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逃 019 一切都好像结束了
作者:孟子曰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即时创意摄影的短片以投影的方式在大屏幕上放出来,雁衡阳和楚偕挤在人群中观看,本以为这个时间许多游人该离去才是,哪知却是人挤人好不热闹,大家嘻嘻哈哈朝屏幕上指点。

  楚偕也极不要脸地在雁衡阳耳边小声评点,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一会又说自己拍的短片一定能得第一。“衡阳,你看那男的没我帅,那女的没你漂亮,绝对没名次。”

  “胡说,我看那男人明明比你有风度。”雁衡阳反驳。

  “其实那女的气质也比你好。”

  雁衡阳抬起脚重重地在楚偕脚背下踩了一下,楚偕故意啊哟一声道:“只允许你说别人比我好,就不许我说别人比你好么。”

  “那男人就是比你有风度,哼,那女的嘛,明明不如我。”

  “真自恋,刚才我只是讨好你才违心说人家没你漂亮,其实她比你好看多了。”

  雁衡阳不服气转过身看向大屏幕,纤长细嫩的手指直指着前面道:“胡说,她丑死了……”话未完才惊觉大屏幕上的短片已经更换,此时正在放映的可不是自己和楚偕所拍摄的离伤吗。

  楚偕哈哈大笑,不住地拿眼角瞅雁衡阳道:“你真有自知之明,确实丑死了。”

  那只举在透明的空气中的美丽的手放了下来,雁衡阳放弃再同楚偕吵架,聚精会神地瞧着屏幕上的镜头。

  如血的残阳照在寂静的海滩,暮云千里。一个棕红色卷发的年轻英武的男子,身着一袭苍蓝色陶立克式的古希腊长袍,衣襟的两角斜在胸前用银扣针系住,裸|露出右边健美的肩臂。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白衣的姑娘,黑发如瀑,从双鬓略挑出两缕发丝用一根紫色的绸带松松地绾在脑后。她仰头望着年轻男子,眼中是依依不舍与绝望。男子将双手搭在姑娘的肩上,低下头凝视她。坚毅的面庞,目光里是隐忍,他的嘴角些微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风吹了起来,吹动了她的长发,从她耳边,从她肩上,像两汪流水往前淌去,绕过了他的身躯,纠缠在他身后。他的衣袂渐渐飘起,在萧瑟的风里恍若超越了时空,浸满了那些早随历史湮灭的哀愁。不远处一匹黑马仰头长嘶,似是呼唤着踏上征途。他咬咬牙,眼中一片诀别之色,蓦然一个转身向前奔去,他飞身骑上马背,马儿带着他向夕阳的尽头驰去。她向前伸出手,想留住些什么,只是那一眨眼,马上的背影却已消失不见,她挥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定格。

  雁衡阳看得呆了,原来镜头中的自己是如此的美丽,周围的众人在拍手鼓掌她却充耳不闻。只有楚偕在旁边胡言乱语,说些怪话,雁衡阳也不理睬他。

  “长得真难看,真是个丑姑娘。”

  雁衡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提起脚踩下去,不管楚偕的痛苦哀嚎径直跑远了。她跑得极快,纤细的小腿在长裙中就像两截脆生生的莲藕,但楚偕并不费劲就追上了她。

  “怎么不看了,搞不好我们有名次。”

  “得名次是人家摄影楼的事,对我又没什么好处,现在我要回去睡觉。”雁衡阳奋力想要挣脱楚偕的手臂。

  楚偕眼中满是狡诈,笑道:“睡觉?雁衡阳你真是个荡|妇,这么快就欲求不满了吗。”

  雁衡阳气坏了,这个嘴没遮拦的楚偕一定要好好地惩罚他,眼见周围没什么人,她抬起手肘子迅速地往楚偕胯|下顶去,便瞧见楚偕嘴边的那抹可恶的笑容便凝固不动了,他弯着腰低下身体满面痛色的样子。

  “死流氓,你去做太监吧。”骂完,她一溜烟跑开,如果被楚偕抓住肯定会饶不了她。

  雁衡阳在椰树林里转了半天没见楚偕跟上来,只当是楚偕生气不愿理睬自己,她便打算自行先坐车回酒店。在景点门口她拦了一台的士坐上去,开出不远想起不对又折了回来,沿着回时的路向海滩上奔了过去。

