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高处 第972章 百年弹指间(中)
作者:见秋的小说      更新:2024-03-20

  蓦然回首,七年已过。

  糯长成了大姑娘,眉眼与南宫妙妙极其相似。

  至于惊,也成了俊朗小伙儿。只不过这家伙还是不爱穿鞋,衣裳总是穿得松松散散,也还是习惯佩剑而不是背剑。

  但兄妹二人,至今尚未拔剑。

  耗费七年光阴,二十岁才结丹,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还是有点儿慢了。

  但这是刘景浊强行压着他们,将每一境打磨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故而虽说只是金丹修为,但兄妹二人几乎都做得到同境无敌了。

  今日下了大雪,推开门后,糯在生火,惊则是拿着扫把,清扫门前雪。

  刘景浊知道,惊想去走江湖,想带上妹妹,但糯不想离开自己。

  可如今世道,要出去历练的话,金丹修为是真的不够看。

  果然,扫完雪后,惊便笑呵呵走来,又帮忙拢柴又帮忙递酒的。

  刘景浊灌下一口酒,随手朝着惊的佩剑一指,然后说道:

  惊干劲儿十足,点头道:

  但糯只是坐在边上,嘟囔道:

  正聊着呢,大雪之中,有人狂奔而来。

  刘景浊转过了头,看了一眼,随即说道:

  年轻人点了点头,御风而出,速度极快。

  而有个年轻人背着个少女,刚刚到此。

  那人一瞧见刘景浊便愣住了,腿都迈不动。

  糯皱着眉头,沉声道: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

  说罢,刘景浊看向门口青年人,问道:

  青年人点了点头,苦笑道:

  此人不是重焦,又能是谁?

  而重焦背上的少女,正是陈灵溪。

  刘景浊变换了容貌,并说道:

  重焦点了点头,沉声道:

  刘景浊点了点头,

  此时糯说了一声去帮忙,瞬身就出去了。

  重焦转头看了一眼,沉声道:

  刘景浊笑道:

  此话一出,重焦已经面容苦涩,无奈道:「我劝她了,可她非不听。南边儿有个叫做五西山的地方,是个小山头,山主也才是真境。我们路过的时候,碰上有人攻山,就去看了看。不看不要紧,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攻山之人几千年前就是那处山头儿的人,后来瞧不上故土,便去了牛贺洲。几百年前,牛贺洲的妖族大肆屠杀人族,他们待不下去,便在两百年前回了中土,跟五西山修士说这是他们的故土,请求收留。五西山那帮人觉得帮人一把是应该的,就将其收留,还分了一

  .z.部分地盘儿。结果短短两百年,原本属于五西山的地方,被那些人占去了九成,如今连这最后一块儿地方都要抢去。」

  刘景浊嘴角抽搐,弹出一缕灵气过渡给陈灵溪,咋舌道:

  重焦苦笑道:「谁说不是呢?结果她就看不下去了,可我们又打不过。等了许久,终于逮到个机会,她……她把领

  头人儿子的命根子踢断了……」

  刘景浊脸上变颜变色,嘴角抽搐不休。

  好家伙,看那位悲春崖宗主,也没这样儿啊!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断子绝孙?

  重焦面色尴尬,

  刘景浊点了点头,轻声道:

  重焦大惊,颤声道:

  刘景浊撇嘴道:

  刘景浊忽然往西看了一眼,随后说道:

  远方云海,人还没到,剑光先至。

  登刘景浊落下之时,糯与惊都已经受了伤。.

  刘景浊笑盈盈转头,问道:

  惊咳出一口鲜血,

  又看了对面几个真境修士,刘景浊扭了扭腮帮子,呢喃道:

  糯擦了擦嘴角鲜血,沉声道:

  刘景浊淡然道:

  倒也懒得跟他们较劲,于是随手挥出一道混沌气息,问道:

  惊有些疑惑,心说这么问,人家会说吗?

  结果有人当即开口:

  话音刚落,一声炸响传来,那人灰飞烟灭。

  一行五人,瞬息而已,尽数化成了血雾。

  刘景浊面无表情,淡淡然转头,对着糯说道:

  糯也是一愣,摇头道:

  道种,就这么古怪吗?

  返回路上,惊询问道:

  刘景浊笑道:

  一般人想做到如此,还真不容易。

  返回药铺之后,陈灵溪已经醒了过了,这边先生弟子,都换了容貌。

  只让陈灵溪在药铺休息三日,刘景浊便下了逐客令。

  由头至尾刘景浊都没有显露出来炼气士修为,重焦自然是不敢提起此事。

  不过陈灵溪走时还在嘀咕,说要去找哥哥,到时候要去报仇。

  日子很快变得宁静,又恢复以往那般,瞧病、酿酒。

  三年之后,糯强压住境界,惊却终于是破境元婴了。

  于是一个挎着长剑的黑衣年轻人走下了匡庐,药铺之中,就剩下中年模样的刘景浊与糯了。

  这些年来,上门提亲的人数不胜数,糯可是匡庐山上一枝花了。三年三年又三年,转眼便是十年光景。

  有一天一个年轻人背剑折返,穿着黑衣,踩着黑色长靴,戾气极重,杀意根本掩不住。

  前三日他连药铺的门都没进去,糯也不敢出去。

  直到第四日,一场大雨落下,药铺大门终于打开。

  惊缓缓抬头,原本杀意毕露的眼神,在瞧见门口战立的中年人时,一下子清澈了几分。

  惊张了张嘴,

  刘景浊冷声道:

  糯只得停步,站在屋中看着门外跪着的哥哥。

  刘景浊从门后取出一把伞,迈步出门,冷声道:「

  你,跟我走。」

  惊点了点头,缓缓起身,都不敢去看糯,只低着头跟在刘景浊身后。

  绕行到了山后,又沿着一条小道一直走,几个时辰都过去了,惊却只觉得是一瞬间。

  此时刘景浊终于停步,惊也跟着停下,这才发现,已在一片松林之中。松树动辄数丈高,两人合抱也未必圈得住。

  沉默了许久,刘景浊丢去一张符箓贴在惊身上,同时甩下一把斧头。

  说完之后,刘景浊打着伞就走了。

  已被封住修为的惊在雨中站了许久,最终拔下了头上发簪,脱了靴子,将剑挂在腰间,开始伐树。

  远远看去,就是个黑衣披发且赤脚的青年人,手持一把大斧子,拼尽全力挥舞向松树。

  这三日,糯不敢出门,因为二十几年来,她就没见过先生生这么大气。

  大雨也下了三日,根本未曾停歇。

  第四日还在下雨,刘景浊撑着伞,再次走到松林。..

  一眼望不到头的松林,也就倒下了三棵树而已。

  惊还在挥舞着斧子,刘景浊将青伞靠在一边,取出来了个酒葫芦,灌了一口酒。

  惊背对这刘景浊,使劲儿挥舞着斧子,怒道:

  刘景浊冷声道:

  惊一愣,

  刘景浊沉声道:

  惊猛地回头,泪如雨下,哽咽道:

  印象中从未哭过的惊,哽咽着喊道:

  大雨之中,青年人哭个没完没了。

  刘景浊气急而笑,

  惊低下头跪在地上,呜咽不止,被人利用了他都没哭,可自打瞧见药铺,他就好委屈好委屈。

  此时有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声音终于变得温柔了。

  惊伸手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