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魂江的东面地属伊谷,而西面汇入青江,地属昱临,而牧马族常年游牧在这一块地域,这块领土算是昱临默许牧马族游牧的,路丘的探路士兵就算是发现了这里的缺口回去禀报了,此处缺口也不能建设城墙。”
“这里的土地属于昱临?”赢子媗微微蹙眉,不解道,“昱临主国土地更靠近北面,这里是伊谷与牧马族的交汇处,为什么会有一块土地是属于昱临国的?”
姜丘逸欲言又止,赢子媗见他久久不回答,侧过脸去看他,两人本就后背贴前胸,赢子媗的唇瓣划过姜丘逸的脸颊。
姜丘逸原本还在想着要怎么回答,赢子媗意外的碰触,却似一股电流般,又一次触动了他的心弦,赢子媗连忙转会过去,低下了头,问题什么的一时之间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跟着牧马族十几人的队伍前进,夜色降临,北风尽情萧瑟,席卷广袤草原。
冰雪草原之上,毡帐连成长长一道,黄晕灯火,照亮一小片白茫茫的雪原。
“给两位客人准备一间毡房。”
“等一下……”怎么只是一间毡房。
巴图听见赢子媗的声音,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我……”但是眼下是夫妻身份,住在一间房也是正常的事情,况且牧马族此刻的情况也不是随便就能再多准备一间毡房的,“没……没什么。”
“今晚夜已深,两位想要赏雪景就等明早日出吧。”
“嗯。”
巴图下了命令之后,便有两位女子领着赢子媗和姜丘逸前往他们所住的毡房。众人对巴图的态度,可见其在牧马族中身份尊贵,认识这样一个人,对之后深入牧马族内部是个极好的先机。
毡房内有炉火取暖,赢子媗和姜丘逸走进毡房后才觉得温暖一些。草原外寒风凌冽,毡房内炉火温暖,偶然体验这样的生活,还是很不错的。
“两位行了一路一定都累了,稍等片刻,我们会为两位准备晚餐。”
“谢谢。”
两位女子走后,就留赢子媗和姜丘逸在毡房内大眼瞪小眼,赢子媗绕着毡房转了一圈,小小的一张床,一人睡都有些拥挤,更何况还要两人一起睡。
见赢子媗一直盯着床看,姜丘逸笑道:“放心,那床是你的,我睡地上。”
赢子媗低头看了看地面,虽有毡毯垫着,但眼下天气寒冷,睡在地上且不说不舒服,很有可能还会受寒。
赢子媗一脸犹豫的模样,姜丘逸看在眼中,忍不住调戏道:“当然了,娘子愿意的话,我们挤一挤还是能睡下的。”
赢子媗没好气地瞪了姜丘逸一眼,嗔怒道:“你想得美。”
牧马族盛情待客的传言并非虚言,虽然此刻他们有着捉襟见肘的局面,但是有客人到来,却还是备上了好酒好肉。
“现在的牛肉,大多是入秋前腌制保存的,两位下次若再来玩,定要尝尝我们这儿的烤全羊。”
“我听闻牧马族人到了冬季急缺粮食,你们其实不必为我们准备这么丰盛的晚餐。”
“巴图将军交代过,要好好招待两位。”侍奉在旁的紫衣女子叹了口气,“两位不是伊谷国人吧。”
赢子媗摇了摇头。
“但两位既然是从路丘来的,一定听路丘的百姓说过我们牧马族入冬后就常常进到路丘”女子犹豫了一下,道,“……强取钱财和粮食。”
姜丘逸故作不经意道:“的确有所耳闻,我们夫妻二人途径此处游历,听过不少伊谷百姓抱怨此事。不过据我所知,牧马族早几年一直与伊谷交好,为何这几年你们会不顾与伊谷国的情谊,屡屡闯入路丘呢?”
“还不是因为伊谷的公主……”
紫衣女子的话说到一半,被另一位一直不言语的白衣女子打断:“这些是牧马族与伊谷国的事情,两位既不是伊谷人也不是牧马族人,还是不要知道这些事情了。”
白衣女子使了眼色,紫衣女子附和了几句,俩人便退出毡房去了。
“她们似乎不太想提及此事。”赢子媗望着门口,寻思着方才女子说到伊谷国公主,“这件事会和伊谷国公主有什么关系呢?”
“伊谷国不止一位公主,不过这件事能和公主有什么关系?”姜丘逸陪着美酒尝了一块牛肉道,“不过这牧马族的黄牛肉当真是美味。”
“你现在还有心思品尝这些东西。”
“民以食为天,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事情,解决问题,不是吗?”姜丘逸说着,替赢子媗满上了一杯美酒。
赢子媗看着杯中酒,道:“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不如这几日就找机会取到族长的血液?”
“正有此意。”姜丘逸看着赢子媗,“带你的视力恢复,就有机会突破五阶灵穴,到时候,即便是师兄师姐也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说不定明年开春你就有机会进入灵山。”
“突破五阶灵穴意味着有更大的机会进入灵山,可我进入弑灵院一年都不到,论修为也不及师兄师姐,还是要再等上两年吧。”
“两年的时间,五国的格局都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难道不希望早些回到昱临,协助你父皇吗?”姜丘逸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当时的赢子媗并没有听明白。
“父皇有几位皇兄协助,我眼下唯一的使命就是进入灵山,得到天下百姓的认可。”
“子媗……如果,我是说如果……”姜丘逸欲言又止。
“你想和我说什么?”赢子媗还未见过姜丘逸吞吞吐吐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五国七蛮再次发生战乱,我们两国兵戎相见,到时候,我们还能像现在这般吗?”
“战乱?你是觉得我父皇的统治有何不妥吗?”赢子媗从未想过当下的太平盛世,还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乱。
姜丘逸放下筷子,望着赢子媗,郑重其事道:“不论一个帝王有多杰出的统治才能,他的统治都会存在缺陷,我并非是要指责你父皇,只是想问问你,如果有一天,战争横在我们之间,我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