  前面楚偕仍是抱着小腹蹲在地上,雁衡阳走过去从侧面偷偷地观察他,楚偕低着头,眉蹙得很紧,似乎很痛苦。雁衡阳伸出手指戳他的背,半开玩笑道:“喂,你不用装了,快起来,再不走我就不给你出车费。”

  楚偕勉强抬起头瞧她一眼,但仍是蹲在地上不动,雁衡阳有些生气,道:“你再不走,就把你扔在这里。”她抬起脚走出几步,转过身楚偕仍是没有跟上来。“喂,你到底怎么了。”

  “死丫头没看见我很痛吗?你不知道男人的命根子不能打吗?我现在废了,不能动,你看怎么办。”楚偕面色不耐。

  瞧着楚偕满脸痛色雁衡阳也当真了,白着脸道:“那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我现在不能动,你背我。”

  雁衡阳瞅着楚偕185公分的身高确定自己是否能背动,两人相差足快20公分,雁衡阳犹豫不决。

  “喂,雁衡阳,你快点背我去医院,如果晚了我以后要是不能人道,你可是故意伤害罪,至少要判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这下真把雁衡阳吓到了,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要是背上囚犯的名誉,而且这个罪名还这么的可笑,这要是传出来不要说外面的人,单是公司的那些长舌妇一人一口口水就会把自己淹死。

  雁衡阳横下心,在楚偕面前蹲下身体。“背就背,真倒霉,怎么遇上你。”见楚偕没有动,又道:“快上来,迟了你成太监可不关我的事。”

  楚偕也不客气撑起身趴到雁衡阳的后背上,只是瞬间雁衡阳便感胸口闷闷地一窒,差点身体歪倒在海滩上,但她还是努力支撑住,双手托着楚偕的腿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勉强可行。“你真重。”

  “我是男人嘛,不需要像女人一样要控制体重。”楚偕不以为然,驱赶雁衡阳快速前进。

  雁衡阳面有愤色,但事已至此只能自认倒霉,要是真把楚偕弄成个二十一世纪最后一位太监,那楚偕看着那些花花草草只能远观不能亵渎,还不提着刀要了自己的小命。在美国读书时一个女同学和她男朋友做|爱,可能是太过疯狂,听说那男人阴|茎骨折后来住院许久,瞧楚偕目前的情况搞不好他那东西已经被自己打骨折了。

  这样一想雁衡阳不禁满头大汗,此刻楚偕正舒服地伏在她的后背上不停地让她快走,又哪里想得到雁衡阳心里所虑,他将雁衡阳掉在鬓边的长发掠到耳后,看她因背负自己疲累胀红的双颊狡诈地笑开。

  路上行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雁衡阳也顾不上理睬,所幸离景点门口挺近,她屏着一口气硬是把楚偕半背半拉到了门口,然后将楚偕往地上一放,楚偕便顺势歪倒在地上作痛苦状。

  “真想恶向胆边生,把你扔了就好。”雁衡阳大口地喘气。

  楚偕接口,“你这是罪上加罪,至少要判十年。”

  “还在吓唬我。”雁衡阳撇过头去。

  这时路边驶过来一台的士,雁衡阳赶紧拦下,扶着楚偕将他塞进车中。“去最近的医院。”雁衡阳打了个冷噤,突然联想到楚偕因为命根子残废上门向自己讨债的情形,以他的个性肯定会把自己闹得鸡犬不宁。

  “回纽宾斯酒店。”楚偕阻止。

  “你不去医院看吗?”雁衡阳眼神凝重,不断地在楚偕面上扫视。

  楚偕瞟了前面的司机一眼,附在雁衡阳耳边低声道:“你难道想我的命根子被别人看见,我回去先检查。”

  雁衡阳嫌恶地推开他,道:“谁知道它被多少人看过了。”

  “目前就你一个。”楚偕皮笑肉不笑。

  “又在撒谎。”雁衡阳根本不信。

  此时司机大概也不耐烦,回过头粗声粗气道:“我说两位你们到底要去哪里?要是不坐车请下去,我还要做生意呢。”

  “去纽宾斯酒店。”楚偕笑吟吟道。

  雁衡阳也不再坚持去医院,而且瞧楚偕的样子哪像个命根子出事的人,分明是自己又被他戏弄了。因为在车上当着司机不便发作,她只得咬着牙强忍下来,只待回到酒店再好好惩治这个歹人。

