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调研

　　第二天，南鸿雪带着一大包香肠来到单位，这是辛丽的拿手杰作。她专门带来给林俞和同事们分分，毕竟过年了。

　　林俞客气地收下香肠，还回赠她一个礼盒套装的护手霜。林俞春节去香港了，随手给大家带的礼物。葛晴惠则更加开心，如果不是南鸿雪告诉她香肠是生的，还得蒸过了才能吃，她就马上掰下一块尝尝了。

　　果然，不管小礼物是多是少，都能收买人心，收到礼物的人会有种被重视的感觉，就算没有拉近关系，至少也能起到润滑剂的作用。

　　南鸿雪找了个没有任何logo的纸袋，装着给谢雅天的香肠，以送件为名义离开自己的工位，溜到谢雅天办公室那层楼，趁着人们都去开会的机会，把纸袋放进谢雅天的办公室。这就是大机构的不便之处，到处都有人，她一个小小员工在和比自己高阶领导保持着所谓的友谊时，必须考虑到有没有被人注意到。一次两次还可以接受，如果次数太多，则会被人有所怀疑。

　　南鸿雪离开谢雅天办公室后，就给谢雅天发了一条微信。

　　——谢总，香肠我放在你办公桌下了，请品尝。备注：请切片上锅蒸十五分钟，一定要蒸，切切。

　　她还没走回自己的工位，就收到了谢雅天的回复。

　　——谢啦，美女，我会好好珍惜美食的。要是美女你亲给蒸给我吃，我就会更加虔诚地吃掉。

　　她刚想继续回复一下谢雅天，却被林俞叫去小会议室开会了。

　　原来，xn银行在春节前就安排了横跨去年四季度和今年一季度的旺季营销工作，如今春节已过，应该安排下去基层进行调研与检查的工作，以验证各省分行的工作成果，同时也要观察总部给各省布置的全年工作计划是否已经被落实细化成具体方案，并严格执行到位。

　　这次调研工作，林俞需要陪同一位行领导前去，她打算带上葛晴惠和南鸿雪一起去。并且把调研报告分为两个内容，分别布置给葛晴惠和南鸿雪，要求调研结束后提交给她。

　　没过两天，林俞、葛晴惠及南鸿雪就踏上陪同杜行长去p省调研的旅程，随行的还有另外一个男同事，叫张磊，也是总部办公室的，但不是林俞的下属。机票是由杜行长的秘书姜辰定的。南鸿雪上了飞机才知道领导和下级之间的区别。按照财务制度，领导乘坐商务舱，由秘书和林俞陪同，她和葛晴惠、张磊只能乘坐经济舱。同时，她还被林俞嘱咐，一定要带小行李箱，这样可以直接登机，不必托运行李。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不清楚领导是否要托运。如果领导不需要托运，而下级还要等托运行李，那就很不好看了。

　　南鸿雪战战兢兢，唯恐做错一步，飞机晚点半小时起飞，她连忙给p省行那边打电话说明，防止那边着急，一上飞机，又立刻给p省那边的接站人员发短信说明已经准时登机了，唯恐接站不及时，造成领导在机场等待的窘境。

　　飞机降落成功后，还在滑行当中时，南鸿雪就打开手机，不顾周围人的白眼，打电话提示对方要到出口等候。葛晴惠还提醒南鸿雪，一会儿下了飞机，她俩要快点带着行李走，不然领导在商务舱，提前下了飞机，会比她们更早到了出口。

　　其实，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在和陪同领导出行的过程中，绝对不能发生的就是让领导等自己。

　　当南鸿雪看到p省行的领导和同事出现在出口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接待和陪同的任务可以转给他们了，往后她和葛晴惠就成了随行人员，不必再为整个行程过分操心，只要负责做好监督就可以。

　　两辆商务车，一前一后离开机场。第一辆有杜行长、林俞和姜辰，然后是省行的龚行长和省分行办公室的总经理。后一辆是南鸿雪、葛晴惠、张磊和省分行办公室的副总经理。

　　中午时分，他们到了酒店签到，省分行早已和酒店沟通，提前安排好房间，行领导和秘书住套间，林俞一间，南鸿雪和葛晴惠一间，张磊一间。

　　南鸿雪本来还有些纳闷，悄悄问葛晴惠：“张磊只是普通员工，为什么单独一间房，而不是和姜辰一间。”

