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在离别时 第62章 回国
作者:嫣然而笑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叶倾倾:“”

  自从邹信阳出现后,两人就刻意回避的问题,没想到被这样赤果果地被提了出来。

  这真是让叶倾倾恨不得找条地洞钻进去把自己躲起来。

  她甚至都不敢看邹信阳的脸色

  就在她想着不知道邹信阳会作何反应的时候,邹信阳突然在她面前半跪了下来。

  他的手里拿着刚送给她的那束玫瑰,缓缓地递到她的面前。

  叶倾倾顿时吃惊得瞪大了双眼。

  “qnqn,lv,plasbrlfrnd.”

  他用的是英文,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粉丝一见到这种情况,都纷纷以为邹信阳就是那个在瑞士和叶倾倾一起度假的男人。

  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别说是他们的偶像,哪怕是陌生人,也会忍不住起哄。

  “接受,接受,接受!”

  叶倾倾看了看一脸紧张的邹信阳,又看了看那热烈起哄,为她牵线的粉丝,心情既紧张又无措。

  “倾倾,这么多年的相伴和付出,你还不明白的我的心吗?你已占据我生命中的大部分,我无法想像没有你的生活,就请你”邹信阳紧张地盯着她,哀求道,“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爱一个人爱到如他这般,根本不需要怀疑,这就是真爱。

  叶倾倾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她的心,早在瑞士的时候,已经被欧阳擎搅得天翻地覆

  “对不起!”她抱歉地看了一眼邹信阳,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包包,疾步奔出了餐厅外。

  冬天的大雨又猛又急,她淋着雨不管不顾地奔走在大雨中。

  渐渐地,她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水到底是雨水,还是自己的眼泪!

  “倾倾!”邹信阳开着车从后面跟了上来,满脸焦急关切地看着她。

  看着邹信阳撑着雨伞从车里下来,叶倾倾大喝一声:“你不要过来!”

  “倾倾”雨帘中他的脸色写满了深深的心疼,“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我请求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我对不起你,”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叶倾倾哭着说:“你对我这么好,六年不离不弃,我有任何事情你都第一时间冲在我面前,用尽了你所有能对我好的方式对我好,可我却辜负了你,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恨我自己。”

  邹信阳突然丢掉雨伞,在雨中大步奔了过来,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全身都湿透。

  “不要这样,倾倾,你没有错,我从来没有怨过你!”

  他紧紧地搂着她。听着她的哭声越来越伤心,他克制着寒冷中打颤的牙齿和瑟瑟发抖的身体,缓缓地说:“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只要能你能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幸

  福。”

  邹信阳和叶倾倾回到叶倾倾的家时,看到琳达已经在屋子里等着。

  看着邹信阳和叶倾倾像个落汤鸡一样的时候,琳达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说:“你们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邹信阳看着叶倾倾一副不愿意和琳达说话的样子,心中猜到她可能和琳达吵架拌嘴了,对叶倾倾说:“倾倾,你昨天才感冒,快进去洗个热水澡,不然又感冒了!”

  叶倾倾看了一眼琳达,眼中有不愿意和解的倔强,又朝邹信阳点点头,就径自去了浴室。

  邹信阳回房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出来客厅,坐在了琳达的身边,琳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浴室的方向,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邹信阳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

  “没什么事?邹信阳,别想糊弄我,明天就要回国,无论是你,或者叶倾倾,都不会把自己的身体淋成落汤鸡,让自己感冒?”

  琳达是个直肠子,大大咧咧的人,加上和邹信阳相识已久,她很多时候对他说话就是这个样子。

  邹信阳举起自己的一双手,表示服了琳达,“好吧,我从实招来,我向她表白,被她拒绝了。”

  “那她为什么把自己淋成那样?”

  “她拒绝我之后,不能原谅自己,所以就用大雨惩罚自己。”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脑子啊?”琳达气得不轻。

  邹信阳喝了一口水,然后捧着水杯,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把身体靠在沙发上,“一般来说,善良的人思想负担会比一般人重。”

  “既然她那么矛盾,为什么不干脆一点,直接接受你?”琳达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叶倾倾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人。”邹信阳的声音和他脸上的表情,一起变得忧伤起来。

  “关于这个,我对你表示深深的同情,”琳达说完前半句,又好奇地问,“她心里的人,还是她那渣男前夫?”

  “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邹信阳的语气十分肯定,“我甚至怀疑,和她在瑞士度假的人,就是她的前夫。”

  “怎么可能?”琳达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和瞪大了眼睛。

  邹信阳黯然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也觉得不可能。

  但直觉告诉他,和叶倾倾在瑞士度假的那个人,就是欧阳擎。

  看着邹信阳的反应,琳达气得咬牙切齿,“难怪我怎么逼问她,她就是不肯说出来。”

  邹信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琳达说:“她不愿意说,你就不要再逼问她了,如果外界问起,实在没办法了,你就说是我。”

  看着琳达一脸严肃的样子,邹信阳故作轻松地作了一副“我是免费的哦,任你用”的样子,让琳达哭笑不得。

  次日,邹信阳和叶倾倾以及她的团队,一干人等,登上了中国a市的飞机。

  看着云端里重重叠叠的白云,叶倾倾在飞机里毫无睡意,脑子里想的全是六年前在a市的种种

  回到国内。邹信阳就带着叶倾倾去了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房子。

  是他前两年购入的一栋豪宅,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周围交通非但便利,周围的环境还很好。

  屋内装修得高大上,叶倾倾很喜欢,但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邹信阳:“我住这里,那你住哪里啊?”

