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逃 076 惊天动地的翻转
作者:孟子曰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赢沨心急火燎地赶到朝青公安分局,张队正坐在办公厅中神情严肃仿佛便秘的样子,他瞧见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对这件事的关心已不仅限于帮助雁衡阳洗脱罪名,他更感受到敌人狡猾,这激起他强烈的兴趣和好奇。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阴谋。

  “赢沨,你来得真快。”张队绷紧的胖胖的脸终于放松下来。

  但赢沨顾不得和他寒喧。“有血字的被套在哪里。”

  “跟我来。”张队豪爽地搭着赢沨的肩往楼梯走去,在二楼最东面的一间房停下,这里是一间审讯室。张队从长裤上的皮带上掏出一大串明晃晃的钥匙,叮叮当当,末后找出一枚大钥匙插|进去。

  赢沨立即推开门,放在前面靠窗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叠得整齐的白色被套,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跑上前伸出手抓起那张被套,手抖动着摊开来。果然在被套的中间的地方,用血写着十数个字,那些血经过一段时间已经变成深褐色。

  他的手抚过那些触目惊心的血字,一个字一个字念出声来:“乐知秋下毒,财产归雁衡阳,楚偕。”那些字歪歪扭扭,看来是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才写出来,尤其是最后一横拉得特别长,显然是气力衰竭。

  “能看得出是什么情况吗。”张队歪着脖子抽烟。

  当时的情形已经不能还原,但赢沨还是想像出那种画面。姜琳被病房门外的老乞婆引起,乐知秋带着小执来到楚偕的病房,恰好这时楚偕意外地醒过来,两人一定说了些什么,也许楚偕知道乐知秋的真面目,人便趁乐知秋不留神在被子里面写下血字。乐知秋故意误使小执去揭掉楚偕的氧气面罩,她则去找护士假装询问楚偕的病情以拖延时间,然后和护士再一起到病房,于是就出现护士所告诉自己的那一幕。

  “那个送被套来的工人呢。”

  “已经走了。据他说,准备清洗收来的各科室被套和床单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这带血的被套,那工人比较胆小怕惹事,当时也不敢拿出来就先收着,在家里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来了公安局。”

  赢沨点点头,道:“申请检验血渍dna,我有100%的把握这是楚偕的血渍。”

  “呵,你还真用心。”张队拍着他。

  扑朔迷离的案情突然有了惊天动地的翻转,楚偕终于在最后关头用他自己的能力挽救了雁衡阳。

  赢沨狠狠地吐出几口气。

  两天后被套上的血渍dna结果出来,和保存在公安局的楚偕的血样dna吻合,并且在被套上发现数枚清晰的属于楚偕的指纹,无疑这就是楚偕所用过的被套。

  赢沨在手机里听到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现在可以逮捕乐知秋了吧。”

  “立即逮捕,同时传讯刘容谦。”赢沨握紧了拳头,他有预感刘容谦应该是乐知秋的同谋,两人合伙伪造楚偕的遗嘱。

  赢沨约万宏清在东方宾馆见面,虽然雁衡阳已经洗刷涉嫌报复下毒故意杀人的罪名,但是她还负背着诈骗和逃犯的罪名,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帮助雁衡阳恢复名誉,还她真正的清白。

  杨迪翁不愧是优秀的律师,在极短的时间便整理出应对的方案,他先行告辞离去。

  放在茶几上的两杯清茶,袅袅地冒出一缕缕细烟,万宏清的眼睛被熏得湿润了。他按了按眉头,又摇摇头,从来没想过会和赢沨有坐在一起的机会,明明他们是情敌,却为了同一个女人甘愿放下所有的成见坐在一起坦坦而谈。

  气氛略有些尴尬,赢沨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想着这支烟抽完的时候该告辞离去。

  万宏清润了一口茶,凝视着他道:“赢沨,谢谢你,你帮了衡阳很大的忙,我代她谢谢你。”

