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的青春、爱情和婚姻 第15章 如果这就算开始
作者:华昊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由于根本就睡不着,所以起得也特别早,到学校时存车处几乎没有几辆车,我先去了食堂吃了早点,吃完之后就开始漫步在校园中,“嘢呀嘿吼”的开始练声,紧跟着又围着操场开始跑步,一边跑还一边想,我要努力!我要振作!

  虽然几圈跑下来有点累了,但是精神状态却好了很多,心里也舒服了,没有了昨天那种抑郁和烦躁的心情了,我一边擦汗一边往楼里面走,忽然我又闻到了一股冷香从我的后面飘了过来,此时此刻我意识到了是谢雨帆来了,她就在我的身后不远处,也有可能离我已经很近了,如果是昨天的话,我会很快的转过身去,以我最饱满的热情和她聊天,然后尽可能的与她靠的很近的一起上楼,然后进入教室。

  但是几个小时之前我才发过的誓言,我不能自己这么快就反悔啊?抑制住自己的心情,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我当时还在想,只要我不跟她说话的话,她是不会主动跟我说话的,这也是我这些日子来的一点小经验了……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我的天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她这次主动和我说话了啊?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我们自开学以来,她第一次和我主动说话!本来一潭死水一样的心,又被这句话激起了涟漪。

  “啊!刚刚晨练完!”

  “你每天都晨练吗?”

  “没有!这不是刚刚开始吗!”

  “哦!那可要坚持住哦!”

  我们俩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去。

  进了教室之后,班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们俩顺理成章的就坐在了一起。

  “今天怎么了?一个人都没有啊?”我确实非常诧异,因为这是我第一天这么早的进入教室。

  “很正常啊!我每天这个时候来都是我自己的!”

  “啊?你每天起得这么早啊?”

  “嗯!在家里的时候习惯了!”

  “你们家是哪里的?”其实别看我们已经相处了1个多月了,我对她的了解也只限于她是南方人,以前曾经学过舞蹈,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家是广东的。”

  “广东?什么地方?”其实当时的我对广东的了解仅仅限于深圳和广州。

  “中山的!听说过吗?是孙中山的故乡来的!”

  “哦!听说过!”其实我哪听说过啊?隐隐约约记得课本里曾经学过,但是自从高考一完事之后,早就原封不动的还给老师了。

  我正要继续跟她聊,突然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紧跟着又是一阵怪腔怪调的相声贯□□---报菜名。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还有一对清蒸小鸳鸯……”

  我们俩同时回头一看,原来是包子脸和瘦子两个人进来了,我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么开玩笑,所以说也不跟他计较。

  虽说是谁都不和他计较,我注意到谢雨帆只是微微一笑就走到了教室的窗户边,看着窗外北京早晨的秋景,我当时也说不上是尴尬还是高兴,反正对他那随口说出的“鸳鸯”那两字我听得特别清楚。

  “聊什么呢?我这一来就不说了?嘿嘿!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交代吧!”说完死胖子往椅子上懒懒的一坐,“哎呦!累死我了……”

  “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啊?一般这点儿,还在窝里没出来了吧?今儿怎么了?闹猪瘟了?”我这嘴经过和他一个多月的历练也变得非常的厉害了。

  “甭废话!赶紧交代!”死胖子从书包里拿出来刚刚买的早点,一边吃一边还问着。

  “没聊什么啊!”

  “嘿!那我一进来你们就不说了,赶紧的,别让我费事!”

  “吃食还堵不上你这猪嘴啊?人家谢雨帆正在跟我介绍她的家乡呢!”

  “哦?哪里的?”

  “人家是中山的!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啊?要不然你也介绍一下你的家乡?”

  “我的家乡,好,等我吃完这口啊!”说完,他张开那张大猪嘴,没有几口就吃完了这套大饼夹鸡蛋,从口袋掏出来一块褶褶巴巴的手绢,擦了擦沾满了面酱和辣酱的嘴。

  “贼会说谁?话说常胜将军,赵云赵子龙,在两军阵前是怀揣阿斗,嗨!掌中这根枪……”这包子脸正要从书包里找一块醒木时,被我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

  “你怎么这么没正经啊?赶紧的啊!”

  “我这叫酝酿情绪,你懂什么啊?开始啊!我的家乡是湖南怀化的,是变异的故乡、是杂交的土壤…….”

