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依旧，老槐树下。
姜老师孜孜不倦教识字，苏牧却有些走神，像是在想些什么事。
午间铃声响彻。
“明天见。”
招招手，苏牧看着淼淼转身离去，伸手嗅了嗅手掌的余香，闻香可识人。
淡淡的清香中透着一股单纯。
正如姜淼淼本人一般，单纯的可爱。
只是苏牧有些不信，淼淼是一点察觉都没有。
“无论是真是假，有朝一日，我会让你自己主动开口说出来的。”
苏牧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今天的收获不小，胖子帮了很大的忙，苏牧心中更加有了底气。
以及胖子昨天和今天的神情都很精彩，瞧着挺有意思的，很下饭。
……
“小伙子，要走了？”
“章大爷，我先走了，您忙。”
“好勒。”
章大爷点点头，这小伙子还挺有礼貌的。
回到村里，田埂间苏牧低头瞧着地里的野黄鳝，不禁咽了一口水，时间还早，今天高低要整几斤解解馋。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半道上，苏牧再次被李婶截住了。
“小牧啊，今晚一定要来婶家里吃饭啊。”
“李婶……”
话还未出口，李婶就又开口了。
“小牧啊，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婶烧好了菜来喊你。”
“行，那今晚一起吃。”
烧黄鳝的计划泡汤了，苏牧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李婶暗暗点头，这孩子性子很好，钓到鱼第一时间就给了他们，自己却是舍不得吃。
胡有田在得知这事后，也给她下了死命令，让她今晚拉也得将小牧拉过来一起吃鱼。
回到院子，苏牧带着柴刀背着竹篓上山去了。
“小牧，上山挖笋啊。”
“嗯，挖点笋。”
其实他是打算去把昨天看中的毛竹砍回来，免得被人先下手，不过村民们倒是提醒了他，最近山上还有笋可以挖。
昨天上山苏牧没走太远，倒是没瞧见什么笋，想来得再往山上去一点。
按着记忆来到那根毛竹所在，苏牧挥刀砍下，左看右看很是满意。
继续往山上而行，一片毛竹林里笋壳一片，今天有人来挖过一轮了，苏牧便往山上更深处走去。
不多时，一根足有小臂高，棕褐色笋衣的楠竹笋入目。
毛竹，又称楠竹，生出的笋自然就是楠竹笋，眼下六月正是挖楠竹笋的时节。
苏牧用柴刀尖自下而上这么一勾划。
哗啦。
清脆的声响很解压，蹲下后用双手剥开外面黑褐色的笋壳，里面的笋肉淡黄透白，也不用柴刀，再用手一掰，一颗楠竹笋就到手了。
不伤及竹鞭，之后就还会再长出竹子来。
刚挖出的笋，独特的清香扑鼻，用来炒肉，或是炮制手剥笋都十分不错。
走出几步，又瞧见一颗，苏牧正剥笋壳时，前方闪出了一道橘黄的身影，定睛一看是一只大橘猫。
苏牧估计是只野猫儿，大橘瞧着很是警惕，有点怕人，只是远远地看了苏牧几眼就离开了。
“也不知在山中吃了啥，还挺胖。”
苏牧摇摇头，在挖了第二根笋后就下了山去。
他也就是尝尝新鲜，本就不打算多挖，而且还要回去补觉，这下午睡觉最是舒服了。
……
夜里，苏牧伸了个懒腰，恰好赶上了饭点。
“小牧，菜烧好了，快来。”
“好勒。”
三人围坐在桌前，李婶给苏牧夹了一大块鱼肉。
“来，尝尝婶的手艺。”
“李婶做菜就是好吃。”苏牧吃下一口，这味道挺让人怀念的。
村里人烧鱼大多是剁成块后用水煮，吃着味道大差不差，这让苏牧想起了爷爷奶奶烧的鱼，以及久违的坐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着吃饭。
这种感觉真挺好的。
而李婶被苏牧一夸，眉开眼笑。
“好吃，你就多吃点。”
胡叔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嘴中，鱼肉很肥美，分明很好吃但他吃着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很快他想起了之前苏牧烧的鱼。
一对比，还是那日苏牧烧的鱼太香了。
“小牧啊，你之前也烧了鱼，那可太香了，你说说看你婶烧的鱼是差了些什么？”胡叔问了句。
李婶不禁瞪了他一眼，小牧才夸了他，这胡有田就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不过这么一说后，李婶心中也有好奇。
是啊，那日苏牧烧的鱼可太香了。
两人至今记忆犹新。
“小牧你大胆说，李婶向你取取经。”
苏牧吃了一块鱼。
“李婶烧的很好吃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还有一点小小的不足，鱼的话，鱼牙以及鱼肚子里那层黑膜会比较腥，去除后就会更鲜美。”
“原来是这样，小牧，还有嘛？”
“新鲜的鱼可以直接烧制，但若是腌制一下烧出来的鱼肉会更嫩滑，比如烧制之前可以用少量的盐、玉米粉抓匀。”
“若是可以，也可以加入一个鸡蛋清，也不用太久，就腌制个十分钟就好了。”
李婶一听，与胡有田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着惊讶。
“原来做鱼还有这么多讲究啊，婶还是头一回知道还可以这样腌制啊，小牧你这烧菜的手艺都是从哪学的？”
“我就是闲着时自己乱琢磨的。”
吃过鱼，苏牧在院子里和李婶、胡叔闲聊一会后起身离去。
见苏牧离开后，李婶不禁说了一句。
“有田，你说咱大壮要是有小牧这厨艺该多好，他那馆子生意肯定就能好，也不至于现在这么发愁。”
“要是能挖小牧到大壮的馆子里做厨师……”
“桂香，打住啊，小牧才入了工厂，工作多稳定，大壮那馆子指不定哪天就开不下去了，可千万别祸害了人家小牧。”胡叔横了眼李婶，打断了她的话。
“你放心吧，我就想想而已，而且还不是你先动的心思，不然伱问人家小牧怎么烧鱼做什么？”说完李婶白了胡叔一眼。
“嘿嘿，桂香，你都看出来了。”胡叔也不否认，笑了笑。
夫妻俩相处多年，一翘屁股，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回头让大壮找小牧取取经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事我看可行，桂香你脑袋还挺灵光的嘛。”
“哼，那肯定比你灵光。”
提到大儿子，老两口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发愁。
另一边，吃饱喝足的苏牧提着鱼竿和鱼篓出门去了，今夜的情况与往日不一样。
他在河边刚坐下，才一甩杆，就有客人不请自来。
苏牧定睛看清来客后，笑着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