  “我想这些是我应该做的。”赢沨笑起来。

  “乐知秋被抓起来,小执怎么办。”隔了好久万宏清才问起。

  “我给姜琳打了电话让她把小执带到我家去,我父母会照顾他。”

  万宏清又沉默了,赢沨忽然忍受不了这种气氛,他掐熄了烟头优雅地放进烟灰缸中。万宏清瞧着他的动作不禁替他可惜,论相貌赢沨甚至有胜过楚偕几分,论气度也绝不输楚偕,而且从他的谈吐来看出身决计不会简单,曾听说过姜琳是中央某位高官的女儿。

  像赢沨家世相貌武艺样样俱备的人物,雁衡阳居然不选择他实在是太可惜。万宏清诚心地认为,雁衡阳如果嫁给赢沨那一定会非常幸福。

  但他不知道在他对面的赢沨此际也正想,如果雁衡阳嫁给万宏清这样忠厚老实的人,那也会过得非常幸福。

  “万先生,不打扰你休息,我先告辞。”他站了起来。

  万宏清没有留他,也站起身送他到宾馆门口。

  赢沨的背影在车中远去,万宏清仰起头望向辽阔的天空,其实赢沨对雁衡阳的付出并不比他少,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劝雁衡阳选择赢沨,那才是她的好归宿。可是知道楚偕死亡的雁衡阳,她会怎样呢。

  那么倔强的一个姑娘。

  蔚蓝的天空里忽然掉下一滴雨,整个世界瞬间失去光彩。

  南山路187号的别墅前缓缓驶过来三台白色的警用面包车,几秒钟的时间从车里面蜂拥出数十来人的身穿制服的警察。门铃被按响,守门的佣工老达看见一群面色冷漠的警察站在门外慌忙跑来开门。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他怯生生地道。

  “我们找乐知秋。”张队看出这位老迈佣人的胆怯,尽量使自己和颜悦色,不过他天生的板面孔越发使他有种笑面虎的感觉。

  “是找我吗?”前面的院子里转出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正是乐知秋,她手上提着一只柳条编织的花篮。她瞧着周围的众人,明亮的眼波流转不停,霎时众人几乎都被她的美丽给惊倒。

  她提着花篮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张队的前面,温柔地道:“找我有事吗?”

  张队打量着她,瞧到她纤纤手中拎着的花篮,花篮里盛着清亮的水,一条红色的小鲤鱼在里面游动,水从花篮的缝隙中淌个不停,转瞬那花篮里的水就淌得没底了。

  “花篮养鱼岂不是和竹篮打水一样是一场空。”张队冷笑。

  “未必会是一场空,就算是一场空那又如何。”乐知秋态度变得倨傲起来。

  张队围着她转了一圈,大声道:“乐知秋,你涉嫌下毒谋杀楚偕并伪造遗嘱,现在你被批准逮捕,带走。”

  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女警亮出了锃亮的手铐,咣当一下便铐在她柔嫩的细腕上,她发出轻轻的“唔”的一声,便盯着那手铐不说话了。

  “带走。”张队挥着蒲扇大的手。

  面包车的门被打开,那名女警凶狠地推搡乐知秋,她皱着眉头不动,道:“让我和小执说几句话,我不在他会哭的。”

  一直站在旁边不敢吱声老达突然开腔了,道:“乐小姐,我去找小执少爷。”

  “老达。”乐知秋喊住了他,道:“拿件衣服盖住我的手,别吓着那个胆小的孩子。”

  老达从别墅里找出一条黄色的围巾包住乐知秋的手腕,这才从别墅后面的小溪边将玩得满身是汗的小执拽到了乐知秋前面,看到许多人挤在院子里小执又吓得不敢说话,小身体直往乐知秋身上蹭。