  “我多的是地方住。”邹信阳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坐下去,对她说,“你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你的任务是好好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演奏会才有成功的可能。”

  “嗯!”叶倾倾笑着说,“谢谢你。”

  邹信阳宠溺地摸了摸她的手,“不客气,因为,让你幸福,是我的责任。”

  “又来!”叶倾倾作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但心里却很是甜蜜。

  当天晚上,欧阳擎在公司加班加到很晚,十点才关掉电脑,离开公司。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是朋友蒋胜天。

  他划开接听键,“胜天?”

  蒋胜天问:“擎,有空吗,出来喝两杯!”

  欧阳擎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一边走出去,一边问:“在哪儿?”

  蒋胜天答道:“暮色,你赶紧过来,我等你。”

  欧阳擎挂了电话之后,就开车前往“暮色”酒吧。

  今晚的酒吧很多人,几乎人满为患,到处是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天的人,看起来好不热闹。

  六年前,欧阳擎喜欢这种地方。

  但六年后的现在,他更喜欢安静的地方,更喜欢一个人独处。

  欧阳擎穿过重重人群,好不容易才找到蒋胜天。

  “刚下班,累死!”酒吧里有暖气,欧阳擎把烟色的风衣脱了,随手放在沙发上。

  蒋胜天给欧阳擎倒了一杯酒,然后看着他,叹息地说:“你呀,从六年前开始就这样,天天晚上加这么晚,风雨无阻,周末也很少给自己放假。说真的,现在那么多上班族劳累猝死,我是真担心你。”

  欧阳擎拍拍蒋胜天的肩膀,“不必担心。”

  一副我扛得住的表情。

  蒋胜天嫌弃地说:“切,我还不知道你,你把自己当工作机器,还不就是为了忘记那个人!”

  欧阳擎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唇抿得紧紧的。

  他倏地拿起酒杯,仰起头,沉默地喝了起来。

  蒋胜于见状,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擎,是不是除了她,你就真的不考虑接受其它女人了?”

  直到把酒吧里的酒都喝完后,欧阳擎才放下酒杯,然后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对蒋胜天说:“喝酒!”

  蒋胜天见不得他一再地逃避这个问题,对欧阳擎真是无语又无奈。

  一张海报,突然甩到欧阳擎的俊脸上。

  欧阳擎疑惑地看着蒋胜天,蒋胜天看着海报,诱惑道:“给你的惊喜。”

  欧阳擎好奇地把卷起来的海报,缓缓地摊开,眼睛再也移不开视线。

  海报上的那个女人,是他此生都忘记不了的女人。

  他的眼睛缓缓地往上瞄,只见海报上的大标题上写着:

  小提琴家叶倾倾将于1月1日在xx举办演奏会。

  而距离元旦,还有三天!

  欧阳擎死死地盯着海报上带着淡淡笑容,自信优雅的她,感到自己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着,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

  蒋胜天把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祝你好运!”

  欧阳家。

  叶倾倾手上提着几个袋子,站在冬日浓浓的阳光下,看着这曾经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

  曾经,她就是这里的主人。

  如今,她却与它毫不相关。

  世事真是无常,令人无限惆怅。

  “大少奶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叶倾倾的沉思,叶倾倾条件反射性地回过头,只见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她激动地喊出声来:“阿彩?”

  “对啊,大少奶奶,我是阿彩啊,你回来了?”阿彩也激动得欣喜若狂,把叶倾倾从头到尾地打量着,啧啧称叹,“大少奶奶,你变了好多,现在的你好漂亮啊!”

  如果她没记错,如今的叶倾倾已经30岁。

  可时光却并没有在叶倾倾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将她雕刻得更加美丽。

  她穿着一件金黄色的中长裙,外面搭配一件烟色的小香风短外套,脚上穿着烟色的靴子,整个人看上去既青春又靓丽,却又少不了成熟的风情。

  再看看已经渐渐老去的自己,阿彩不禁黯然神伤。

  不过她真心替叶倾倾感到开心。

  “谢谢,”叶倾倾笑着递上为阿彩准备的礼物,“阿彩,这是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

  “大少奶奶,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啊?”阿彩受宠若惊地接过,看到里面是一条鲜艳的条纹丝巾,一眼就喜欢上了,又看了看吊牌,眼睛顿时闪闪发亮,“是爱马仕的,谢谢大少奶奶。”

  她知道现在叶倾倾是非常有名气的小提琴家,这些东西在她眼里肯定不值一提。

  所以阿彩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不客气,”叶倾倾微微笑着,又问,“老太太在家吗?”

