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柳临私塾到现在，这问题被人提了一遍又一遍，赢子媗的眉头也皱了一次又一次：“长进自然有，可是依旧不上台面。”
赢旭品茶的动作缓了缓，他放下茶杯：“子媗，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大不了三年后，我们再来一次是不是？而且，我们既是皇族，就注定会比常人多些特权，实在不行，母后也可出面送你入灵山。”
“若生在寻常人家，大不了就每隔三年一次又一次地去尝试，可这一次我不像三年前一样是隐姓埋名地参加灵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我如果依旧表现平庸，丢得是赢氏皇族的颜面。你说请母亲出面送我去灵山，这个偷懒法子我早就有想过，但若真的用此法子进到灵山，其他四国皇族会怎么想，五国百姓又怎么会拥护爱戴如此不堪的人为帝君。”赢子媗唤绿珠倒了两杯酒，“这事今晚就不提了吧，难得和大哥一叙，我们喝酒谈趣事。”
赢旭同赢子媗讲了近来宫中趣事，顺便也提到了三皇子赢皓的未婚妻陶雅芙。陶雅芙是陶氏家族外支的新主母。陶氏家族共五支，除去皇城的陶家族长，其余四支分别于红岭、西旱、盛饶、伊谷。而这陶雅芙是分散于伊谷的外支新主母，其父母虽都是陶氏家族中及不起眼的人，陶雅芙却靠着自身能力从名不见经传的贵阁小姐，成了伊谷陶氏的主母。前两年回昱临皇城见过陶氏族长后，族长极其喜爱这外支的族人，便将她留了下来，如今帮着处理陶氏家族的族内大小事，以及陶家产业。
“那三哥是怎么认识陶雅芙的？”
“算起来也是偶然，母后每年邀请皇城中的优秀才女进宫赏花，才女们纷纷各展才艺，那年陶雅芙第一次入宫，却是众女子中最为出色的，也不知你三哥是不是那一次就相中了她。”
“这么说来三哥和陶雅芙是两情相悦的？”
“你们一个个成日里都把崇尚爱情挂在嘴上，父皇难不成还为难你们？”
“说起来我们的确没有大哥懂事。”赢子媗想起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情忍不住笑出声来，“还记得小时候我同四哥老是闯祸，多亏有大哥帮我们圆谎。”
“虽然我是帮你们圆谎了，但其实父皇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是舍不得罚你们罢了……”
与赢旭畅谈间，也逐渐忘了烦心事，窗外月色如水，可上床后的赢子媗却辗转难眠，原以为自己可以暂且不提不想，怎么反而越发惆怅了？
脑海里浮现青白色半月面具，一袭青衣，穿着素雅风流，却没有五国明显的特色，他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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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粥小菜，配上精致点心，都是按照嫡长公主的喜好所准备的早茶。
“父皇母后，女儿特意早早起床，来给你们奉茶请安。”赢子媗从绿珠手中端着的木盘上一手一杯拿起香茗，分别为昱临王和皇后呈上。
“你呀，三四岁时就把五国礼仪学得有模有样，现在反而是越来越随意了，是师父教你如此奉茶的？”昱临皇后见女儿一如既往的淘气模样，忍不住笑道。
“师父教的自然好，可这里不是没有外人吗，想来父皇母后，见到女儿真像名门闺秀一般奉茶请安会不习惯，女儿便还是按照自己该有的样子来奉茶。当然了，若父皇母后想要看正统礼仪，女儿也可重做一遍。”
赢子媗说罢，双手作揖，双膝下跪，行了大礼。
昱临王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快起来吧。”
“昨日路途疲惫，想来你昨晚一定偷喝了不少酒，快来喝点清粥，暖暖脾胃。”皇后踱步至餐桌边，为赢子媗盛了碗粥。
“母后真好。”赢子媗跟着入座，“对了母后，哥哥们和小妹呢？”
“今日你来得早，你几个哥哥晚些都会来。熏儿受了些风寒，这几人遵医师的话在房里养病，你二哥是这次的皇家裁判官，正在尚阳为灵选的事情做准备。”
赢子媗正准备继续和皇后絮叨，瞧见昱临王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父皇，您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昱临王走至餐桌边，与皇后对视后，将一锦盒递给了赢子媗：“子媗，此物你收好。”
赢子媗好奇地打开锦盒，笑容在脸上凝住：“聚灵珠，父皇为何要把此物给我？”
“聚灵珠能帮你在短时间内增大气力、汇聚灵力，你的五艺，也可借此长进。”
“但聚灵珠只有佩戴时，能帮我增大气力，灵选是不允许佩戴的。”
“你不知晓的是，聚灵珠可熔炼后服下，服下后有同样效果。”昱临王在桌边坐下，“聚灵珠罕见，寻遍五国也找不出几颗，年初，灵山仙师将此物赠与朕，如今你回来了，朕自然要将此物赠与你。”
“……仙师把聚灵珠赠与您，是希望保父皇灵力，您现在给了我，若他日需要，怎么办？”
“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如果聚灵珠能让你通过灵选，这比什么都重要。”
锦盒拿在手中似有千金般重，赢子媗抿了抿唇，郑重道：“谢父皇，女儿定不会让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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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外皇家比武场上是五国射手、骑士、剑客在比较。
宫内修行场上，赢子媗一人在练习重剑。她有一把看似中型重剑，实则极轻的羽剑，是三年前灵选失利后，柳然鼓励她，为她量身定做的剑。
平日里练习，赢子媗常用羽剑，柳然说过，她的手势站姿，以及出剑方式、速度，都是上流水准，只是因为视力因素，在与人比较是会落下风。
灵选中只能用灵选院准备的重剑，如果服下聚灵珠，那么用重剑就不再是问题，现在要弥补的就是视力上的不足。
此次比赛中用到的赛服是柳温亲自设计，他特地将赛服上几个要害处换做鲜艳红色，如此一来，比试中只要集中注意力，击中红色，那就好办了。
“听绿珠说，你用完早茶就来这了？”赢羽不知从哪提前弄来赛服，竟已经穿上，“我来陪你练练。”
“这赛服你是从哪偷来的？”
“设计稿都有了，可还需要偷衣服？”赢羽随意挑了把剑，进入修行场，“父皇已经将聚灵珠赠与你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
“既然已经拿到，还不快送去熔炼？服下后再进行训练，你的五艺皆可突飞猛进。”
“我还在想究竟要不要用。”赢子媗说着做了个准备出剑的姿势。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每三年灵山都会赠与我皇族贵重之物，以此来保昱临国根基，父皇是这二十年来唯一从灵山出来的仙师，但他这二十年来忙于政事，无多少时间继续修行自身灵力，靠着灵山仙物才保其灵力。没有这聚灵珠，如果这三年内，五国躁动，有叛乱者出现，怎么办？”
“都说你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父皇是靠着灵山仙物稳坐王座，那五国百姓能臣服于他吗？”
“你说的不错，可这聚灵珠若真的被我用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聚灵珠所聚灵力，因人而异，若是灵者、仙者用之皆可凝聚灵力，提升其修为，但如果只是平凡人用之，最多不过增强气力，凝练一时灵力，若使用者气量不足，数月内，凝聚起来的灵力将会散尽。
“到底是你身负压力太重，变得越来越优柔寡断了。”
赢羽并未使出全力，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已过数十招。就在赢子媗翻身想要使出另一套剑法时，不知从哪横空飞出一道厉鞭，狠狠抽打在赢子媗握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