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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这几天在搞什么？”班后，杨曦见面劈头盖脸地发问。

　　杨帆从第一天班，把财务三人一两星期干完的事，被他半天干完。装逼了那一回，整整一星期非常低调。

　　杨曦感觉小屁孩过了新鲜劲，耐不住寂寞，查账也随意翻翻做做样子，倒是车间里听说去的很勤快。

　　“没人管你了是吧，反正我老爸也随便你混日子。你等发工资？”

　　“正在查，姐，你们公司很有意思。”杨帆道。

　　公司的所有财务数据，都对杨帆开放，他已经把一年内出入数字，都记住了。

　　资料他不准备看了，最近不呆在办公室，是为了实地调查。

　　他可不想限制在这家小公司里，和那些老总，刺头还有杨远家的亲戚开始一场宫斗。

　　再面对各种质疑，打脸，累的荒。

　　逼格，逼格。

　　大场面见多了，几千万价值的公司，在他眼里也那样。倒是大伯给他准备的公寓，住的非常舒适，没有监控，也没人门打扰。

　　“什么叫很有意思？”杨曦愤愤不平，那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太嚣张了。

　　杨帆淡淡微笑：“所有公司有的错误，都有，真是大开眼界。”

　　最近几天他把公司下下都走遍了。

　　因为住的近，晚下班后也留下来两次，偷偷观察车间运行。不说了解透彻吧，黑幕也知道十之七八。

　　“大伯今天会来吗？”

　　“我先问问看。”杨曦在手机发送消息，得到肯定答复，点点头。

　　“好吧，大伯来了，叫各部门经理，直接到会议室开会。”

　　杨帆不再说话，低头整理资料，按打印键。他要快刀斩乱麻，至于引起的混乱，管他屁事。

　　都烂成这样了，算解散了重新来，也现在半死不活好处落到别人口袋里强。

　　“你来真的？找到些东西了？”杨曦满脸凝重，听到打印机纸张吞吐，想要先看看，又犹豫着。

　　杨帆拿起资料，手挥舞下：“都在这，等下一起听听。”

　　半小时后，各部门收到董事长消息，都急急忙忙赶到会议室。

　　坐南朝北地主位，杨远敲打着桌面，沉默不语，他身后，杨帆和杨曦一左一右坐着。

　　小公司，部门不多，财务是大头，直接由杨远监管。

　　还有行政部，采购部，生产技术部，营销部，加副经理等总计十人。

　　人员到齐，杨远阴沉着脸向侄子点头：“开始吧。”

　　杨帆把凳子拉到办公桌倾角，目光掠过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心冷笑不已。

　　所有人，除了大姐杨曦外，没人能逃过，都在挖墙角。

　　连大伯杨远也在其，他只是控股，两位小舅子还有几个高管，或多或少都有股份。

　　家族企业，真是一塌糊涂。

　　“首先说一下，我无意针对各位，信和不信也无所谓，我只是把发现的黑料说出来。这份工作，最多再干半个月，九月份我要去学。在我说明问题时，请别打断我，稍后你们去查证。”

　　“第一个行政部。”杨帆点名，行政部经理是位年男子，微微愣神，不以为然微笑。

　　也是，杨帆对资料，这位经理手脚是最干净的。但是每月，至少有一万的私货进入口袋。

　　“行政部管后勤，办公室耗材，说个消耗最大的a4纸。高档型号fyz10010的5百张一包，市面最贵32快。我们用的是最低档fyz10015，发票报价是35快。”

　　所有人目光转向那位经理，后者正要反驳，杨帆手一摆打断：“请别说话，我没兴趣和你们一个个赛谁口水喷的远。等我说完后你们再相互扯皮。”

　　“我们是金属加工企业，金属废品回收也是重头，今日冲花铁边料回收价格1400每吨，我们出售价格是1100每吨。机件生铁1520每吨，回收价格1215每吨。其他问题不点名了。”

　　“合同我已经看过了，该回收公司在四月份与我们签订了五年合同，还保证三年内不涨价。行政部经理，你牛b。”

　　杨帆向这位连名字都叫不出的经理竖起大拇指，贪得也太明显了，竟然没人管。

　　因为什么，其他人屁股都不干净，谁都不说破，各玩各的。

　　“好啊，老张，你竟然这么过分。”

　　“看着像老实人，谁知道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杨帆朗声道，“都差不多。我们继续。采购部。”

　　“我不知道食堂这块为什么不算行政部而规划进了采购部，我估计你们勾心斗角相互妥协的结果。”