  “在的,在的,”阿彩收起了丝巾,激动地对叶倾倾说,“老太太经常念叨你的,说你怎么都不回来看看她,她心里可念着你了。你也知道,大少爷一点都不年轻了,都已经三十好几了,现在也没有结婚,可你离开的这些年,老太太都没有催过他。”

  “大少爷还没结婚?”叶倾倾诧异地问。

  当年离婚的时候,他不是信誓旦旦说要赶着和叶一然结婚吗?

  阿彩摇摇头,“没有。”

  叶倾倾听着这话,心头顿时五味杂陈。

  阿彩说:“大少奶奶,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说着,她就拉着叶倾倾进去。

  事隔六年,如今再踏进充满回忆的这里,叶倾倾的心情不得不用紧张来形容。

  客厅没有欧阳家的人,只有几个正在打扫的佣人。

  阿彩看了看叶倾倾,兴高彩烈地对他们说:“各位,我们的大少奶奶,回来了!”

  他们中有些是老佣人,一看到叶倾倾,就像看到新大陆一样,连忙停下手里的工作,疾步奔到叶倾倾面前来,激动地打量着她:“真的是大少奶奶?”

  “你们好,我是叶倾倾!”叶倾倾微笑地说着。

  她已经不是他们的大少奶奶。

  阿彩对叶倾倾说:“大少奶奶,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叫老太太和老爷他们下来。”

  看着阿彩远走的背影,叶倾倾想着即将要面对的人,心情越来越紧张。

  同时,她在心里祈祷,欧阳擎千万别回来。

  她特地挑了白天过来,就是为了避开欧阳擎。

  “倾倾?”久违而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叶倾倾心中一喜,一回头,就看到门外在阿彩的搀扶下,蹒跚而来的欧阳老太太。

  她的头发已经全部银白,脸上的皱纹比六年前更多了,精神也大不如从前。

  想着这几年的相隔千里。未能在她身边尽孝,叶倾倾的眼眶顿时湿热,喉咙也有些哽咽:“奶奶!”

  老太太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激动地抱住老太太:“奶奶,我好想你的!”

  “我也很想你!”老太太也百感交集,她那布满皱纹的沧桑的手,轻轻地拍着叶倾倾的背部,感慨万千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太太放开叶倾倾后,开始仔细地打量她,欣慰又惊叹地说道:“倾倾,你变了,变得更加漂亮了。”

  叶倾倾腼腆地笑着。

  老太太拉起她的手,走到沙发那边,“来,倾倾,坐,坐这儿!”

  叶倾倾和老太太一同坐了下来。

  老太太眉目慈祥地看着她:“倾倾,你现在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小提琴家了,真是好样的。”

  “还行吧,”叶倾倾谦虚地笑着,“也不算最顶尖的。”

  “我虽然没有去过你的演奏会,但你的每一场演奏会视频我都有看完,倾倾,你真的很棒!”

  老太太虔诚地说着。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你都有看啊!”叶倾倾觉得受宠若惊。

  “不止我看,”老太太的笑容突然变得暧昧起来,“擎也看。”

  “他?”叶倾倾脑补着欧阳擎看自己演奏会视频的样子,脸颊顿时泛红。

  老太太点点头,“他以为我不知道,经常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看,有时通宵看一整晚。”

  “怎么可能?”

  叶倾倾觉得不可思议,但她却感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连呼吸都变得喘重起来。

  老太太看着她的反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却并没有接上她的话。

  她认为这种事不可说得太详细。

  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顿了顿,她不答反问:“倾倾,你现在有男朋友没有?”

  面对这么直接的问题,叶倾倾害羞地摇摇头,“还没有。”

  老太太顿时笑逐颜开。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处展开两条深深的鱼尾纹,但这反而让她变得更加可爱和慈祥。

  她轻轻拍拍叶倾倾的肩膀:“选对象这事儿,是一定要慎重的。”

  不知道这话是真劝,还是为叶倾倾还没有对象而高兴。

  叶倾倾也不去深究老太太话里的深意,只是笑着拿出自己的礼物,把自己精选细选的那对金镯子,递给她:“奶奶,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希望您笑纳。”

  老太太身处高位,早就见惯了各种珍贵礼物,这种礼物对于她来说,不算稀奇。

  但她还是眉开眼笑,“谢谢,倾倾,你有心了!”

