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澄清
熊子良急忙道：“快给吴主任的人回电话，这边马上就解决。任荣光，你们现在就滚蛋！要是吴主任知道你们的事，没你们好果子吃！”
老刘哎了一声。
任荣光不说话，他哪都不去。
陈长生在旁边却笑而不语，这熊子良的运势几乎跌到谷底，看来要出现点好玩的事情了。
有人拿国家级计算机资源造假，就算这件事跟调度处没关系，影响也是不好。
熊子良见任荣光这么不识趣，也是急眼了。
不等警察过来，怒喝道：“给保卫处打电话，先把他们控制起来。”
“我看谁敢！”任荣光依然哪都不动：“三十年前我为了国家，抱着算盘算了整整三个月，稿纸写了办个屋，连睡觉都抱着算盘，就为了算出一个导弹试射的轨迹数据。二十年前，美国大学请我去，给我独立实验室给我不设上限的研究资金，但是我选择在京大的一个破旧实验室，拿着从外国淘来的旧电脑做实验数据；十年前，我为了一个项目，一星期没睡觉，天天盯着电脑，把眼睛看成了一千度的高度近视，因为我知道国家条件有限，我不抱怨，我自己克服。现在条件终于越来越好了，超级计算机一分钟的计算量比我当初三个月算出来的东西都快，计算机掌握在你们手里，你们就成了大爷，你们就随意分配资源，甚至还诬陷人，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任荣光一字一顿，每句话都是他肺腑之言。
这几年，不止是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抱怨用一次超级计算机太难。
而那些跟熊子良关系好的人，总能比别人更快得到数据。
这是为什么？
这又凭什么？
现场忽然间安静下来。
来计算机中心排队的都是为了申请数据资源的人，他们看了多少脸色，吃了多少亏外人根本想象不到。
说到底，他们申请数据资源不也是为了研究么？
陈长生只是看熊子良的官僚做派就知道这计算机中心的水有多深。
总是有个别老鼠屎的存在会毁了一个单位一个地方甚至一个国家好多年才树立起来的形象。
这个熊子良，已经失去大势了！
果然，熊子良被任荣光说得有点乱了方寸，甚至有点恼羞成怒。
他一激动，居然做出了一个绝对不该做的举动。
“我让你乱说。”
熊子良冲上去，啪！
一巴掌抽到了任荣光的脸上。
众人哗然。
任荣光无论做对做错，都是快六十岁的老教授，他默默的为这个国家做了不知道多少贡献。
这样的人，无论做了什么，都应该交给法律来解决，而不是这样的侮辱。
“熊处长，你过分了啊！”
终于有人说话。
“对，怎么说你也不能动手啊，任教授都这么大年纪了。”
“太过分了，平时跟人说话都是抬着脸。”
任教授脸上一道清晰的红印，但是他却依然笑着。
“你越是急，就越说明问题。”
马主任在一旁直摇头，不应该啊，不应该啊，怎么能动手？
这有理也得变成没理了。
熊子良已经乱了方寸，大怒道：“你侮辱我凭什么不能动手？不服气你也报警，一个诈骗犯还这么嚣张，保卫处人呢？老刘，你怎么还不打电话。”
前台大叔苦笑：“您不是让我给吴主任打电话么，这吴主任电话还没挂呢。”
熊子良当场傻眼了。
吴主任电话还没挂？
那刚才的事……
熊子良疯了一样冲过去，拿起电话想要解释，却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
熊子良有点绝望。
吴主任是出了名的严厉，眼睛里从来都揉不下沙子。
尤其是来超级计算机中心当主任之后，三番五次强调一定要行政是行政，学术是学术，不要过多插手学术上的事情。
但是只要熊子良知道，调度处这位置上，他到底做了多少事。
那些商用租借的公司，哪个没给他上过贡？
没事，一定没事。
任荣光他自己诈骗，我是占理的，一会一定要把注意力引导到这上面。
不到两分钟，吴主任来了。
陈长生一看，笑了。
原来问题在这个地方。
熊子良一路小跑到吴主任面前，腰微弯，又不显得太过谄媚，为了这个动作，他对着镜子练习过很长时间。
“吴主任，您怎么来了。”
吴主任笑笑：“这都动手了，我再不来咱们计算机中心不是要变成擂台了？”
熊子良急忙道歉：“我跟您检讨，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手，您随便罚我，我都认。”
吴主任边走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熊子良立刻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出来。
吴主任微微皱眉，没说话。
马主任这个主任在吴主任面前层次可就低得多了，一见吴主任，也是急忙打招呼。
“吴主任，真是对不起，没想到我们数学系居然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您放心，熊处长没徇私，他已经报警了。”
“哦，是海涛啊，你也来了。”
吴主任点个头，直接在众人的注视中走过去，郑重的跟任荣光握手：“对不起了，任教授，让你受委屈了。”
然后又跟陈长生点头：“小陈，你来了。”
陈长生笑着回应。
没错，吴主任就是陈长生说的那个体态微胖，一口京片子的老头。
原来他就是超级计算机中心的大佬。
这猝不及防的转折差点闪断了现场所有人的腰。
吴主任跟这个年轻人认识。
而且看他穿的这身衣服……
这不就是刚才他说给他密匙的那个人么？
得！
这次不是差点闪断腰，是真的断了。
搞了半天这件事是真的，而且还是人家亲自给的密匙，根本不是诈骗。
熊子良这次乌龙是搞大了。
一堆人等着看熊子良笑话，这哥们平时实在是不得人心，到这个时候连站出来帮忙说话的都没有。
吴主任道：“这件事，怪我，没说清楚，您使用的超级计算你资源是属于天茂集团的额度，他们董事长给我打电话说要转让给仁教授你的，这算不上走后门，是属于他们公司的内部事情，所以你安心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