但想着万一呢，所以李军就没再打扰。挂了电话之后，李皓正是要给丛主任发消息的时候，却见方筱然突然问道：“什么就一个姑娘，你以前和很多个姑娘吃过饭了。”李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解释道：“你想哪去了，那是以前我爸妈要我相亲的时候，我在参加医院的聚餐，所以有所省略的告诉他们，自己在和谁吃饭，让他们能安生一点。而且你想想啊，要真是一堆人一起吃饭，那就是聚餐啊。”“哦，这样啊。”方筱然点了点头。“当然了。”李皓回答了一声，随后便开始联系起了丛主任，把情况告知了他，让他尽快把正式邀请函发过去。丛主任那边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会诊邀请函本来也都是通用模板，只需要简单改动一下内容就好。只是现在医院行政部门都已经下班，所以得明天早上才能发送邮件，并且邮寄盖章的正式函件。打完了这边的电话，李皓发现自己好像是没有事要回医院了，于是便提议和方筱然去海边，看看夜景。方筱然回道：“啊，可我车还停在医院呢。”“那没事，今晚和明早我包接送，还附带一份丰盛早餐，怎么样。”“行，看在早餐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了，出发。”南方得海景和北方得海景还是不一样的，至少这秋冬天，没有那么凌冽得寒风。……按照昨天的约定，李皓提着早餐到方筱然家，把她接上就赶去了医院。在巡完病房之后，李皓便找到赵瑜亮，带着他去到了崔静的办公室，把有永存动脉干患者的事说了一下。毕竟小宇虽然不是心脏中心的患者，但终究是做的是心脏手术。要知道在有些医院，儿科实力不强大的话，这类手术本来也是心内、心外的。比如就像是方竹青，她虽然是人民医院心内科的主任，但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儿童先心病。而且这还是要请外院飞刀，作为下属，如果不和她打声招呼，肯定是不妥的。昨天是因为时间太晚了，这年头遇事勤汇报肯定是不会错的。当听了李皓的话后，崔静说道：“永存动脉干根治手术，这个手术的难度很大，在东立医院还真没有完成过。还得是你啊，否则一般人可是请不动陈主任这位大神的。”李皓回道：“这是哪里的话，大家其实都是为了病人好，陈主任也是这么想的。”崔静对此不置可否：“既然这个病人，之前已经叫过你们俩会诊了，那接下来还是由你们负责。到时手术有需要用到心脏中心的地方，你及时给我说，我来安排，一定要保证手术能正常进行。”“好，谢谢院长支持，那我们就先走了。”离开了崔静这，李皓回了办公室也没消停下来，因为林逸这家伙闻着风也找了过来。作为难得特别喜欢做手术得人，他对于这些疑难病症得兴趣很大，尤其这还是他们心外得业务。李皓也没想瞒着他，而且后面在手术之前，这个案例肯定也会在院内进行大会诊，所以他早晚也是能看到的。拿了相应影像资料之后，林逸都没离开，而是直接拖过一个椅子，就坐下观察了起来，然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到他这个样子，李皓笑道：“怎么，你这是看到手术，手痒了。”林逸摇了摇头，回道：“算了吧，我这人还是有自知之明，这个手术的难度大，患者年纪又小，我可没有能做手术的把握。不仅是我，恐怕就是曹老师都未必有把握，能做的了这个手术。”李皓啧啧了两声，笑道：“我发现林主任的优点还是很突出的，那就是对于自己的认识很清晰，所以林主任，你还得多多加油啊。”林逸没有理会李皓的玩笑，而是问道：“患者的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到时我可得过去学习一下。”李皓回道：“病人昨天才来的医院，现在儿科的丛主任还在和患者家属沟通呢，而且就算要做手术，术前各项检查都没能完善，哪有那么快。不过你放心，到时要做手术的话，肯定还是要到心脏中心来做的，你只要不在手术台上，肯定有机会看到。”林逸一想也对，只有心脏中心的条件，才是最符合做这个手术的。自己近水楼台得，有什么可以担心得呢，只要到时别来个急诊手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