  不一会儿,叶倾倾的前公公婆婆欧阳青和萧琴也进来了。

  看见叶倾倾的时候,他们均是很惊讶。

  特别是萧琴,那双金鱼眼,瞪得老大,但眼底却是非常明显的不友善的情绪。

  “欧阳老爷,欧阳夫人!”叶倾倾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礼貌地问候他们。

  “倾倾,真的是你?”一向外冷内热的欧阳青,此刻掩饰不住激动之情,“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这些年,您好吗?”眼泪打湿了叶倾倾的眼眶,欧阳青那和欧阳擎有几分相似的脸,渐渐模糊了。

  她嫁进欧阳家的四个月,欧阳青对自己一直都很好的。

  和欧阳青聊了一会儿,叶倾倾随后向他和萧琴分别递上了自己的礼物。

  欧阳青很开心,萧琴脸色却不以为然,随手就把礼物丢到了一旁,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欧阳青小心翼翼地看了脸色已经很尴尬的叶倾倾,狠狠瞪了一眼萧琴。

  萧琴知道他的意思,却理直气壮,“你瞪我干嘛?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萧琴!”老太太板着脸,重重地呵斥了一声萧琴。

  萧琴或许不把性情温和的老公欧阳青放在眼里,但她却是忌惮老太太的。

  被老太太这么一呵斥,她顿时噤了声,却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叶倾倾。

  萧琴的反应,真是让叶倾倾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六年前,她一无所有被萧琴看不起是正常现象。

  那么六年后,在自己已经成为足以匹配欧阳擎的大人物时,她为什么还对自己如此反感呢?

  叶倾倾并没有在欧阳家待太久。

  大概待了一个小时,她就以自己还有事为由离开了。

  临走时,老太太诚挚地邀请她:“倾倾,有空常来坐坐!”

  叶倾倾感到很为难。

  说真的,如果常来,这会让她很尴尬。

  毕竟她的身份只是前妻。

  她笑着转移话题:“奶奶,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说罢就离去。

  叶倾倾一离开,萧琴就迫不及待地回房间,一回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边首先传来轻快的问候声:“阿姨?”

  “有件大事要跟你说,”萧琴严肃地说,“叶倾倾回来了。”

  她以为叶一然会很惊讶,没想到叶一然却是平静得很:“我知道。”

  “你知道了?”萧琴感到很意外。又问,“她回叶家了?”

  “没有,她即将要在本市举办演奏会,我昨天逛街的时候,看到了她的宣传海报。”叶一然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安,“阿姨,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帮你不是问题,但前提是你自己也要努力。”萧琴说。

  听到萧琴说这种话,叶一然顿时笑逐颜开,不安的情绪荡然无存。

  她激动地说道:“我当然会好好努力,阿姨,谢谢你。”

  当天晚上,欧阳擎一如既往地回来得晚。

  一回到房间,欧阳擎刚坐下来休息,打开手机准备上微信,突然听见门铃声响了。

  他快速扫了一眼微信上的未读信息,然后拿着手机去门外开门,见是佣人阿彩,他问:“有什么事吗?”

  “大少爷,老太太请你去她的别院,她一直等着您下班呢!”阿彩毕恭毕敬道。

  欧阳擎一边随手关上房间的门,一边问阿彩:“老太太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彩低着头看脚下的路,也不泄露内情,只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到了老太太的别院,老太太果然还没睡。

  此刻正窝在沙发上看书,鼻梁上架着老花镜,看得很认真。

  直到欧阳擎走到她身边,她才从书中的世界走出来,摘下老花镜,对欧阳擎说:“来了。”

  欧阳擎看着她的书,“又在看《百年孤独》啊!”

  “这是绝世好书,”老太太把书放在桌子上,“最近公司怎么样?”

  近年来,由于精力衰退得严重,她已经很少过问公司的事,只是悠闲地怡养天年。

  “一切正常。”欧阳擎说。

  老太太把一个小袋子递给欧阳擎,欧阳擎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老太太诱哄。

  欧阳擎听话地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对金镯子,好奇地拿出来打量,随后称赞道:“是上等的好货。”

  “知道是谁送的吗?”老太太问。

  欧阳擎有些吃惊:“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我还以为是你买的,准备送给别人呢。”

  老太太静静地看着他,欧阳擎满脸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用这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老太太缓缓地开口:“这是倾倾送的。”

  欧阳擎:“”

  一瞬间,他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她什么时候来的?”过了许久,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恍恍惚惚地响起。

  老太太观察着他,轻轻地说:“今天上午。”

  她是故意趁他不在的时候过来的吧!欧阳擎想到这个可能,又想起在瑞士她的不辞而别,心里顿时满腔怒气。

  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他默默把手镯放回袋子里,还给老太太,起身,对老太太说:“奶奶,很晚了,您早点休息!”

  老太太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故意大声说道:“她说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事隔六年,再度回到自己的故乡。

  a市这几年变化很大,有很多地方,叶倾倾已经不再记得。

  邹信阳每天下班后,都会开着车,带着她游荡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带她吃遍a市美食。

  今晚,邹信阳凌晨才把叶倾倾送回家。

  叶倾倾吃得太饱,走了几步路,突然就觉得辛苦。

  索性一屁股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仰头看着浩瀚星空,对邹信阳说;“你看,今晚好多星星。”

  邹信阳看着她纯真无邪的笑容,心中为之一动。

  他坐在了她身边,看着她的笑靥:“其实中国的星空更好看。”

  叶倾倾深有感慨地说:“是的,这么多年来,我去过很多国家,但我最难忘的还是自己的祖国,始终觉得自己的国家才是最好的。”

  邹信阳笑了笑,然后正了正色,一本正经地说:“倾倾,什么时候有空了,到我们家去吃顿饭?”

