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我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周妈脚上穿着的木屐。
接下来就是一阵寂静,静的只有我噗通乱撞的心跳,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要吓晕过去。
不过,我没有,就这样死死得盯着反锁的木门。顺着那条门缝,清楚得看到走廊的地板上,闪着微弱的灯光,映下一道瘦削模糊的人影。
随着往前迈开的步子,那道人影不停得晃动,最后停在了我的房门外。
突然,几声敲门声让我一惊。
我吓得大吼一声,”谁?!“
门外的声音说,杨胡子回来了,快下来让他给你看看腿上的伤,在坟地里扭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周妈之前说过,杨胡子治跌打损伤的手法很好,等他一回来,她就上来叫我。
这档子事,我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周妈心这么细,到了深更半夜的还来叫我。
我开了门。
走廊里没有人。
周妈叫了我之后,显然已经折回到自己房间了。
我佯装脚被扭伤了,为的就是给周妈看,这要万一她真不是人,要迫害我,见我脚上带着伤又那么柔柔弱弱的模样,多多少少都会放松警惕,到时候我跑起来也容易些。只是没想到,这屋子里还住着另一个,大半夜地才回来,也不知是人是鬼。反正啊,我这腿上的伤必须装下去。以防露馅,我乖乖得往楼下走。
还未见着人,就听到了浑厚粗犷的声音,“你就是周妈说的那个女娃娃?”
我在木梯子上半蹲着身子,才看到那个叫做杨胡子的男人,是个老头,身子却硬朗的很,倚在桌子上喝烧酒,味道浓烈,呛得我难受的很,他却大口大口得往嘴巴里灌,眉毛都不眨一下,下巴上的那一搓白胡子,一扬一扬的,怪不得叫羊胡子,不得不说还真是像。
我装作一拐一瘸得颠簸,朝他走去。杨胡子盯了我几眼,便径直走了过来。
俯下腰,二话不说就提起了我的裤筒,指着我的脚脖子说是这里吗,我说是,他又说怎么会不红不肿。
我心里一惊,不会被他察觉到我在骗人吧?
我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只好硬着头皮说,红是没红,肿也没肿,但是骨头里别特别痛。周妈说了,在坟地里跌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没准啊,是我不小心踩着那只鬼了,触犯到了他,他给我下的鬼术也不一定。
听我说完,杨胡子若有其事得点了点头,像是在斟酌,更像是认同了我的话。
不得不说,我白羽儿还真是急中生智啊,脑子灵光转的快,把杨胡子给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