  他一本正经的还要接着说,我已经乐得不行了,连谢雨帆也转过身来捂着嘴在笑,与此同时,我们俩还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就在这时我似乎已经忘了几个小时前我自己对着破烂的天花板发过的誓言了,反而倒是觉得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还是人家瘦子有涵养啊!人家一丝不苟的看着我们,好像是要说,这没有什么可乐的啊!估计他早就已经麻木了……

  就在我们继续开着玩笑时,班里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的进来了,接跟着几位老师也都进了教室,我们开始一天的课程。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激情,不管是自己的作业还是帮着别的同学一起完成的作业,我的表现都特别好,课间休息时,我们走到了楼道里透透气,大家互相聊着天。本以为靳芳不会再理我了,我对她也就放松了警惕,自当她是隐形人了。我正在和老马开着玩笑,老马以前是练过健美的,胳膊比我的腿都粗,我让他试试,能不能一只手把我给拎起来,果不其然啊!虽说费了点劲,但还是让我双腿离开了一点地面。楼道里传出了一阵欢呼……

  就在我们要回到教室时,靳芳却跑了过来,“老马,你也拎我试试!”

  老马脸一红,“得了吧!一个女孩,你说我抓你哪合适?”一句话让围观的男生都嘘嘘的开始起哄。

  我一看见她过来,我就知道她又在捉摸什么了,我真想一扭头就进教室,但是没办法了,我已经在被人群给包围了,想出去不太可能了,但是我看到了人群外面的谢雨帆了,她一看见靳芳也过来起哄时,就转头进入了教室。但是从她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其实我还是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一些吃醋的感觉的,但是我当时真的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靳芳一再要求老马,但是老马死活不从,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上课铃声响了,同学们纷纷往教室走去,我也跟着往回走时,突然被人拽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果然是靳芳。

  “干嘛?”

  “不干嘛啊!我朋友帮我弄了两张中戏95班的话剧票,今晚的,一起去吗?”

  “中戏的啊?”我们对中戏的话剧一直都有一种崇拜的心理,所以一听是中戏的话剧自然会感觉特别兴奋。

  “是啊!”看得出来,她肯定是猜透了我的心理了。

  “一会再说吧!赶紧进去吧!”

  我们俩进去时,全班除了老师没来就差我们俩了,别的同学我没注意,我只注意看谢雨帆的表情了,但出乎我意外的是,谢雨帆并没有注意到我和她进来,只是在和旁边的女生小声说着话。

  大学的课堂没有固定的座位,想坐哪都行,由于我和靳芳是最后一个进来的,自然而然的就做到了剩下的两个座位。

  哎呦!这节课把我给烦的啊!不单是她离我这么近,我还讨厌她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我宁可挨着老马那些老烟枪,也不愿意闻她这种味。我心神不宁的坐在那,耳朵里根本没听叫老师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头晕的厉害。

  这节课是台词课,由于是北方人再加上天生口齿还算比较灵力,所以在班里我的台词还算是不错的。

  那天老师要我们交的是《北国风光》这首词的朗诵作业,我们逐一上台朗诵,老师给与评价,并指出优点和缺点,我那天的表现只能算是一般般,可能是因为被靳芳熏的有点晕的缘故。

  我刚刚下来,付启明就上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上台时都是信心百倍的,但是今天却出奇的心虚。

  “准备好了吗?”老师问。

  “好了!”

  “好!开始……!”

  包子脸还没等老师把那个助动词“吧”说出来,他就开始了,真是一开场就有笑料了。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他几乎是一口气把整段的词通背了一遍,给我们的感觉就像是中学生背课文或是有些像相声里的贯口,但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的笑声,大伙都在看着老师怎么评价他,他自己在台上也显得很没有自信的等待着。

  “启明!你今天这首词朗诵的我们很不满意!你要理解这首词的含义以及□□写这首词时代背景,以及要理解词中所描写的景象,也就是说你的眼里要有万里无垠的北国风光,你要让我们看出来,你真真正正的看到了万里的雪飘!明白吗?”

  包子傻傻的看着老师,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就坐了回去,我们几个和他很熟的同学都在互相交换着眼神,意思是说今天包子脸怎么没话了?

