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谎言:面具下的妻子 100 手术(2)
作者:黎永春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蒋冰婵上身一件高领衬衫,腿上一条米色套裙,正站在镜子前精心打扮。本章节由”乡””村””小””说”””的网友上传,”乡””村””小””说”””免费提供

  郑云天换上一身崭新的天蓝色西服,万分激动的道:“亲爱的,你打扮好了吗?”

  今天毛医生的同学就会赶到,尽管毛医生多次强调他俩不用去接机,但是郑云天觉得这个手术对自己的意义至关重大,实在不亚于是自己的第二次生命。为了表示对宋医生的尊敬,他和妻子俩必须亲自去接机。

  “好了!”蒋冰婵在镜子前转了个身,左看右看,纤纤玉指弹了弹香肩,似乎拂去灰尘。

  “那好,我们走!”郑云天激动的拉着女儿,快步走下楼。

  夫妻俩将女儿送到幼儿园,马上就转向机场。

  两人赶到大厅,远远的就看见毛医生在一个角落向两人招手:“这里!”

  郑云天夫妇俩急忙赶到近前。

  毛医生笑道:“你俩来得太早了,他要等十点多才能到呢!”

  郑云天呵呵傻笑:“也没什么事,就直接过来了……”

  毛医生望着蒋冰婵笑道:“蒋小姐,你们夫妻俩真的不用来的,还耽误你今天的工作!我那个同学很随和的,没有那么多架子!真是那样,他也就不会提前赶回来了……”

  蒋冰婵微微一笑:“毛医生,你说哪里话?这事对我们夫妻俩意义重大,我们不亲自前来,不能表现出对宋医生足够的敬意!”

  毛医生微笑着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要十点半了,这时只听机场广播传来一个月梅的女声:“各位旅客朋友你们好:从美国纽约直达本市的波音un74736客机马上降落了,请接机的朋友们准备好……”

  毛医生喜道:“到了!他就坐的这次航班!”

  他站起来,快步向出口处走去。郑云天激动万分,兴奋的脸色红通通的,带着妻子蒋冰婵紧紧跟在后面。

  过了几分钟,只听见巨大的轰鸣声传来,紧接着一架银色的飞机降落下来,一阵滑翔过后,稳稳停在机场。

  三五分钟后,只见机场出口处行人们潮涌而出。

  郑云天浑身颤抖着,紧紧拉住妻子的手,手心里都渗出细汗来,他张着脖子四处寻找着,不知道哪个是。

  毛医生也抬头四处张望着,忽然兴奋的用手肘碰了碰郑云天:“那个就是!”

  郑云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潮水般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

  这时毛医生挥挥手,高声道:“老宋!我们在这里呢!”

  话音未落,他已经当先一步走上去。郑云天和蒋冰婵急忙跟上去。

  “老宋,三年没见了!千盼万盼,可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哈哈!”毛医生握着老同学的手,喜气洋洋。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这次手术的患者郑云天郑先生,这位优雅的小姐是他的太太蒋冰婵女士!”毛医生回身就给同学介绍郑云天两人。

  毛医生的同学叫宋平,他个子不高,理着小平头,圆圆的脸,十分的精神。

  “您好!您好!宋医生,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了!这次您不远万里前来,真是太劳烦您了,实在不好意思!”郑云天不等毛医生的话音落下,就主动握住了宋平的手。

  宋平和他紧紧相握,和气的笑道:“郑先生你说得客气了!呵呵!”

  这时蒋冰婵也微笑着伸出右手:“宋医生,您的大恩大德,我夫妻俩感激不尽!”她脸上带着沁人心脾的笑容,晃得人一阵头晕目眩。

  宋平握着她的手,笑道:“蒋小姐,你夫妻俩不用这么谦虚的!我和毛东十几年的同学,只要他开口,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你先生的病症我看过了,完全可以医治!