  到达后雁衡阳扶着装腔作势的楚偕走进总统套房,果然楚偕回来后又开始呼痛,指挥雁衡阳端茶送水,捶背按腿。雁衡阳不动声色,悄悄去酒店的大堂里借了一把绿化剪枝用的大剪刀藏在背后。

  “你的命根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替你检查。”雁衡阳笑眯眯地。

  楚偕愁眉苦脸,叹气道:“可能已经废了,看见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衡阳,看来以后你要守空房。”

  “既然如此……”雁衡阳笑得花枝乱颤,她走向床前道:“既然如此你这命根子要着用处也不大,干脆让我给剪下来扔到花丛里做化肥。”说着,雁衡阳就从背后亮出了那把长约两尺的绿皮大剪刀。

  楚偕吓了一跳,瞅着面前亮锃锃的逼过来的大剪刀忙陪笑道:“衡阳,虽然命根子已经废了,但是我这人一向不随便扔弃东西,会一直保存起来,所以你就不要剪掉做化肥。”

  “那怎么行,一定得剪,你就当为祖国的绿化做贡献。”雁衡阳双手拿着剪刀对着空气剪了几下,又笑眯眯地往床|上凑去,“楚总来嘛,一下就过去了。”

  “你这是故意伤害罪,要坐牢的。”

  “坐牢就坐牢,我才不怕。”

  楚偕见不能劝服雁衡阳便迅速猫起腰从床|上跳下地面溜进浴室里,任凭雁衡阳怎样敲门都不打开。瞧着像兔子撒腿逃窜的楚偕,雁衡阳忍不住笑出了眼泪,知道恶搞该适时结束,自去酒店大堂还了剪刀再来敲门,楚偕依旧躲在浴室里死也不肯出来。

  许久楚偕才头发湿漉漉地出来,他穿着绿蓝小碎花相间的沙滩裤,赤|裸着上身,只在肩上搭了条白毛巾,瞧见雁衡阳躺在床|上便道:“刚洗了个澡出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吧,嗯,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雁衡阳闭着眼眸。

  “在床|上还能做什么。”楚偕大笑。

  “你不是说你命根子废了吗?”

  楚偕笑得更放肆,道:“雁衡阳你真是个荡|妇,我说可以开始睡觉,可不是和你做|爱。”

  “你去死好了。”雁衡阳暴跳如雷,睁开眼拾起枕头往楚偕的小腹掷去,这个可恶的楚偕总是喜欢拿她取乐。

  楚偕将枕头抱在怀中,笑嘻嘻道:“生气了?因为被我戳穿心思所以恼羞成怒,哈哈……别生气,我一定会满足你的需求。”他眼角边尽是轻佻的笑容,压向了床|上柔软美丽的身体。

  看不见的密集炙热的吻痕从雁衡阳的胸口迤逦到光洁白皙的小腹,她下意识地将自己打开得更大试图容纳楚偕的进入,此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却大声地响了起来。楚偕些微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地俯下身去吻雁衡阳柔软的唇。

  但是打手机的人却很固执,一次次地将屋中的暖昧搅得不安宁,雁衡阳推着楚偕示意他去接电话,能够这么急的恐怕是公司有什么事发生吧。

  楚偕不情愿地起身去接手机,但从手机里传出来的段芝雅急迫的声音却让他面色严肃了,直到手机挂断许久他还凝神思索。

  “要回去了吗。”雁衡阳度其意。

  楚偕回头,雁衡阳已经坐了起来,用宽大的毛巾遮挡住自己的身体。“是,我要马上赶回去,公司有几件事急需要处理。我们的产品被以抄袭的名义告到法院,另外李化雄强烈要求辞职。”

  雁衡阳应了一声,道:“你现在要走吗?”

  楚偕点头,道:“现在走,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回去。”

  雁衡阳笑了笑,“这些事你不是都能处理吗?而且我还想在这里呆上几天。”

  “那好,我先回去,但是你可不要太贪玩了,早点回来。”楚偕捏着她的脸颊,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匆忙离去。

  那扇乳白色油漆的门被关上许久没再被推开,雁衡阳黯然地倒回床|上,楚偕离开后自己也该是时间回到j市。

  一切都好像结束了。

  仅仅只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