　　“食堂问题很大，员工15快的标准餐竟然还能玩出新花样，厨师明明是个60多岁的农家老头，因为有张假的高级厨师证，给他工资开了6千多，一个学徒两个年女帮工，也生产部员工工资高。”

　　“每日菜式，十天里八天有土豆，土豆便宜还管饱，菜式丰富。青椒土豆丝，麻辣土豆丝，土豆鸡块等等。饭后的水果，更是逼格高，竟然是水果拼盘。”

　　“可以说，世界五百强的外资企业都没有这么高档的享受，为什么我们私企有呢？因为腐烂部分，被那位厨师高手挖掉了，宁愿浪费人力二次加工，也要雕花。难怪别人都说厨师是艺术家，有名堂。”

　　一番话，说的在坐人人色变。

　　他们其实都知道。

　　高管的水果和普通员工不一样，饱满又新鲜。至于下面员工，能吃到不错了。

　　“对采购部来说，食堂这块流水太少，真正大头是生产用的原始材料啊。举个例子……”

　　“过，杨帆，这个别说了。”杨远大有深意地瞄了眼右下首的大舅哥，后者是采购部经理。

　　“大伯，说出来可能不信。采购部以我计算，近半年每月贪墨在这个数.”杨帆翘起一根手指。

　　“有这么多？”杨远倒吸一口凉气，若是一两万算了，这明显是十万。

　　整个公司一年真正盈利也千万，每月十万是一百多万。

　　“只多不少。”杨帆道。

　　“哼。”杨远脸色漆黑如墨，“那挑部分说说。”

　　杨帆无视那位半亲戚眼寒意，点点头继续:“因为萧家的要求对设备高精度高强度，我查到半年前这位经理打过报告，进了部分t5钢板，世面价格……”

　　“生产用最多的耗材钻头和丝锥，挂着进口的名义，每个都要90几块一个，实际用的是十几块的小作坊垃圾。消耗以前更快，采购量更大。”

　　……

　　“下面生产部。我晚多次故意留下，发现这位生产部经理很勤快，9点还在叫部分员工加班。他还递过几次烟给我，让我非常不好意思说他坏话。”

　　“晚他们做什么呢？阳台的铝合金框架，空调固定角铁等等。王经理路子好广，还能帮公司接这些杂乱的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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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务部……”

　　财务部的女经理，可是认为自己手脚很干净的，微笑道：“小杨，这你找错对象了吧。如果我要动手脚，分分钟几万，保证没人找的出来。”

　　杨曦劝解道：“小弟，你别搞错，吴姐人很好，绝对没问题。”

　　已经被点名的几位经理可不同意，你干净。

　　“小杨，说说看。”

　　“对，杨帆同学，有啥说啥呗。”

　　杨帆道：“财务部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董事长。”

　　杨远暗叫不妙，正想阻止，早有准备地几位股东联合起来。

　　“今天一定要把事给讲明了。”

　　“谁也没跑，杨帆，事后把资料复印留底。”

　　“没问题。反正烂都根里了，再烂也这样。”杨帆认可，见大伯不说话，继续话题：“我发现公司账户在最近一年分17次向某个私人账户转款3万到15万不等。”

　　“吴姐以差旅费，营销费广告费等等名义，却只对这一个账户转款。公司下，能指挥地动吴姐的，唯有董事长了。”

　　“好了，报告到此结束，你们随便讨论。这份资料留着慢慢看吧。”

　　说完，杨帆没有理会，直接走出会议室。

　　没半分钟，吵嚷声音响彻楼道，相互指责谩骂。

　　“潜规则哪里都有，现在说穿了，把私底下收入曝光，因为分配不公平，必然来次新的洗牌。”

　　“家族企业，真是事多，都想占便宜。公司越赚钱，小金库越足，至于公司死活，没人在意。”

　　杨帆为此哀叹，连占71%股权的大伯杨远，还要做点小动作，真是没话说了。

　　杨曦开门出来，与小弟对视一眼不做声。

　　“姐，好好学习管理，还有留意下脑电波方面的人才，十年内，送你一场富贵。”

　　最难做的是杨曦，里面两个舅舅，一位姨父，还有老爹，吵成一团乱麻。

　　“都是钱闹的。”杨曦揉着太阳穴，这回她也看穿了，众人不齐心，公司走不远。

　　听到弟弟话，杨曦下意识愣神，等明白后不由自主道：“什么样的富贵？”

　　“把马赢马化腾拉下来的富贵。”杨帆道。

　　“真的？”杨曦难以置信。

　　“可能还要更。”杨帆眯着眼睛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