  “再说,我这次也不是专门为你夫妻来回来。我本来就要回来和几家医院做医学交流的。正巧您先生有合适的供体,我就提前回来了。原本计划是下个星期才回国的……”

  “不管怎么说,宋医生,您都是我先生的恩人!”蒋冰婵笑容可掬。笔`¥`痴`¥`中`¥`.chi.

  宋平哈哈一笑:“郑先生,蒋小姐,你俩郎才女貌,果然是天作之合!小东没有说错!呵呵!”

  四个人说说笑笑着,走出机场,坐进蒋冰婵的卡宴。本来毛医生也开着车来的,但是此时一看自己那辆奥迪a4太寒酸了,他就扔在了一边,也被蒋冰婵夫妻俩拉上了车。

  蒋冰婵驾车直奔本市最豪华的大酒店香格里拉。早就订好了8楼最豪华的包厢888号房间。

  四个人上了楼,美味佳肴流水般送上来。郑云天夫妇为宋平接风洗尘。

  宋平人十分谦和,见他夫妻俩十分热情,盛情难却,也就不再客套。

  他放下酒杯:“一会儿我再带着郑先生检查一下,如果没有意外,明天就可以安排做手术!”

  郑云天忙不迭的道:“好的!一切全劳烦宋医生和毛医生了!”

  饭后,毛医生和宋医生又带着郑云天去医院检查了一番,结果显示郑云天的身体没有任何异状,完全可以做手术。

  晚上,室内灯光透明。蒋冰婵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这时郑云天推门兴冲冲的走进来。他晚上还想宴请宋医生,但是被他婉拒了。

  郑云天上前一把抱住妻子,激动的道:“老婆,这一阵子真是太委屈你了,等我好了,我一定加倍补偿你,将亏欠你的都不回来,我们每晚都大战三百回合!”

  蒋冰婵抬起手,厌恶的将他推开,冷冷的道:“你忘了?”

  郑云天急忙缩回身子,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讪讪的道:“不好意思,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老婆,等我好了的……”

  蒋冰婵低头翻着书,不耐烦的抬头扫了他一眼,忽然冷冷的抛出来一句:“郑云天,我想问你一句:女人离了那个,能不能活?”

  郑云天讶然的望着妻子,被她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妻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转念又想:以前自己不能给她那个,她对自己冷淡也无可厚非;可是自己现在马上就可以恢复男人的尊严了,重振男人的雄风了。可是怎么她仍然没有一丝的喜悦、激动呢?

  第二天,郑云天换好一身天蓝色的西服,正对着镜子打领带。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昨晚激动的他一夜没睡着。今天是他恢复男人自尊、重拾自信心、扔掉tj帽子的日子,那个耻辱的身份要彻底和他做告别了。

  从今往后,他又可以重新做堂堂正正的男人了,他又可以扬眉吐气了。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他流下多少委屈的泪水啊,他承受了多少心理压力啊。

  当别人眉飞色舞的谈论女人时,他只能默默离开。他没有资格讨论,他不属于男人。

  当别人可以自由出入游泳馆、洗海水澡、去公共卫生间时,他不能去,他必须要时时刻刻守住自己的那个人羞辱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最让他羞愤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是,自己守着美丽动人、娇艳欲滴的妻子,却只能看,不能吃。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从今往后,这所有的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

  郑云天长长出了一口气,系好领带,转头看着温婉端庄的妻子:“亲爱的,你准备好了吗?”

  蒋冰婵还是昨天那副打扮,她只是化了个淡妆。她拿起小包,转身走出去。

  郑云天和蒋冰婵两人赶到医院时,毛医生和宋医生还有几个护士都准备好了。

  宋平见他二人走近,点头道:“嗯,好!郑先生,我们开始吧!”