  叶倾倾知道他的意思。

  是想带她去见他的父母。

  他说过。他父母已经催他催得很急。

  或者她要考虑一下他的立场。

  想到这里,她微笑地说:“嗯,等演奏会之后吧!”

  邹信阳顿时欣喜若狂,激动之下,紧紧地抱住了她。

  “倾倾,谢谢你!”

  叶倾倾微微一笑,缓缓地放开了他,对他说:“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邹信阳轻轻地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方才起身离去。

  翌日,因为是周末,邹信阳睡得比较晚,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他仍在熟睡中。

  “臭小子,给我起来!”被子突然被掀开,寒意顿时入侵,他的睡意倏地醒了一大半。

  邹信阳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爸,又怎么了?”

  一纸报纸突然甩到他脸上。

  邹信阳把报纸拿下来,低头,一条醒目的标题赫然映入眼帘中:小提琴家叶倾倾和邹氏继承人疑似交往?

  他和叶倾倾的新闻占据了整个娱乐报纸的头版。

  登上了这几天他带着叶倾倾到处吃吃喝喝,还有昨天晚上,他和叶倾倾一起坐在台阶上看星星,离别前他落在她额上的轻吻的照片。

  这记者真是有心,还把六年前他和叶倾倾的绯闻都翻了出来。

  最后,“疑似交往”变成了“旧情复燃”。

  “爸,这些记者根本就是乱拍乱写,值得你一大早动怒吗?”邹信阳漫不经心地丢开了报纸,起床,穿上外套,然后去衣柜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

  今天他准备带叶倾倾去海边散步,所以他觉得,穿休闲装会比较好。

  邹国为疾步来到他跟前,沉怒着脸,冷冷地说:“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是欧阳家的前妻,我绝对不允许她嫁进我们邹家!”

  老一代人的思想都比较顽固保守。

  邹信阳觉得头痛不已。

  “离过婚怎么了,欧阳家的前妻怎么了?人家现在是闻名全球的小提琴家,成就远在你儿子之上,财产也不比我们家少,哪里配不上你儿子?”

  邹国为在愤怒之下,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的分贝,那张国字脸也变得更加严肃:“我们邹家要的不是抛头露面的女人,而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女人,你就算娶了她,她还不是要满世界地跑?那你和她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邹信阳挑了一套烟色的休闲服,拉上衣柜的门,转过身来对邹国为说:“爸,话可不能这样说。虽然娶一个贤妻良母很重要,但精神交流也很重要啊。人生这么长,总不能只是为了结婚生孩子,然后赚钱养家吧?”

  “臭小子!”邹国为气得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全部暴跳出来,他抬起手,用力地敲了一下邹信阳的头。

  邹信阳吃痛不已,恼怒地瞪着他:“老顽童。”

  “你要是敢娶她,我就打断你的腿!”邹国为恶狠狠地撂下狠话,那严肃的脸,让人不敢怀疑是假话。

  邹信阳却贼兮兮地笑:“要是能娶到她,就算被你打断腿我也愿意。”

  “你”

  在邹国为气得火冒三丈准备再次打他的时候,他迅速拿着衣服溜进了浴室里,浴室门外还传来邹国为的喊叫声:“明天晚上,国都酒店,家庭新年聚会,别忘了!”

  “明天晚上我没空!”邹信阳一边换衣服,一边大声说。

  “明天就是元旦了,你还忙什么?”

  邹信阳朝着门外喊:“我得去听倾倾的演奏会。”

  邹国为怒气冲冲,疾言厉色地说:“你要是敢去,这个家,以后你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一眨眼就到了元旦。

  叶倾倾的演奏会就在元旦的当晚。

  当晚观众爆棚,底下坐无虚席,从台下望过去,烟压压的一片。

  叶倾倾拖着长长的金黄色的鱼尾裙,带着淡雅微笑,从台下迤逦而来。

  全场唯一那束光,缓缓地落在她身上,把她照得通体发亮,如同那烟夜中熠熠生光的明珠,美丽得不可思议。

  欧阳擎坐在全场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落里,戴着鸭舌帽,抿紧唇,双目紧紧地盯着她

  叶倾倾向台下的观众鞠了一个躬,然后用话筒微笑地说:“今天是元旦,倾倾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合家团圆,很高兴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的演奏会。a市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是我的故乡,这几年走遍了全世界,但无论在何处,我心里永远都有一种思乡情结,这里有很多我爱的人,哪怕我与他们中的大部分或阴阳相隔,或分道扬镳,但他们在我心里永远有一席之地,无论我在何处,我总是时常想起他们,未曾忘过”

  欧阳擎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们曾经共度的那些时光。

  这六年来,无论他身处何处,他又何尝忘记过她?