  这时其他的同学继续上台交着作业,我偷眼一看包子,我差点乐出来,心里还在想真是头懒猪啊!本来自己就没朗诵好,还不看看别人是怎么朗诵的,他倒好,趴前面同学的椅子背上好像是睡着了……

  “好了,今天全班总体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只是个别同学还需要继续努力……”老师刚说了一半话,突然这包子站了起来。

  “刘老师!我再朗诵一次吧!”

  “包子你不是撒呓挣吧?”坐他旁边的杨波小声跟他说,但是天生大嗓门的杨波尽管是小声说,我们也都听见了,惹得班里一阵大笑。

  “可以,准备好了就来吧!”

  这次包子跟刚才可不一样了,我们都笑眯眯的期待着他“口吐莲花”。

  但是此时的包子脸却和往日还有刚才大不一样了,一本正经异常严肃的站在台上,先对着舞台前方慢慢地从左到右的扫视了一遍,我当时心里还在想,可能是老师说他视线里没有东西,他是在找万里雪飘的感觉呢!

  我们大家屏息凝神的看着他,都在期待着他张嘴开始朗诵,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当他从左往右扫视一遍之后,又开始从右向左接茬又来一遍,这时候就开始有同学小声在议论了,但是大家始终都绷住劲了,没有一个笑出声来的,我们还在想,有可能人家想把情绪酝酿的充分一些呢!

  我们相邻的同学几乎都在用眼神交流着,都在猜测他后面还会不会继续的扫视,就在我们互相还在揣摩的时候,人家包子已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扫视,而且两只眼珠子瞪得比刚才那两圈还要大,这一下我们实在是绷不住劲了,几乎是全体同时都笑得前仰后合了,我在笑的同时,偷眼看了一下老师们的表情,除了最年长的刘老师之外,那几个年轻的老师也比我们强不了哪去!

  可人家包子一看我们笑了,一副非常无辜和愤怒的表情看着我们,嘴里还得嘟嘟囔囔的说这些什么。

  “启明!好了,你先回去坐下!我给你说说啊!”我们慈祥的刘老师非常耐心的跟他说着。

  包子脸一脸愤愤不平的坐了回去,刘老师耐心的委婉的给他讲了很多很多,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这包子脸今天是钻了牛角尖了,几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快下课的时候,我就打算好了如何脱身,如何尽快摆脱这位大姐。甚至我连逃跑的路线在心里都已经画了出来。就在我正盘算的时候,包子捅了我一下。

  “下课之后,哥请你吃饭!”包子面无表情小声地说着。

  “干嘛啊?你?你请我?”我确实是十分的诧异,因为通过和包子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和一些同学都有同样的一种感觉,就是这包子脸忒抠门。他肯出血请客,不是他脑子出问题了就是要我脑子出问题了。

  包子脸没继续搭理我,而是陆陆续续的小声和周围的几个同学打了招呼,都只告诉人家一句“请吃饭”!

  下了课之后,我先去了一趟卫生间,等我回来时,包子脸还在跟刘老师探讨刚才的那个问题,弄得还没有走的同学一阵阵的嘲笑。因为他所问的哪些问题的的确确是太幼稚了。

  就在我也跟着大伙笑的时候,瘦子拉了我一把。

  “走吧!咱们先走!”他们俩住在一起。

  我们俩出了教学楼,慢慢悠悠的往住的地方骑。

  “你们住的远吗?”

  “不远!就在紫竹院那边!你呢?住在哪?”

  “咱们是两个方向,我住在北边,靠近圆明园那边了!”

  “唉……要是咱们能住在一起多好啊!那样咱们以后排练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就是啊!离咱们开学汇报演出还有多长时间?”

  “还有一个星期,现在咱班就咱一个小品,其他的除了唱歌就是跳舞,还有我跟启明的相声。”

  “你们的相声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们那基本不用准备,都是老路子了!关键是咱们的小品,我想从明天开始,咱们几个得晚上加班加点的排练了!要不然可真来不及了!”

  其实瘦子这人平时话不多,但是每每到关键的时候都能发挥出很重要的作用,不跟那死胖子似的,成天的就知道开玩笑。

  大概骑了20分钟,我们到了一个表面看起来还算是不错的招待所。

  “呦!你们住的这地还真不错啊!”

  瘦子哈哈一笑,“别光看这啊!我们还是住地下!走吧!”