　　葛晴惠说：“行领导和秘书分配套间，是行内的出行标准。张磊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员工，自然按照两人一间的标准，恰好他是男士，所以就单独一间了。陪领导出来，凡事安排并不是图便利将就，而是要按标准执行。”南鸿雪这才明白。

　　p省行的龚行长本想陪同杜行长他们中午在酒店用餐，没想到却接到地方监管部门的会议通知，如果用完餐再去开会，恐怕就迟到了。龚行长十分不好意思，和杜行长说明了情况，因为按照安排，龚行长也应该参加下午的座谈会。

　　杜行长大度地挥手，让龚行长自去开会，并说明，中午是工作餐，无须陪同。至于下午的座谈会，则在两点，派车过来接上他们，先去省分行所在的办公地点进行座谈，由各个相关的主管行长对全省情况进行介绍。

　　把行李放在房间后，南鸿雪本想洗洗脸，因为飞机上很干燥，脸上觉得皱皱的。葛晴惠却立刻拉着她出去。

　　“我就洗个脸，晴惠姐。”南鸿雪不解地问。

　　“没有时间了，我们得先去找林处，然后一起再去陪同杜行长。”葛晴惠经验老道地说，“如果是林处和咱俩出差，就可以不用等她。但现在有行领导出行，就必须提前过去了。”

　　两个人去敲林俞的房门，林俞果然也没有做任何洗漱，她换了双高跟鞋，就带着南鸿雪、葛晴惠出来。张磊恰好也到了林俞的门口，他们一行四人直接去杜行长的房间。

　　林俞敲了敲杜行长的门，出来开门的是姜辰，他只说：“杜行长打电话处理事务，让你们先去用餐。”

　　南鸿雪还在暗自遗憾不能陪同杜行长吃饭的时候，却听见林俞关切地问：“一会儿省分行的就要来接杜行长去开座谈会了，恐怕领导会来不及吃饭，不如我们点一份饭带上来。”

　　姜辰回去问了问杜行长的意见，出来又说：“杜行长说可以，麻烦您了，随便点什么都行，领导没有忌口。”

　　林俞一行下到一楼餐厅吃饭，因为大领导不出席，气氛相对很是轻松。林俞先点好杜行长的餐，才开始点他们自己的餐。南鸿雪看林俞给杜行长点的都是重辣的菜，想着杜行长可能是四川或重庆人。

　　南鸿雪快速地吃了饭，看着服务员把杜行长的饭菜打包好，就主动提出：“林处，我吃饱了，我给杜行长还有姜辰把饭带上去吧。”

　　林俞本想让服务员上楼送去，见南鸿雪主动提出来，只说：“也好，跟领导再提示一下，下午的出发时间是两点。”

　　南鸿雪点点头，带着饭盒上楼去了。

　　走到杜行长的门口，还没敲门，就见姜辰推门出来，看见南鸿雪就说：“杜行长让我去给他发个快递，你给杜行长安排一下餐桌吧。”

　　南鸿雪点点头，内心难免有些小激动，毕竟这是她第一次陪同大领导出来，很想好好表现一番。

　　南鸿雪提着饭盒走进去，看见杜行长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她把沙发前的茶几整理了一下，又把餐盒一一打开，把米饭和汤分别盛出来，而且摆得比较紧凑，方便吃饭的人取用。摆完之后，她把湿纸巾、干纸巾盒子拿过来，放在趁手的位置。

　　南鸿雪摆完的时候，杜行长刚好打完电话，他坐过来，恰好接过南鸿雪递过来的筷子。他不由一愣，如今这些年轻的九零后秘书，能有这样眼力的人不多。

　　南鸿雪甜甜一笑，“杜行长，请您用餐！”

　　杜行长夹了一筷子毛血旺，朝站在一边的南鸿雪说：“你们都已经用过餐了吧，那就去午休一下吧，不用照应我这边了。”

　　南鸿雪点点头，继续说：“下午p省行的车是两点钟到，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来请您。”

　　杜行长点点头，南鸿雪才转身出去，并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