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不破不立

　　百十来号人跟在柳乘风的身后不停地四处走动着，柳乘风看得很细，整座大营的每个部分基本都观察了一遍，几乎每个地方都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厨房里的面粉不多，每天只能用一些熬成糊状的东西来充饥，吃饱是不要想了，能勉强地活下去就算不错了。

　　另一个地方就是大营的营房，按理说，这都是军汉们休息睡觉的地方，自然要以舒服为主，可是柳乘风看到的却是破乱不堪的营房，大部分还都露着风，连一床像样的铺盖都没有。

　　最后来到大营后面宽阔的校场时，柳乘风终于不走了。

　　宽阔的校场足以容下上千匹马进行驰骋，校场一角的马厩一眼望不到头，单从这些，就能想像得到，从前的摧山军是一支多么无坚不摧的无敌之师。

　　“真的，可惜了。”柳乘风看着这些久久无语，轻轻叹了一声，转过身后，轻轻拍了拍马汉的肩膀，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相信我，一切都会恢复的。”

　　就这一句话，就比吃到任何的山珍海味都要有效，身后的军汉们犹如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不由得纷纷激动起来。

　　就在这时，雪中送炭的韦一繁也回来了，走时骑的马已经不见了，却坐着一辆马车回到了大营中，看到众人都在后营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站在马车上大喊了一声道：“开……饭……了！”

　　眼下，开饭这种事已经刺激不到这些兴奋起来的军汉们，一个个都围在柳乘风的身边，七嘴八舌地问着，总之就是一句话，摧山军还能恢复到从前的那支摧山军吗？

　　柳乘风本来就很懒得开口，能动手的时候，尽量都不会说话，而且一句话很难从他的口中听到第二遍，说完之后，任凭大家如何去问，自己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听到远处韦一繁的声音，便转过身来。

　　人群哗的一下自动就让出了一条通道，众人这时也开始意识到大家的动作是不是太鲁莽了些，毕竟人家可是摧山军最正牌的军主。

　　校场上的声音很快便安静了下来，柳乘风面不改色地从人群之中穿行而过，远远地看到韦一繁居然站到了马车上，回头看着马汉吩咐道：“吃的我给你们送来了，吃饱之后，我要看看你们的操练，我柳乘风的摧山军要的可不是来混饭吃的人。”

　　最后的一句话，像是侮辱到了马汉一样，连马车上的胡饼也不吃了，把腰带紧了一紧，回头冲着这些兄弟们喊道：“饼就放在那里，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到的，军主说了，摧山军不要混饭的人，我马汉也没有来混饭的兄弟，今天大家伙就让军主瞧瞧，咱们到底是不是混饭吃的人。”

　　韦一繁看着迅速地排成队伍的人群有些纳闷，难道这个时代就已经知道吃饭的时候要排队了吗？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些军汉们并没有像他想像的那样，排着整齐的队伍过来领饼，而是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到了一间房子前，排在前排的几个人跃众而出，钻进了房间里面，不一会韦一繁就看到这些人手中已经多了许多刀闪着寒光的弯刀，开始交到了每一个人的手上。

　　这么锋利的刀子只会有一个用途，韦一繁看着已经快要凉掉的饼，不由叹了口气，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着柳乘风的身边走了过去。

　　“师傅，他们这是？”韦一繁好奇地指着这些人问道。

　　“这是他们在给我证明，他们还是一群男人而已。”柳乘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直到全部人都拿到了弯刀，走到校场上，拉开了架子之后，柳乘风终于稍稍的有些动容。

　　这些人，有杀气。

　　气势这种东西是很难解释的，这跟人多人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很多时候人少的一方反而更容易迸发出更强烈的气势来，人多的一方反而气势会落了下风，这也是古代为什么有那么多以弱胜强的战役出现的原因。

　　所以当这些人往中间一站，刚刚出手把弯刀拨出，就让柳乘风为之动容的原因，真的很难想像，要是从前的摧山军八百人若个个如此，这只摧山军的战斗力会有多么的强悍。

　　沉寂已久的校场上，终于又迎来了它的主人们，虽然这些人一个个空着肚子，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大声地吼出自己的口号，锋利的弯刀不停地向前挥舞着，看上去一片的刀光剑影。

　　韦一繁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战阵。

　　他本身就是出生在天策，天策军平时练习的方式与方法他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虽然都是阵势，但不可否认的是天策的气势还是要压过这些人一筹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天策军内有得是名将，但这支摧山军却只是一切土方法，在没有名将来指挥他们的情况下，想要跟训练有素的天策军比较，他们还是要差了一筹。

　　不过，以这样的气势在草原上混，已经是足够的了。

　　看了一会，柳乘风自己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这些人并没有忘了自己最基本的东西，这支催山军还是有希望的。

　　空着肚子的激情只能持续一会，演练了一会之后，带头的马汉一挥手，所有人都立刻站好，收刀，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肚子饿就冲过去抢胡饼吃，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在站原地，等着柳乘风的口令，显示出了良好的纪律性。

　　看到柳乘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马汉终于长长地吐了口气，看清了柳乘风的手势之后，向后一挥手大声地说道：“开饭。”

　　先前送来的肉饼已经凉了，但后面还陆续地有新的肉饼送了过来，这群军汉表现得到是挺克制，不过从他们的吃像上看，到像是真的很久都没有吃饱过的样子了。

　　趁着这功夫，韦一繁来到了马汉的身边，眼神盯在大口吃饼的马汉脸上，到把马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把手中的饼往韦一繁面前一递，笑道：“小兄弟，你也来一口。”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能把你的刀拿来我看看吗？”韦一繁用手一指马汉手中的弯刀，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