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卷十

　　216南行

　　冷风一行三人摆脱了地面上的几伙打劫者，正在天上飞行时，整个天空渐渐阴了下来，他们不知不觉进入了一大片积雨云团。前方路上云雾弥漫，西南方向好大一片区域全是雨云，迷迷蒙蒙，好似正在下雨。冷风想减速，却已经来不及，忽的撞入浓雾里，才发现，前后左右都湿湿呼呼的，他们都被雨云吞没，不知道太阳是在哪个方向，他们搞不清前行方向是否正确，于是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从西南方向迎面而来的是一片积雨云，那团积雨云体积相当大，很快把他们吞没，他们三人陷入雨云里边，上下左右全都雾气腾腾，想摆脱却一时无法找到出云的路，雨云里边水气充沛，整个一个大水气泡。冰凉的雨云水汽湿呼呼，弄的三人浑身都湿淋淋的，只过了一会儿三人就浑身都湿透了，他们前后左右都是这种湿呼呼的雨云，连鼻子尖耳朵眼都向外淌水，菁菁和蓝蓝都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两个女孩连连喊叫：太冷了，冻死了--冻死了

　　冷风安慰她们说：咱们飞到云层上边，就能看见太阳了。

　　菁菁和蓝蓝却不同意：师傅，我们不想向上飞，越往上越冷，咱们最好先找个能躲雨的地方。

　　冷风看着身旁迷蒙飞舞的乱云，朝地面降下去，降低高度后，他说：到处都是大山，上哪儿能躲雨？

　　果然，下边乱云飞渡，绿野茫茫，密雨斜侵，草木尽沾，想寻个能躲避风雨的地方难上加难。

　　蓝蓝眼睛尖，手向前一指：

　　师傅，你快看，前边好像有个镇子。咱们下去歇一歇。冷风也看见，在不远处的群山之中，隐约，出现了一个大的集镇，

　　三人降下云层，雨似乎小了一点，一路碎石的山路上少土也少泥，走起来不沾脚，冷风从乾坤袋里取出两把伞，递给两个女孩：

　　打上吧，淋湿该感冒了。

　　菁菁和蓝蓝都接过伞，打开后遮在冷风头顶，她两一起说：咱们同时打，都遮住了。

　　他们行走时看路两边植被与北方大有不同，北方已经入秋，草木枯黄，落叶纷纷，一派萧杀景像。

　　这里却是依然满眼葱绿，漫山遍野林木苍翠，绿竹长满山岗，正所谓：天气常如二三月，枝头花开四时新。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最适合老年人养老之所。

　　这里的植物也有许多与北方不同，不管什么树，都爱开花，一年四季开着不同的花，由于季节并不分明，梨花，杏花，虽然不多，却是特别爱开花，有的时候一年开上两回，三回，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树上结着大大的芭蕉，有的树上长着密密麻麻的黄果，在雨雾中他们三人漫步前行。欣赏着路边的美景。

　　拐过一片树林，前边传来乱糟糟的喊叫声，其中有哭喊，也有怒骂，还有干活时的号子和吆喝声。

　　那些哭喊，那些怒骂，还有皮鞭抽打在人身上的钝响，那些不谐调的杂音，一下子把他们心情破坏了。

　　听声音，不止数十人，乱糟糟的七吵八嚷，好似施工工地，

　　是谁？如此大雨天也不歇工，还在催人干活？

　　再前行几步，又拐过一片树林，才看得出，这里果真有一处建筑工程工地，许多衣衫襤褛的人冒着大雨在干活，一些监工的披着蓑衣，手挥皮鞭，抽打着在雨中走得慢的人。

　　他们行得再近些，有背着大石头，扛着木料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侧身让出路来，站在路边，看着这些劳动者艰难的迈步，冒雨前行。监工者的皮鞭时不时落在他们背上肩上。