  郑云天又回头望了妻子一眼,将衣服、提包都交到她手里。被护士推进手术室。

  这个手术从上午十点,一直做到晚上十一点多。

  蒋冰婵拿着丈夫的衣服、手机、提包等物,一直静静的坐着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两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

  她脸色仍然一贯的冷漠如水,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尽管她从心里上非常厌恶丈夫,但是从道义和身份上,她还是恪守妻子的责任守在这里。

  她早就已经让聂小童去接楠楠,此时早在她的陪伴下熟睡了。

  这时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张宁宁打来的。她请了三天假,将公司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张宁宁处理。从傍晚时分张宁宁就不停的打电话,问她去哪了。

  她只是说去了医院,并没有说是什么病。

  此时见状,她并没有接电话,只是简单的回了一条短信:在医院,做手术。

  正在这时,手术室门上的那盏红灯忽然熄灭了,宋医生和毛医生等人都推门走出来。

  蒋冰婵见状急忙起身走上前去:“宋医生、毛医生,他的情况……”

  宋医生和毛医生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这时摘下口罩。宋医生兴奋的长出了一口气,笑道:“蒋小姐,放心吧!手术非常的成功,郑先生的情况要比我想象中的好得多!”

  这个手术最难的,不仅仅是s尿g的接合,还有两个鹌鹑蛋的移接,要照顾到各个血管、神经的缝合。

  如果只是那根被卸掉了,还是比较容易接合的,最难的就是那两只鹌鹑蛋还有外面的皮肤的缝合。而郑云天这又是异体移植的,难度就更增加了几倍。

  术后的前三天,肌肉开始生长,就开始出现排斥现象,如果过了七天后,没有异常,基本上这个手术就是成功的了。

  如果七天后,移植体和郑云天本体仍然不能相容,那么,这个手术就是失败的,只怕就要重新切除了。

  蒋冰婵脸上冷漠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变化,微笑道:“宋医生、毛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宋医生无力的摆手摇摇头:“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我们本就是医生!”

  这时郑云天被护士推出来,他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眼神中闪动着兴奋的光彩,激动的道:“老婆……你……你辛苦了……”他全身无力,声音极低。

  蒋冰婵只是简单的和他双手一握,冰冷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微笑。

  她忽然转向众人:“宋医生、毛医生还有各位护士姐姐妹妹们,我已经在酒店订好了房间。你们为我老公忙碌了一天,滴水未进,我无以为报,只能略表一点感谢之意!”

  医院有明规定,医生和护士不能拿病人和家属的吃请。宋医生和毛医生忙摇头:“算了,蒋小姐,我们也忙了一天了,都想早点回去!”

  蒋冰婵急忙将一个红包塞到毛医生手里,笑道:“毛医生,我夫妻俩和你也算是朋友了,不能简单的定性为医患关系,你说对不对?”

  毛医生知道她的心意,见状便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他挥挥手,向众人道,“既然蒋小姐已经在酒店订好了酒席,我们就去吧。反正回家也得麻烦做饭!”

  几个小护士见他手里鼓鼓的红包,都兴奋的两眼直冒小星星。

  蒋冰婵又向众人道了谢:“我就不陪你们了!”

  众人都摆着手和蒋冰婵道别离去。

  蒋冰婵走进病房,只见丈夫郑云天躺在床上,脸色通红,兴奋异常。

  今天让他重获新生,这可不是简单的几句激动之语就可言表。

  一个男人,不论取得多大的成功,倘若丧失了男人的尊严,那他的生命就是缺憾的。

  即使一个流浪汉,也有最简单、最正常的男人基本权利。

  蒋冰婵呆呆坐在床前,一句话也不说。

  郑云天望着妻子,口唇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蒋冰婵削了一只苹果递给他:“吃吗?”

  郑云天摇摇头。

  宋医生曾经嘱咐过,手术后六小时,最好什么都不要进食,以免n液细菌感染创口。

  郑云天微微侧过头,爱怜的望着妻子,伸手将她的一只纤纤玉手握在手里,动情的道:“冰冰,真是辛苦你了!在外面守了我一天!