  她的音容笑貌,就像被钉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一样,与自己的血肉共存同相连。

  发表了前言后。叶倾倾的助理为叶倾倾送上了小提琴,叶倾倾接过小提琴,又用话筒对底下的观众说:“今晚,我将为大家献上我的处女作《暗恋》,它是我成名前编写的,自我成名后我就没有拉过。因为你们是我的同胞,所以我决定献给你们,希望你们会喜欢。”

  听着《暗恋》的名字时,欧阳擎的心顿时绷紧,盯着叶倾倾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变得炙热起来。

  随着现场逐渐安静下来,小提琴声从叶倾倾的手中缓缓地拉出来,弥漫在整个偌大的演奏厅里。

  那曲声如歌如泣,缠绵绯侧,真真是把暗恋那种既心酸又甜蜜的心理,刻画得淋漓尽致。

  如此真挚动人的感情,都勾起了在场观众的所有关于暗恋的记忆,让他们都想起了在青葱岁月里那段既甜蜜又心酸的初恋,心中百感交集,感慨万千,忍不住眼眶湿热。

  难怪人家说,叶倾倾最牛的地方,就是它的曲子总是容易引起共鸣,让人情不自禁地爱上。

  欧阳擎听着听着,思绪也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事隔六年,再次重温这首曲子。

  他有一种历久弥新的感觉,心再次被触动。却是勾起了新的记忆。

  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现在才知道,它一直藏在自己记忆的深处。

  那是他还和叶一然在一起的时候。

  有天他去叶家,在叶家闲逛的时候,突然在花园的凉亭里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的叶倾倾。

  那张童颜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她看得很入迷,就连他走近时也没有注意到。

  他瞄了瞄她的书,见是一本言情小说,眉毛皱了皱,揶揄道:“作者的床戏写得很好吧,让你看得心神荡漾!”

  叶倾倾霍地抬起头,见是他,眼中一瞬间闪过诧异,脸色随之变成绯红,双手下意识地把书放在身后。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害羞得都不敢抬头看他,声音好小好小。

  他饶有兴味地打量她的困窘,“就在你看得心神荡漾的时候。”

  叶倾倾被他这么一说,脸色顿时更红了,简直就像煮熟的虾子,“才没有心神荡漾!”

  “还说没有,你看书的时候脸都红成猴屁股了!”逗弄她的时候,他的心情莫名变得愉悦起来。

  叶倾倾又羞又气,腮帮气鼓鼓地,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不找到词儿,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突然。她神速般地冷静下来,盯着他的脸,一本正经地看。

  “看什么?”她的眼神很奇怪,他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便用手下意识地去摸脸。

  “一然是不是没有告诉你一些事情?”叶倾倾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脸,笑得纯真又无邪。

  少女清新的气息突然就这样弥漫开来,充斥在他鼻间,让他一阵心猿意马。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突然在这一刻加速。

  他心中早就忘记了叶一然的存在,只是怔怔地盯着那种纯真无邪的脸,“什么事情?”

  “你的鼻屎好大一坨哦!”叶倾倾盯着他的鼻孔,一脸嫌弃。

  他一听到这话,顿时窘得不行,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上鼻子,一只手快速地把手机掏出来,打开照相机

  可他的鼻子里根本就没有她说的好大一坨鼻屎,他顿时盛怒不已,嘴里发出雷鸣一样的吼中声:“叶倾倾!”

  “哈哈,被骗到了吧,让你取笑我!”叶倾倾退后两步,双手踱在身后,朝他笑得肆无忌惮。

  他下意识地迈开步伐,想要抓住她,狠狠教训她一顿。

  可叶倾倾眼疾腿快,倏地转过身,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边还不忘回头朝他做鬼脸,“欧阳擎,来抓我啊,抓我啊!”

  可比跑步的速度,在a市他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以前念书的时候,他每次都是田径赛的冠军,没有任何一个人超越他。

  叶倾倾这副瘦弱的小身板又岂是他的对手?

  他很快就在走廊转角处抓住了叶倾倾,一抓住她,他的大手就开始给她挠痒,给她惩罚。

  叶倾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悦耳,一声一声地荡入他心湖,在他的心湖泛起莫名愉悦的涟漪。

  可他面上却佯装恶狠狠地警告她:“以后还敢不敢捉弄我?”

  叶倾倾笑得根本停下来,“不敢了,不敢了,欧阳擎哥哥,你就放过我吧!”

  当《暗恋》落下序幕的时候,全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

  “太好听了!”

  “听不够!”

  “叶小姐,你弹得太好了,什么时候再在a市开演奏会?”