　　一个十五六岁少年和一个头发花白老人步履蹒跚，抬着一根粗大木料，亦步亦趋，从远方山坡走过来，到得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那少年脚下一滑，身形不稳，踉跄着跌倒，扛着的木料滚落下来，差一点砸着后边老者。二人都跌坐在地上泥水里，任雨水从头上淋下。

　　他们二人还没站起来，一个监工的走过来，手中皮鞭劈头抽下，那个老者用手去挡，皮鞭抽在他额头，一道深深血痕，留在额角。

　　冷风没来得及说话，蓝蓝早就按捺不住，大喝一声：

　　住手！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他们干活跌倒，你不去把他们扶起来，还用鞭子抽，你还是人吗？你长人心了吗？

　　蓝蓝伸手抓住了抽过来的皮鞭，那监工没想到有人敢抓他的鞭子，没留神，鞭子到了蓝蓝手里。

　　那监工突然被夺走皮鞭，却看不清附近有人，见他面前只有一团黑雾，声音就是从黑雾中传出来，他怕得不行，连连后退，嘴里喊着：见鬼了，见鬼了--他连滚带爬，溜跑了。

　　其它监工见这里出现诡异情况，以为有鬼魂出来索命，也都吓得一个跟一个，全都溜了。

　　看监工们都跑了，菁菁走过去，露出黑衣身形，招呼雨中干活的人：都过来，歇歇吧，这大的雨，淋病了还是自己糟罪。

　　几十个干活的看监工的跑了，都到这里来避雨。

　　冷风和他们攀谈起来，他们说他们都是东川土司统治下边的娃子，娃子就是奴隶，没有人身自由，只能干活，不给工钱，还要挨打。

　　你们的土司对你们怎么样，

　　说起这个话题，在场的所有娃子都左看右看，不敢说话。

　　蓝蓝现出身形：你们不要怕，我们是过路的神仙，专门替受苦人申冤来的，你们想说什么土司也不会知道。

　　听她这样说，大家才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诉苦，他们说，这个土司叫岩嘎，最是凶恶无比，这方圆几百里大小十八个山寨都归他管，就连十八个寨子的头人，也都受他的气。

　　他收的租税一年比一年重，人们一年到头所得的一点都让他收走，他自己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娃子们只能靠吃野菜过日子，大家都快活不下去了。

　　家里没有地没有产业的也得交税，哪怕打猎得来的，砍柴得来的，也得交给他，不交的话他就让抓人。抓来给他干活。离死就不远了。

　　看见长得好一点的女人，他都要弄到手，没有一个能跑掉，谁要是犯在他手里，砍手剁脚算是轻的，重则要掉脑袋，这里天高皇帝远，土司治下地界，不受朝庭法律约束，杀死个人没人会追究的。

　　这个工地，上百给他干活的人，都是交不起租税的，冒雨也得干，给他在这里修新的土司府。

　　您是神仙？救救我们吧--

　　冷风想不起来这事该怎么办，负手而立，站在那里只是沉吟着。反倒是菁菁和蓝蓝两个女孩儿，最见不得别人眼泪，对他们说：

　　你们太苦了，我们一定会帮助你们，让这个土司滚蛋，给你们派一个新的土司来。派一个好的来。

　　菁菁信誓旦旦，安慰着这此衣衫褴褛的人：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替你们出头，不让你们再受苦。

　　离开了那片工地，两个女孩一步三回头，看着那些在雨中挣扎的可怜人。她们的眼中也滚满了泪水。

　　蓝蓝说：师傅，茫茫苦海，何处是岸？你就忍心看着他们被折磨死吗？你想个办法帮帮他们，这个样子下去，他们真的没有活路了。

　　冷风沉思着说：你们把这事想简单了，中原所有地方早就废除了奴隶制度，这里还有娃子，可见土司制度多么反动，他们就是一方恶势力，中央政府对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土司不是朝庭任命的官员，他们是世袭的，一辈传一辈。他们只要每年向中央政府向征**一点税负，想干啥就没人管。他们的根扎得很深，省里官员都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别说咱们一个过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