  “差不多这一年,我亏欠你太多,无法给你应有的欢乐。我也知道,你在外面也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委屈,我虽然顶着你丈夫的名头,却没有给你实质的……这一年太辛苦你了……”

  郑云天说着,不禁感动的流下了眼泪,“虽然是这样,但是你仍然还是没有抛弃我而去。我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我心里明白。我郑云天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你能做到对我不离不弃。我就在这里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辜负你……如果……如果我说到做不到……就、就让我再遭受断根之辱一次——这一次,这一次你找人来给我割……”

  郑云天咬牙切齿的说到这里,突然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断根之辱和断根的恐惧像一个梦魇一样,仍然紧紧笼罩在他头上。

  蒋冰婵倏地缩回手,冰冷的脸孔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明媚的眼眸中却现出晶莹的泪花,两颗清亮透明的珠泪顺着桃腮缓缓流淌下来。

  郑云天微微吃了一惊,在他印象里,自己当初被切下那物时,妻子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怎么今日……难道是她太激动了?

  蒋冰婵抽泣了一声,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着,眼中透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她突然长身站起,冷冷的道:“……别……跟我说——誓言……那都是废话——谎言!我不想听!不想听……”

  蒋冰婵突然咆哮起来。

  ——她转身走出病房。

  郑云天躺在床上,目瞪口呆。

  他默默回思着,似乎在自己的记忆里,妻子蒋冰婵从来没有这么情绪失控过。

  自己和妻子已经认识八、九年了,结婚也已经五年了,楠楠今年也四岁了。只有在刚开始和蒋冰婵谈恋爱时,她有点撒娇耍耍小女孩子的小性子,但是结婚后尤其是有了女儿后,更是温柔端庄,这种歇斯底里的吼叫,却从来没有发生过。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郑云天被刀口疼醒。他睁开眼一看,已经是红日满窗。

  他只觉得两腿间剧烈的疼痛传来,浑身颤抖着,额头汗水滚滚而落。被子都已经湿透。麻醉药药效过后,巨大的疼感传来,他不住的抽着冷气。

  蒋冰婵呆呆的坐在一边,两眼红肿,很明显哭过。

  昨晚妻子吼叫了那句后,就跑了出去。随后没多久他就睡着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就不知道了。

  郑云天见妻子满脸憔悴,心疼的道:“冰冰,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今晚上也不用来陪床了,这里有护士。没事的。有事我会叫她们。”

  蒋冰婵呆呆出神,恍若未闻。

  这时房门推开,宋医生和毛医生走进来查房。

  蒋冰婵急忙起身招呼。

  郑云天笑着点点头:“宋医生、毛医生,谢谢你们!你们对我的再造之恩,不是用言语能表达的!”

  宋医生笑道:“感谢的话就不要多说了,你夫妻俩都说了一车了。呵呵!”

  他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刀口,点头道:“嗯!恢复的不错!比我想象的要理想的多!”

  他回头向蒋冰婵道,“蒋小姐,你可以让你先生进食了。回头我让毛医生给你一张食谱,你按照上面的给你先生准备膳食就行!”

  蒋冰婵点点头:“麻烦宋医生和毛医生了!”

  这时一名小护士进来,又给郑云天输上两瓶药液。

  蒋冰婵服侍着丈夫简单的吃点,然后又背身对着丈夫,呆呆的望着外面。

  屋内的两个人都默默无语。

  郑云天躺在床上,两腿很不雅的大大的张开,生怕碰到那个多出来的物体,但觉腿间钻心的疼痛不绝得传来,疼得他整个身子几乎都麻木了。他只能咬着牙、嘴角抽搐着,不停的和疼痛做斗争着。

  蒋冰婵出去给郑云天买水果了。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郑云天顿时气得目眦欲裂。

  这人居然是秦若松。

  秦若松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手里捧着一束康乃馨,满脸的微笑,几乎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来。他笑吟吟的走到床前,很关切的问道:“云天,你好点了吗?”

  郑云天恨不得破口大骂,暗想他来干什么?难道是冰冰让他来的?

  秦若松将鲜花放在床头的花瓶里,转头见他脸色不悦,便笑道:“云天,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你的手下,若是知道了,我就是再禽兽也不能伤害她啊!我得知你做了阑尾手术,今天特地来看看你,怎么样?现在好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