  接下来,叶倾倾又拉了两首名曲,结束的时候。已是深夜。

  观众纷纷作鸟兽散,欧阳擎看着叶倾倾走向后台,他也情不自禁地跟上去,终于在后台的休息室里,与她近距离接触。

  叶倾倾看到突然走进来的欧阳擎,眼睛登时瞪得老大,心顿时绷紧:“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擎随手关上了休息室的门,冷着脸,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

  终于,在她两步之外的地方站定,用他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他冷冷地问:“叶倾倾,我再问你一次,《暗恋》是为谁写的?”

  叶倾倾的心情陡然变得紧张起来,眼睛慌乱地闪烁着,她气息不稳,“你来,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吗?”

  “我要知道答案!”欧阳擎目光炯炯地瞪着她。

  叶倾倾冷淡地说:“我想我有权利不回答。”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手腕却蓦地被他抓住。

  “是不是为我写的?”

  叶倾倾听见欧阳擎那冷酷的,又带着一点忐忑和不确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不敢回头看他。

  “我问你是不是?”欧阳擎提高了分贝,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叶倾倾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终于。她鼓起了全部勇气,缓缓地回头看他。

  他的眼神一如方才,激动中带着忐忑。

  叶倾倾故作镇定,唇角掀起的那丝笑却泛着冷意:“欧阳擎,我是不可能会告诉你答案的,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寻找。”

  欧阳擎听着这话,英俊的脸上一瞬间呈现出极度复杂的情绪。

  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叶倾倾的视线缓缓地从他的脸上移到被他抓住的那只手腕,“可以放开我了吗?”

  欧阳擎的目光随着她的视线而动,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抓她抓得很紧,都把她的手给勒出红痕来。

  心中有那么一丝心疼,情不自禁地松开了一些。

  但并没有完全放开,因为他心中还有疑问。

  这个疑惑从瑞士回来就一直困扰着他,让他每每在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日在瑞士,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欧阳擎冰冷和愤怒夹杂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痛苦。

  叶倾倾冷笑地说:“这是我的自由。”

  欧阳擎的愤怒顿时升级:“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以后,我担心你会出意外,在森林里找你找了整整一天?在我找你找得精疲力尽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你一早就搭机回钮约,就是为了和邹信阳幽会?”

  叶倾倾听着这番指责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有些愤怒,“欧阳擎。请你不要开口闭口就拿我和邹信阳的事说事,也请你不要开口闭口就侮辱我,同时也侮辱你自己。”

  “难道不是?你一回国就和他天天黏在一起,巴不得向全世界公布你们的伟大恋情。”欧阳擎感到自己心中的妒意几乎要把自己杀死。

  叶倾倾觉得好笑,不禁反唇相讥,“欧阳擎,我和你已经离婚,已经没有任何一丁点关系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欧阳擎的神色顿时变得激动起来,他情不自禁地抬起脚步向前,逼近叶倾倾,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可怕的侵略气息。

  叶倾倾看着他那冷酷的俊脸,心中惶恐不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可退可无退,身后就是桌子。

  她的屁股狠狠地撞到桌子的边缘,来不及喊痛,欧阳擎就突然扑到她身上,低头就封住她的嘴唇。

  叶倾倾震惊地瞪大双眼,伸手推他,他意识到她的挣扎,连忙抓住她的小手,将它们反剪在她身后,让她动弹不得。

  欧阳擎吻得霸道野蛮,他那散发着浓浓荷尔蒙的气息,强行灌进她的鼻尖,他霸道地吻着她柔软的唇,贪婪地品尝着她唇上的清甜。

  不知道吻了多久,像是有一万年长一样,叶倾倾快要缺氧的时候,欧阳擎才放开她。

  他的下巴抵着她小巧的鼻尖,咬着牙说道:“那我们在瑞士的那一段,算什么?”

  在瑞士的那一段,算什么?

  这个问题,真是让人难以回答。

  他有女友,她也有准男友,谁知道那算什么?

  想到这里,叶倾倾唇角掀起一丝苦笑,情不自禁地哀求道:“欧阳擎,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我,k?”

  欧阳擎捏着她的下巴的力度,顿时加码,她痛得皱眉,听见他雷鸣般的吼叫声响在耳侧:“为了邹信阳?”

  叶倾倾看着他愤怒得几乎就要失去理智的样子,心头同时涌起万千复杂情绪。

  她不知道欧阳擎这种行为是忌妒还是不甘。

  应该是不甘居多吧,她想。

  为何男人都那么贱?

  拥有时不屑一顾,失去后才心有不甘?还想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想到这里,叶倾倾悲怒交加,眉色顿时冷下来,冷冷地说:“是,我就是为了他。才想要和你断得一干二净。我和他就要结婚了,欧阳擎,届时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欧阳擎的俊脸就像被泼了烟墨水一样难看之极,他的眼中涌动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姐姐!”他突然大声喊道。

  那雷鸣般的喊叫声,充斥在整个休息室里,甚至形成回音,又快速地反弹回来,加强了原来的声音,使其威力更强。

  直到它反弹回来,叶倾倾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怔怔地问:“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姐姐,”欧阳擎嘴角带着残忍的冷笑,一字一顿地说,“姐姐,我也马上就要和一然结婚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然说了,如果你愿意,请你担任她的伴娘!”

