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君前对质
尚书房。
钱谦益、张凤翼、郑三俊等东林党高官，一个个苦口婆心的指责朱由检。
侯勋刚开始被押进宫时，还觉得自己犯了大罪，心里忐忑不安。现在同僚们义愤填膺的抱怨，侯勋心也不虚了，腰杆也挺直了。
侯勋带着哭腔，义正言辞的道：“诸位同僚，都是老夫的错。老夫丧子心痛，一时冲动，做出一些不得体之事，怨不得王大人。”
“侯大人，你怎能这么说！”钱谦益冷声说道：“王周欺人太甚，不但诽谤你贪污受贿，还派人前去挖坟掘墓。皇上，您也身为人父。王周这只疯狗，当着老父亲的面，放狗撕咬儿子的尸体，简直丧尽天良，人神共愤啊！”
“是啊！”郑三俊开口说道：“别说是侯大人，即便换成老臣，老臣也会当场暴怒！皇上，王周罪不可赦，臣请……”
“放屁！”
郑三俊的话还没说完，王周匆匆走进来。
“大胆！”钱谦益指着王周怒斥道：“在皇上面前，你怎敢口出污言？”
“让开！”王周推开钱谦益，几步走到侯勋面前，对着侯勋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来人！”钱谦益大声呼喊。
朱由检眉头紧皱，王周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门外的侍卫匆匆进屋。
朱由检开口说道：“别打了！把他们拉开！”
侍卫上前，拉开王周。
此时侯勋已是满脸鲜血。
侯勋一头跪倒在地，哭诉道：“皇上，您得给老夫做主啊！”
“王周休得无礼！”朱由检冷声斥责道。
王周指着侯勋骂骂咧咧的道：“朱兄，不是小弟不讲理。是姓候的太过分了！小弟的儿媳因他而毁容！朱兄啊，小弟儿媳年纪尚小，长大后怎么见人啊？”
“咳咳……”朱由检忍不住笑，咳嗽几声，伯信你真是的，媺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哪有毁容，太夸张了。
“放开我，我不动手了！”王周推开侍卫，继续说道：“朱兄，不但小弟的儿媳受了伤，小弟的儿子也受了重伤，现在卧病在床，都无法下床走路。”
朱由检哭笑不得，伯信啊，别闹了，朕走的时候，还看见蒋旭阳又蹦又跳。
“王周你这个疯子，老夫何时伤害过你儿子？”侯勋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冷声问道。
王周没好气的道：“姓候的，你还敢不承认？是谁派人往我府里仍粪便的？难道不是你？”
“哼！”侯勋冷声说道：“王周，你拿老夫儿子的尸体喂狗，老夫这才出于义愤，以牙还牙！”
“姓候的，别污蔑小爷！小爷什么时候拿你们家小混蛋的尸体喂狗了？”王周反问道。
“皇上，您得给老臣做主啊！”侯勋带着哭腔说道：“当时在钟毅公府门前，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可以请三千营的杨合志、杨将军前来作证。”
朱由检眉头紧皱，伯信啊，你这次可玩大了。你怎能拿侯方疆的尸体喂狗？朕想帮你擦屁股，都没法帮你擦啊！看来，不能让你在京城胡闹了，得把你发配到偏远的地方，你愿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朱由检开口说：“传杨合志。”
“是！”小太监连忙出去同传。
杨合志押送侯勋进宫后，一直等在宫门外。
一会功夫，杨合志进屋，跪倒参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朱由检开口问道：“朕问你，今日在钟毅公府前，你都看到什么？”
“嗯？”杨合志回头，偷偷看了王周一眼，王大人您可别记恨我啊！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小人哪敢在皇上面前撒谎啊，这可是欺君之罪。
钱谦益连忙说道：“杨将军，不管看到什么，你尽管说。有老夫在，没有人敢迫害你。”
王周没好气的道：“钱大人您什么意思？我是那种人嘛？”
杨合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开口说道：“回皇上，小人刚才不小心撞到脑袋，一些事实在是记不清了。”
杨合志可不敢得罪王周，他是武将，又不是臣，王周要想弄死他，分分钟的事。
“大胆！”钱谦益冷声说道：“杨合志你胆敢在皇上面前装聋作哑，这是欺君之罪！”
“哎……”朱由检瞪了王周一眼，伯信啊，看来你这官屠的外号人尽皆知！杨合志好歹是三千营副将，他被你吓的都不敢说话。
王周撇撇嘴，无奈的说道：“朱兄，你看我干嘛？我又没不让他说话。”
“来来来！”王周拍了拍杨合志的肩膀，笑着说道：“我帮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你看对不对。”
杨合志委屈的说道：“王大人，您就饶了小人吧。”
“别害怕！你实话实说就行。”王周问道：“当时你是不是看到，我家的家丁，拖着一块大肉，扔到门前喂狗吃？”
“啊？”杨合志楞了一下神，王大人太牛逼了！他自己都承认了，我还装什么傻啊！
杨合志点点头，开口说道：“回皇上，经王大人提醒，小人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如王大人所说，几只狼狗啃食……”
杨合志话还没说完，侯勋老泪纵横，嗷嗷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侯勋很是伤心，即便现在回忆起来，仍然感觉心中隐隐作痛。身为人父，怎能见儿子的尸体，被狗啃食。
侯勋越哭越生气，哭着哭着，便朝王周扑了上去，“老夫跟你拼了！”
“我草泥马！别乱咬人！”王周连忙招架。
朱由检苦笑着摇了摇头，太不像话了！这里是尚书房，你们都是当朝重臣，怎能像街头的无赖一样？
“拉开他们！”朱由检吩咐道。
侍卫连忙上前，拉开两人。
“疯狗王周！老夫定要让你血债血偿！”侯勋高声怒斥。
“大胆！”朱由检冷声说道：“这里是尚书房，你们又打又骂，成何体统？”
侯勋连忙跪倒在地，委屈的说道：“请皇上恕罪，老臣实在是心痛啊！”
钱谦益拱了拱手，开口说道：“皇上，侯大人虽然有失体面，可皆都是因为悲伤过度。王周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老臣请皇上下旨，严办王周，还侯大人一个公道！”
张凤翼等人连忙说道：“臣等附议！”
“哎……”朱由检叹了口气，看着王周，真是恨铁不成钢。伯信啊伯信，朕是拿你当兄弟，可是你也不能太过分啊！现在让朕怎么办？你做出这种事，朕不得不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