  “这孩子天生胆小,一点不像他的父亲。”乐知秋低声自言自语,忽然望着他笑道:“小执,妈妈和这些警察叔叔去找爸爸,你不是想见爸爸吗?妈妈现在就去找他,但是妈妈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因为找爸爸需要很长的时间。小执,妈妈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乖乖的,不许哭。”

  小执听说是找爸爸马上咧开了小嘴笑,高兴地答应下来。

  乐知秋温柔地亲吻他汗渍渍的额头。

  黄昏在她明亮的眼眸中变得美丽了。

  乐知秋微笑地走向前面的面包车,车开动,她回过头向外张望,当瞧到小执稚气的面孔时忍不住一股热流从眼眸里淌出来。

  到达朝青公安分局后她被立即带到审讯室审问,与此同时幻界公司的法律顾问刘容谦在她的隔壁受审,赢沨坐在张队的办公室里通过安装的窃听器听乐知秋的审讯。

  “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哪里人。”

  “南亭,54岁,丽江格鲁村人,原风雷集团董事长。”

  赢沨心头猛地一怔,便听到审讯室里传出一声巴掌拍到办公桌上的声音,张队的大嗓门吼道:“乐知秋你少给我装疯卖傻,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哪里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乐知秋的声音很冷淡,道:“你让我怎么坦白,我说了你们不信,我叫南亭,54岁,丽江格鲁村人,原风雷集团董事长。说得够明白了吧,是不是还要让我报上祖宗八代。”

  张队大概是气坏了,又大力地拍着桌子,吼道:“冥顽不灵,乐知秋你如果再给我装疯卖傻,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赢沨沉思,听乐知秋的口气似乎不像装疯卖傻,再说她冒充一个众所周知死亡的人有什么用处,除非她真的是南亭。而且从刘玉英那里得来的线索,南亭原来的名字就是叫乐知秋,乐知秋是南亭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也有成立的可能。现在整容技术如此发达,足以将一个人改变成另外一个毫不相似的人。不过南亭的真实年龄有五十多岁,难道整容技术已经达到使人返老还童的程度吗。

  如果乐知秋是南亭,那姜琳看见的形似南亭的老乞婆又是谁呢。如果姜琳看见的老乞婆是南亭,那乐知秋为何坚称自己是南亭。

  赢沨完全被自己绕糊涂了。

  审讯室里张队放弃询问乐知秋的姓名,转而审问她毒害楚偕的经过,乐知秋并不否认,将全盘经过吐了出来。原来乐知秋在楚偕的车中放置了定位仪能够准确地知道楚偕所在的地点,她秘密携带蛇毒液趁雁衡阳不备时,将蛇毒液滴入酒瓶中,因此楚偕才会中毒。

  “乐知秋,楚偕的氧气面罩是否是你揭掉。”

  “大概是吧,我告诉小执只要拿掉氧气面罩爸爸就能和他说话,这个傻孩子相信了。”

  “乐知秋,你为什么要谋害楚偕。”张队厉声道。

  “他背叛了我,所以该死。”

  张队听到了乐知秋声音里隐约的笑声,气愤地拍着桌子吼道:“乐知秋,天理昭彰,法网恢恢,你万万没想到楚偕会在临死前用血在被子里写下血字,所以你的阴谋这才暴露了。”

  “他至死都只想到雁衡阳,明明是我养大他。”乐知秋咬着牙,忽然大声喊起来。

  赢沨面色凝重,乐知秋看似疯言疯语,但是南亭的事情乐知秋又是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他几乎就要相信乐知秋就是南亭。

  审讯室里已经没有声音,半晌张队气极败坏地推门进来,赢沨马上起身道:“我看有必要对乐知秋进行精神和骨龄鉴定,她说的话条理非常清晰。”

  “你不会真相信乐知秋是南亭吧,五十多岁的老太婆怎么也不可能变成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我看乐知秋就是故意装疯卖傻逃避刑罚。”

  “按我的话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