  叶倾倾:“”

  她看着那张得意的脸,脸色倏地惨白下去,还隐隐泛着青。

  她感到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自己的心,撞得她的心支离破碎,七零八落。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可以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她知道自己就要支撑不下去了,因为她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地被消耗。

  她的声音轻而无力,像是病入膏肓的人的声音:“那么恭喜你了,妹夫!”

  听着“妹夫”那两个字从她口中喊出,欧阳擎气得七窍生烟。

  在愤怒地想把她掐死之前,他狠狠瞪她一眼,扬长而去。

  “砰!”休息室的大门响起剧烈的关门声,他甩得又快又重。

  叶倾倾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身体也情不自禁地倒了下来,她瘫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脸,渐渐地,痛哭失声

  酒店,邹信阳和父母,还有陆家的人在一起吃着饭。

  邹信阳原本以为是单纯的家庭新年聚会,他还充歉意地给叶倾倾发了一条抱歉不能去听她演奏会的信息。

  谁知道被老爹绑架到酒店的时候,才知道这哪里是家庭新年聚会,根本就是变相的相亲会。

  陆鸣打扮得花枝招展,性格开朗的她,在席桌上眉飞色舞,逗得他老爹和老娘心花怒放,一个劲地对她赞口不绝。

  他几次想离席,但他个人所接受的教育又不允许他这样做。

  终于四位老家伙酒足饭饱,准备散席,他才如释重负,抬起表看了看时间,叶倾倾的演奏会即将结束。

  他得赶过去接她。

  才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听见他老爹发话:“信阳,你送鸣鸣回去!”

  老爹似乎已经看出他想拒绝,立即又补充了一句:“我和你陆伯父陆伯母,还有事情要聊。”

  邹信阳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老爹,又看了看满脸期盼的陆鸣,最终却只是冷着脸说:“不好意思,倾倾的演奏会就要结束了,我要过去接她。”

  说罢,他就走了出去。

  老爹的骂声从身后大声传来:“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邹信阳不管不顾,大大咧咧地离开了酒店。

  陪他们吃饭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

  他不可能再自我牺牲。

  来到演奏厅的时候,演奏厅已经人去楼空。

  到底是来晚了!邹信阳懊恼地在心里低吼一声。

  他连忙拿出电话打给叶倾倾。

  可叶倾倾的手机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他心中担心她,不得已又挂了电话,打电话给她的经纪人琳达。

  电话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问:“琳达,倾倾现在在哪里?”

  “她不是在休息室吗?”琳达反问。

  “没有,我到处都找过了就是不见她,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听邹信阳这么说,琳达也变得紧张兮兮地:“那赶紧去找找吧。”

  邹信阳立即驱车去叶倾倾现在的住处。

  一停好车,他就四处寻找她,把屋子都翻遍了还是没找着她。

  “倾倾?”他一边找一边喊她的名字,心中无比焦急担心,“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当他就要忍不住掏出电话。出动大量人力去寻找她的时候,一道轻飘缥缈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他顿时激动不已,连忙循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池边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月光笼罩在她身上,使她看起来朦朦胧胧,她静静地端坐在那里,周身弥漫开来一股浓浓的忧伤气息,让人我见犹怜。

  “倾倾?”他疾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仰头热切地看着她,然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像是害怕她会消失一样。

  他激动地说:“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叶倾倾能够明显感受得到他的紧张和担忧,心中流淌过一阵暖意。

  她缓缓地推开邹信阳。

  邹信阳看着她脸上那种飘忽不定的表情,好不容易才松懈下来的心情,再度变得紧张起来。

  “信阳?”她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

  “嗯?”

  “如果我现在”她似乎在酝酿着用词,三分尴尬,七分羞怯,声音很轻很轻,“想做你的女朋友,你会不会给我机会?”

  邹信阳:“”

  本来是值得欢喜的事情,但看着此刻的叶倾倾,不知为何,他却开心不起来。

  这六年来,他无数次给过叶倾倾暗示,但叶倾倾要么装傻,要么就说自己工作太忙,无暇顾及。

  就在他们回国的前一天,她还当众拒绝了他。

  现在她亲自提出来,还这般低声下气,生怕他不要她。

  都说事有反常必为妖,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她的动机

  看着邹信阳满脸怀疑的神色,叶倾倾心头涌起更加强烈的羞耻之心,同时也感到非常不安。

  她小小声地,委委屈屈地问他:“你不愿意吗?”

  邹信阳打量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倾倾,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倾倾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冰冷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微笑地说:“我只是顿悟了,只有你才能给我幸福,我不想错过你了。”

  邹信阳听着这一番话,心中产生了更加深刻的怀疑。

  同时,心情也更加沉重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欧阳擎才有能力去左右她的心情,影响她的决定。

  难道这一切都与欧阳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