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能来得及转过身,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以前常常听村里的老妪们,神叨叨地说,人的肩膀上有两盏命灯,白天吸收阳气,夜晚驱逐邪气。
子时一到,游荡在凡间,阴魂不散的孤魂野鬼,就会专挑走夜路的凡人下手,吸气。
可是人的肩上有两盏驱鬼灯,鬼慑于两盏灯的威力是不敢靠近的。于是孤魂野鬼,就诡异地站在人身后,朝着脖颈,阴冷地吹着凉气。胆小的人禁不住害怕就回头张望,在回头的时候煽灭了肩上的灯。
灯灭了,七魂六魄就悬在了鬼门关。
我知道,我不能回头,绝对不能。
我咬紧了下唇,颤抖着身体,死死地看着镶嵌在窗户里的单良,尽管他的那张脸布满血迹,却湮没不了他对女鬼的恐惧。身为养鬼一族,单良后裔,一族之长,竟然会怕成这样,这个女鬼,到底有多深的怨气?
见我怕地哆嗦,却不回头,女鬼那两只胳膊勾上了我的脖子,趴在了我的肩膀上,朝着我的耳畔吹着冷气,阴冷地笑着。
“鬼胎的滋味,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想,一定很美味吧?”女鬼乌黑的舌头,舔上了我的脸,带着粘稠的唾沫,还有恶臭的血腥。
我难受地胃一阵抽搐,翻江倒海的苦楚揪着我每一寸神经,逼迫地我喘不过气来,那种上气不接下起的滋味,感觉眨眼功夫就要死去。
我攥紧了拳头,极力压制对她的恐惧,凌厉呵斥道:“女鬼,我不会让你动我孩儿一根手指的!”
听我说到这,她不屑地仰天长啸,震地我的耳膜一阵发颤,除了嗡嗡嗡的轰隆声,什么都听不到。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对付我!”女鬼瞪着没有眼珠子的眼白,咬牙切齿地掐着我脖子,活生生的将我头往后扳,只要她稍加用力,我的项上人头,轻而易举就会被她拧断。
脑海里不断地响起“咔擦”的幻听,我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扛不住了,却倔强地用我仅有的左眼,不甘示弱,直勾勾地盯着她。
等我看到她的面容时,还是心有余悸地一颤。
她的脸,苍白地就像是刷了一层面粉,之前还红地足以滴出血来的嘴唇,都死白死白地分不出界线,比之前我见到的模样,越发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