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熏嫒说完早已经躲到姜丘逸身后去了,姜丘逸竟然还很是配合地拦住了赢子媗的去路:“童言无忌,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孩子计较。”
“谁让她乱说话的。”赢子媗面颊泛红,赢熏嫒还故意扮起鬼脸来。
“我其实不介意熏嫒这么叫。”姜丘逸此时笑得格外有长者的风范,倒真有些姐夫的样子。
“……”赢子媗也算是能说会道的人,可每每遇到姜丘逸她常常无话可说,谁叫他的脸皮能如此之厚。
赢熏嫒离开前,靠在赢子媗耳边小声道:“熏嫒长大了也想同姐姐一样,能遇到丘逸哥哥一般的男子。”
姜丘逸见赢子媗望着门口出神,走到她身旁,问道:“熏嫒同你说了什么?”
“不告诉你。”赢子媗向旁边走了两步,问伺候在旁的丫鬟:“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了吧?”
“回公主殿下,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赢子媗看了一眼姜丘逸,道:“那我先去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还是同歆婷她们待在为客人准备的大殿吧,万一遇到禁卫军,误抓了你就不好了。”
“你这是担心我?”
赢子媗没回话,转过身后,绝美的容颜上浮现淡淡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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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熟悉的大路走向御书房,御书房外此时有两位等待觐见昱临王的大臣,见到凤灵公主,纷纷跪拜。
“起来吧。”赢子媗与两位客套了一番后,昱临王的贴身侍卫便请了赢子媗进去。
“臣女拜见父皇。”
昱临王放下笔墨,抬起头来,看向赢子媗,而后微微偏头,示意赢子媗随意入座。
“听说你前几日去了伊谷,事情可解决了?”
“……”原本赢子媗还想要先讨到封地再同父皇将此事,没想到父皇已经知晓此事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父皇,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赢子媗遂将解决的方法告知了昱临王。
“你要用自己的封地去帮牧马族人?”昱临王沉思片刻后道,“你的受封地之前就已经拟定好了,现在要再加进一处……”
“我可以不要其他封地……”
“胡闹。”昱临王肃然道,“封地启是你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的。”
“女儿不解,父皇既然早已经知晓伊谷和牧马族之间的事情,我昱临也完全可以帮他们解决此事,为何这几年却一直置之不理?”
“昱临虽是主国,可没有必要替其他国家解决边疆问题。”
“可既然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为何不帮呢?”
“此刻你代表的是弑灵院,自然可以出手相助,可如果将来,你继承了大统,难道还像现在这样,通过牺牲本国利益,来帮助他国吗?”
“不论是作为弑灵院的弟子,还是作为昱临国的子民,亦或者未来的统治者,我都会倾尽全力,去维护昱临大陆的繁盛和平。”
昱临王本是性格柔和之人,但高坐皇位让他不得不以肃然伪面,对待臣子他可以皇权压迫,但对待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他只能以一个父亲的方式,语重心长地开导。赢子媗此时说的一番话,已经有了仁君心怀,仁慈心怀,却也是一个帝王的致命弱点。
“你能如此想,甚好,只是疆域封地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如果你仅是为了帮助牧马族而要求朕将封地赐予你,即便朕答应,大臣们也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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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一向宠爱自己的父皇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自己的要求,可结果却并非如此,父皇所说,赢子媗全然明白,可心中还是不免烦躁。
大皇子赢旭自不远处走来,一眼便瞧见从御书房出来的赢子媗:“听赢羽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玩笑话,数月不见,你的变化很大。”
“大哥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哥知道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吗?”
赢旭摇了摇头:“你自然不是因为想家回来的,这次回来应该是和历练任务有关?”
“大哥总是能把事情看得很明白。”赢子媗看了御书房一眼,抓住赢旭,“你现在有空闲吗?”
“怎么了?”
“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大哥。”
赢子媗拉着赢旭直接回了清媗阁。一路上将自己希望得到封地的事情告诉了赢旭。
“你想要这块封地自然不能用这个理由,不过即便你没有用这个理由,以父皇的本事,你也瞒不了他。”
“所以我就直接实话实说了呀。”赢子媗无奈地摊开双手,“牧马族族长和妫婍公主的事情是感情上的事,一天两天解决不了,所以牧马族和伊谷合约的事情只会越拖越长。如果我出面解决了这件事情,也是卖了人情给伊谷和牧马族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想说借这个办法为将来的统治打根基?”
赢子媗的茶喝到一半差点没喷出来:“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尽快解决眼前的问题。”
“依我之间,你完全可以这么想。”赢旭在赢子媗身边坐下,“子媗,你从小性情温润,但是你必须知道,野心和残忍这也是你应该具备的。你完全可以告诉父皇,你今天决定帮牧马族和伊谷就是为了他日能够更好地统治他们,而不应该是为了解决问题而帮忙。五国之间利益纠纷不断,你若是优柔寡断,昱临大陆的主国明日就可能变成他国。”
“……我不认为一个仁君无法统治五国。”赢子媗不能明白赢旭口中的野心和残忍,“父皇难道不是仁君吗?”
“对于我们而言,对于昱临的百姓而言,父皇自然是仁君,可是几年前经历过七蛮之乱的将士可不会这么认为,当年的屠城,换来今日的太平盛世,当年别人眼中的嗜血帝君,是今日娱昱临大陆的圣贤统治者,这一切都说明残忍与仁德并行,才是一个真正的统治者。”
赢子媗没有想到往昔温润如玉的兄长会说出此番话,她并不否认他所说的极有道理,但也并不同意,一个真正的统治者就应该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