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伙人陆陆续续上了小船,小船便朝那大画舫驶去。
“萧公子,诗会可不比猜灯谜啊!有些小聪明猜猜灯谜还行,可做诗词不是有小聪明就行的!萧公子可有诗词准备?若是没有的话在下有一首可以送与萧公子,到时候萧公子可以在诗会上吟诵出来,也好解燃眉之急。”薛谔不依不饶道。
此时萧逸和陆芸儿站立在船头,清风徐徐,水面漂着盏盏湖灯,陆芸儿把头倚在萧逸的肩头,良辰美景好不浪漫,可偏偏有一盏灯非要盯着他俩照,好不烦人。
萧逸实在是受不了薛谔这个大电灯泡,决定放个大招,于是他没有回应薛谔的问话而是抬头吟唱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首当然是前世被称之为中秋词之首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不过萧逸只吟诵了上阕,因为下阕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过仅仅上阕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词中大气磅礴的气势更是令薛谔,陆芸儿,方芍三个懂诗词之人心旷神怡。
薛谔最先回过神来,惊道:“这是水调歌头?”
“恩!”萧逸道。
“是你所作?”薛谔又问。
“刚刚有感而发,不过下阕还在酝酿中,你等会啊。”萧逸淡淡道。其实萧逸是照着王菲的歌词来吟诵的,这一下有些忘词了,所以只好装作即兴之作。
薛谔听到这是对方即兴之作已经无言以对,暗自思考着什么,眉头紧锁。
“薛谔?”方芍小声道,用手拉着薛谔的衣袖,显然她有些慌张。
薛谔没有反应。
这时小船已经来到大船边上,大船上便有人放下绳子把小船固定在大船的边沿。
要上大船了。
“薛谔?”方芍有些着急了,说话的声音大了些。
薛谔还是没有反应。
“扶稳了,请小姐们先上来!”大船上的仆役人叫道。于是两个丫头扶着各自的小姐,要蹬上大船去。
“陆姐姐,我来扶你。”方芍从欣儿手中接过陆芸儿的手,想要要扶着陆芸儿上船。
“陆姐姐要小心啊!”方芍提醒到。
“啊!”两人走到一半,突然陆芸儿发出一声惊叫,原来她一脚没踩稳,竟要跌落到湖中。
眼看着陆芸儿的身体就要朝湖中摔去,还好萧逸注意的紧,飞身出去一把抱住陆芸儿的身体,接着在水面上一踩就飘上了大船。
“相公!”陆芸儿心有余悸道。
“没事了。”萧逸安慰道。
“陆姐姐,陆姐姐你没事吧!都怪我。”方芍此时也已经上了大船,所以赶紧跑了过来。
萧逸一伸手把方芍拦了下来,怒视着方芍,不过陆芸儿急忙说道:“相公,不怪芍儿,是妾身一时不小心才掉下来的。”
既然陆芸儿都这么说了,萧逸也不在拦阻,收手放方芍走了过去。
方芍来到陆芸儿的身边一个劲地道歉。
这时薛谔也已上了大船,他没有去关心陆芸儿差点掉下河的事,而是直接走到萧逸的面前,表现出于之前完全不同的态度,恭敬地问道:“不知萧兄是否已经做出刚才那首水调歌头的下阕?”
萧逸根本就没有再把这首《水调歌头》放在心上,于是说道:“上阕是妙手偶得,要是刻意去想下阕必然无法做到浑然天成。”
薛谔本来在船上就在想对出个下阕来,现在听萧逸这么一说就只能哑然失笑了。
画舫中已经有人迎了出来。
这诗会是分才子和佳人两个场所,主要是为那些未出嫁的小姐考虑的,还有就是层次有别,女子做出来的诗词自然要比这些才子差上许多,这样分开也是为了避免尴尬。
“薛公子是和方小姐一起来的吧!”出来迎接的一个公子笑道。
“路上巧遇而已,这位是萧公子,他是陆芸儿姑娘的夫婿,也和在下同船而来。”薛谔介绍起一旁的萧逸。
这些才子只是稍微打量了萧逸一番,并没有要客套的意思,转而朝向陆芸儿和方芍那边。
陆芸儿此时已无大碍,只是一旁的方芍还有些内疚,双手死死地挽着陆芸儿的手臂,表情尴尬的跟各位公子打招呼,完全不像之前那个活泼灵动的方大小姐。
“薛兄,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听说梁兄感染了风寒这次诗会来不了。”一位才子见大家寒暄的差不多了,开口提议道。
“梁兄来不了不是还有薛兄嘛,薛兄可有什么佳作?”另一个才子说道。
显然他们根本没有把萧逸放在眼里。
薛谔回头看了看萧逸,苦笑不说话,接着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和众才子走入了船舱。
萧逸也没有因为受到冷落而不悦,简单地跟陆芸儿打过招呼后就跟随在人群后进入船舱,只是方芍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画舫中大约有二三十个才子,都是这江宁城最顶尖的几位,有些更是已经有了功名只是在等待朝廷的委派。
此时诗会还未正式开始,不过许多才子都是三五成群地聊着,就属薛谔那伙人数最多。
没有人来问候萧逸,显然这个圈子排外性极强,不过萧逸也乐得清闲,随便找了个清净的位子便坐了下来,依靠在船窗边,看着秦淮河周边的夜色。
“这位兄台好面生啊!在下刘永,不知兄台?”这时一个男子声音进入了萧逸的耳朵,接着就有一位男子坐在了萧逸的身边。
萧逸有些愕然,打量起身旁的男子,只见对方不修边幅,衣衫穿得有些凌乱,手上拿的竟是一个酒瓶,与周围那些才子大不相同。
“在下萧逸!”萧逸好了一会才回答道。
“哦?是前些日子娶了陆芸儿小姐的萧逸?”刘永惊喜道。
“正是。”萧逸道。
“哈哈~听说萧兄会武功,在下对此也甚是向往,不过从小身体就弱,所以未能如愿。”刘永显出一副遗憾的表情,不过接着又道:“萧兄定然是看不上这些桌上的清酒,来!我的可是上等的十八年女儿红!”说着就把手中的酒瓶递给了萧逸,最后又附在萧逸耳边轻声笑道:“是秦姑娘家的。”
萧逸不知他口中的秦姑娘是谁,但看他的表情自然已经知晓了一切,同时想起他的名字“刘永”不就是白天陆芸儿和方芍口中的那位嘛。
但美酒当头,没什么好顾忌的,萧逸接过酒壶一闻就知道这确实是好酒,也不顾自己的病抬手就是一大口,“好酒!”
“哈哈~萧兄好酒量。”刘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