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我又感受到那一股游走的磅礴气息,奇伟汹涌地穿梭在我体内,刚才我能轻而易举地推开洛天冥,就是有助于它。
但是我知道自己并没有不偏不倚地对准邵凌波,更是不以为那枚铜板会伤她一丝一毫,只是单纯地想分散邵凌波的注意力。
却发现洛天冥汹涌周身煞气,叱咤风云,犹如浩荡狂风,气势汹汹地挡在了邵凌波的面前,那一枚铜板直接从他的胸膛穿了过去!
“啊……!”我尖叫,眼睁睁地看着洛天冥的身子一颤。感觉沸腾的鲜血,疯狂地倒冲上脑袋,痛地快要炸裂开。
拖着发软的双腿,我歇斯底里地呼喊,朝他了冲去,“洛天冥,你没事吧?!”
邵凌波挥着匕首往前一晃,将我隔开了老远,她当着洛天冥的面,还真是克制了一点,不然那匕首早插进我肉里了。
少年“啧啧”叹了一声,迅速跑了过来,抓住我的手,将我往后拖:“会伤到你的,还往前凑!”
邵凌波扶着洛天冥心急如焚,不停地问他怎么了,怎么了……还说要带他去见决明子……
可洛天冥完全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只是目光冰寒地盯着我,那眼神,是恨,深入骨髓的恨,和我第一次在煜祟山上看见他时,一模一样,冷漠地没有一丝温度,整座山洞,如坠冰窖。
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身子有些踉跄,差点没有站稳。
刚才他出现的突然,情况又紧急,我没有来的及看他,现在借着洞内幽暗的烛光看洛天冥的脸,我发现他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就好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一般,一张惨白的脸紧绷僵硬,毫无生气。
这几天他都经历了什么啊?
我难受地推开少年还要朝洛天冥扑过去,邵凌波却挥舞着匕首厉声呵斥,大吼大叫地让我滚开,叫我不要再靠近洛天冥半步。
我看着洛天冥胸口的窟窿,无法想象一枚铜板会造成如此大的创伤,更加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突然的跑过去,是担心邵凌波出事,是迫不及待的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吗?
看他这个样子,我只觉得心如刀绞,痛的眼泪直往眼眶里冲。
那窟窿是我造成的,伤口里没有血渗出来,我不知道他疼不疼,就觉得他看我的目光好疼,扎在我的心上,一针又一针地折磨我。
洛天冥没有阻止邵凌波,而是默许了她的做法。如此看来他们俩才是一起的,而我根本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自作多情地替他担心。
邵凌波要带洛天冥走,还没挪开一步,就有好多村民,从奈何桥那端一涌而出,把我们团团围堵了起来。
少年拉过我,脸上有些洋洋得意,说:“现在好了,我们万骨冢的人,功夫可厉害了,那女人伤不到你。”
万骨冢?救我的少年是养鬼人?!
虽然他对我拔刀相助,但是也不能抹掉我对养鬼人的厌恶。
我甩开少年的手,不明白万骨冢突然围出来是什么意思,祁霖前去探路,不会出事了?
少年见我对他爱理不理,有些不悦,睨了我一眼,恼怒地问:“祁霖呢?”
他认识祁霖?可祁霖不是说,他与万骨冢并无交情吗?
“不知道。”围住我们的村民各个凶神恶煞,我很担心前去探路的祁霖有三长两短,急地慌,语气就没那么恭顺,甚至是没好气的说。
那一群围着我们的壮汉,各个狰狞恶煞,其中有一个生气地吼道:“你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们族长说话!”他似要出手,却被少年手势拦下了。
他,一十七八岁的少年,竟然是一族之长?
瞧他的模样,虽身形颀长,但脸上的稚嫩还没有褪去,显得很是单纯简单,完全和那个摆下阳间幽冥阵的恶人,相去甚远。
我只觉得脑容量不够琢磨,发愣的这会儿功夫,那壮汉就撇过黑黝的头颅,面目表情的往前走了两步,盯着洛天冥胸前的窟窿看了半晌,不阴不阳的问:“这位公子,煞气滔天,可是难得一见的厉鬼,怎么受伤了?”
邵凌波护他心切,一下子挡在了他的面前,“受伤怎么了,受伤了也不怕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囚禁鬼当奴隶,简直就是败类!我警告你们,别打我师兄的注意,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洛天冥拿开邵凌波的手,往前走了半步,步伐坚毅地就像没有受一丝一毫的伤。他站直身体,一副高高在上的帝王架势,冷凛逼人。
我看那壮汉手里握着的一根棍子,因他底气不足,怕地颤抖。
“都给我退下!”少年挑挑眉,缓缓走来,彬彬有礼地作揖:“后生单良,万骨冢族长,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只是,族人早就与外界隔绝,深居阴山,不问世事,不知诸位,有何贵干?”
我目光再次看向了洛天冥,他阴着脸,冰冷地没有一丝表情,浑身散发着气势凛然的鬼气,不容违抗地指着我说:“放那个女人过来!”
他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那几名村民,虽说五大三粗,此时却颤抖地厉害。
单良一下子拉住了我,也许他觉得我在他身边,帮他找到祁霖的几率会大一点。
他不甘示弱,道:“你要她过去干什么?这女人可是与祁霖一起来万骨冢的,我要是把她弄丢了,那不是自找苦吃。”
单良不提祁霖还好,一提祁霖,洛天冥的眼睛变的血红,宛如嗜血归来的帝王。一股巨大的威力从他身上冲出来,排山倒海地直扑向我们!
村民受不住这股力量的侵噬,像是被抽走精气,瘫软地纷纷倒地,东倒西歪,而我却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五指,给拽住了!
等波澜壮阔的煞气消散了,我已经被洛天冥禁锢在了他的身边,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