  我们把自行车放好之后,我跟着他下了地下室,令我感到比较奇怪的是,这个地下室没有上次我们考试时地下室的味道,而且还非常的明亮,等我进了他们的房间后才知道,原来这是个半地下室,有一半的窗户可以看到地上的。

  “来!坐吧!感觉怎么样?”瘦子笑呵呵的冲我说。

  “不错!真不错!比我住的那破地方强多了!”

  “我们这还能自己做饭呢!你看!就在上面!”

  我顺着瘦子手指的方向,往窗户外看去,隐隐约约的能看清楚是一个小棚子,里面有一套简单的灶具。

  “你们这多少钱一个月?”我当时真的有想法把我那边的退了,跟他们这一起住,因为这的环境比起我那实在是强的太多了。

  “一个床位450块,我们这个屋子一共住着4个人,还有两个是在舞蹈学院上学的。”

  “哦!还可以啊!”我当时一听这价格还有这么多人合住,我也就没再继续往下问,450元对我当时来说却是太贵了,而且还是跟这么多人合住,像我这种从小独惯了的人来说肯定不适应。

  我们正聊着,就听见楼道里面一阵杂乱的声音,知道是包子领着一帮人来了。当我听到脚步声时,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心里一缩,心里在想靳芳会不会也跟着来啊?她今天还约我一起看话剧呢!哎呀!我刚才怎么也忘了问瘦子,靳芳来不来了啊!要是提前知道她也来的话,我早就溜了!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我都没敢往门口去看,就在屋里面坐着,随意拿起一份破杂志在那翻看着。

  “大家随便坐啊!这就是我们的陋室!”包子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那种语气。

  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先从他们的脚部看起,然后才逐渐的抬起头来,还好!还好!今天算是幸运了!只要没有靳芳的出现,我的心算是静了,但是此时此刻我又不禁想起来了谢雨帆,心里还在想,为什么这死胖子没有把她也一起叫上啊!?

  一共来了7位同学,我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味来,原来包子今天叫来的都是班里台词比较好的!我说呢!这个死胖子肯定是有事相求,否则他不能这么大方啊!

  大家进来后都没有闲着,他们拿出来买好的菜,有摘菜的,有洗菜的,反正是大伙忙的不亦乐乎!掌勺的大厨当然是包子了,给我们做了几个地道的湖南菜。

  简陋的环境加上不是太讲究的饭菜,我们却聊得非常开心,多年以后,当我们这帮同学再聚在一起的时候,时过境迁,环境不再是简陋的半地下室,饭菜也不再是自己做的经济实惠的小炒,但是我们彼此之间真的已经很难找回当初的感觉了。

  就在我们正吃着的时候,我的呼机响了,我一猜就是靳芳,所以根本就没想给她回电话,我刚看完,没过2分钟呼机又连着响了3遍,这一次我连看都没看。

  “这是谁啊?准是哪个小姑娘吧?叫来大家一起吃吧!”包子脸一边喝着一边用他那油滋滋的猪嘴说着。

  “废话!可能是呼错了!”我一边看着呼机,一边把呼机调成了振动。

  大家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当然主题思想就是今天包子的朗诵,我此时却已心猿意马,总是感觉腰间的呼机在震动。还是瘦子心细,似乎看出来了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瘦子问我。

  “没有!”我含糊其词的答应着。

  “楼上就有电话,你回一个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楼上就有啊?”

  “就是刚才咱们进来的时候,有一个服务台,知道吗?”

  我心里想着还是回一个吧!要不然靳芳真的能没完没了的呼我,于是我答应着就上楼了。

  到了服务台,我再一看呼机,有两个号码呼过我,还有一个呼台留言。

  先回第二个电话吧!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准知道靳芳会以别样的语气来冲我一通讽刺挖苦。虽然这样,但是我的心还是紧张的砰砰乱跳。电话拨通之后,一直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我的心跳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再听听呼台的留言是什么吧!这一次果真让我猜对了,就是靳芳给我留的言,大致的意思就是话剧明天还会有,让我务必去看。

  真是废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呗,非得呼我干嘛啊!好了!这下我放心了!放松了心情,一溜小跑的下到了地下室,我也加入了教育包子的行列,虽然大家基本上是以讽刺挖苦为主,但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交流方式,我们习惯了,包子也早已适应了。

  大概十点多我们才散伙,大家各自回家,一路上心情还算是很不错的,首先今天暂时摆脱了靳芳的纠缠,其次今天似乎与谢雨帆有了一点的亲密接触,想到这里我不禁嘻嘻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