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带着宫九颜落在南离域大山深处,大山深处云雾缭绕,青山碧草,雾水挂珠,天然一段风韵。
南离君站在观星台前,自顾自道:“帝星陨落,冰龙归巢,看来帝都已经平静了!”,“君上!左府司说看到军神战车落在无尽森林,怕是军神王城到南离来了,我等要不要去迎接?”侍卫恭敬道。
南离君许久没有发话,帝都的事,他不想参与,至于与姬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为敌,更加是不愿了。南离域与沙原域一直以来都是六域之中最为穷苦的两域,也唯有这两域,想要成为君主,全凭实力,毕竟是没有哪一个大家族愿意将族地设在穷乡僻壤之地。他自己也是胸无大志,治理南离他已经头疼无比了。
云雾深处,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摆弄着药草,男子一身白衣,气质出尘,不经意间手却被刺扎伤。“昆野?”年轻人收手皱眉道,身形消失在药圃前。
男子落在巨龙面前,巨龙把宫九颜团在中间,自己却沉沉地睡着了。冰霜巨龙玄鳞一般是不会离开昆野,应该是昆野命它前来,只是昆野命它前来,送来的却不是其他什么,而是一个七八岁浑身是血的小孩。
“昆易应该十多岁了吧?”男子低声喃喃道,这孩子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昆野若是要我救他,必然该亲自送来才是,就算没有亲自送来,至少也该有人托句话才是。男子感觉事情似乎不简单,将宫九颜抱起,走进了雾中。
“宣儿,你先去采些治外伤的草药,再去打些热水来!”
“师傅,他是谁啊?怎么全身是血啊?难道又有妖兽要来了?”
“快去!”男子解开宫九颜衣服,开始给宫九颜疗伤。
时间一天天过去,男子医术果然不凡,宫九颜身上两月未愈的伤在几日之间便几乎全好了,只是人却是躺着没有醒过来。
“师傅,我给他把过脉了,脉象如奔腾大江,灵力也是极为高深,但是,他怎么还是不醒啊!”一个和宫九颜年纪相仿的小孩好奇道。
“宣儿,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病痛都可以治,他的这种就在其中之列!”男子缓缓道。
“师傅,你不是常说,只要医术足够高,即使是死人也可以救活吗?”
“但是为师没有那么高的医术!”男子略微叹道,转身走了出去。
大圣者满脸倦容,走下马车,缓步踏进黑雾。“你不要跟来!”夫子转身吩咐道。
“丞相师尊!”男子站在雾中恭敬道。
“为师早已经不再是丞相了!”
“师尊永远是丞相!”
“好了,元一,为师一路奔波,你还打算让为师一直站在这里?”夫子苍老的容颜上溢着丝丝笑意,昆野早已经告诉他,只要宫九颜能活着离开帝都,其他的都不重要。
“师尊此来是为了玄鳞带来的那个孩子吧?”姬元一将夫子引入山中问道。
“嗯,他是你宫越师弟的孩子!”夫子停下道,宫越与他们家的恩怨夫子深知。
“师尊为何停下?”
“你就不怪宫越?”夫子问道。
“怪?”姬元一轻叹,“我如何怪他?只怪烟儿……罢了,不说了,师尊。”
两人行了不久,就到了山中的几座木屋前。木屋低矮,却别具一格,装饰斐然,气韵天然,别具一格,想必主人也是别具匠心。
看到宫九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夫子眉头紧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以你的医术,也没有办法吗?”夫子问道。
姬元一摇了摇头,“师尊,他这个不是一般的病,他的病只怕药石难医!”
“如此,我便带他下山吧!多谢你几日的照顾。”夫子面无表情道,姬元一师从药圣,深得其真传,如今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药石难医者,莫过于心病,若说是八岁的宫九颜有什么心病,夫子更愿意相信姬元一对往事心存芥蒂,不愿救宫九颜。
“师尊!师尊!”姬元一阻止道,“非是徒儿不愿医治,实在是无力回天……”
“为师知道,为师只是去另寻明医!”夫子步履蹒跚,抱起宫九颜,眼看要离去。
“师尊,且听徒儿细说。”姬元一接过宫九颜,放回床上。
“师尊,你可能以为徒儿是在故意刁难,或者是不愿救他,但是我与宫越生死兄弟,无论如何,我岂能不救他孩儿?”姬元一解释着,知道夫子心中有气,又给夫子递了一杯茶。
“师尊,他身上的帝君圣印被抽离了!”姬元一扒开宫九颜的衣服,胸口上的纹路变成死寂般的淡淡灰色,几乎要消失了。
夫子惊的坐起,紧紧的盯着,老目含泪。“帝君圣印如何能被抽离?”姬元一脸色微微一沉,挥手间整个屋子被布上一层结界。
“师尊,帝族的古籍上,被抽帝印的人已经不止一个两个,他应该是被带去祖帝祭坛强行抽离帝印吧!”姬元一缓缓道。
“自古以来,祖帝祭坛抽离帝印的人,都是罪大恶极,不配成为帝君之人。你相信一个八岁的孩子会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夫子颤颤巍巍驳斥道。
“只是,除此之外,徒儿曾经纵观帝族古籍,甚至是秘典,没有其他抽离帝印的方法。”姬元一回道。
夫子老泪纵横,枯瘦的手颤颤巍巍,都快握不住茶杯了。
“徒儿之所以救不了,换成任何人都救不了。他不但被抽走了帝印,还被抽走了一缕魂魄。”姬元一说道,“人都是有三魂七魄,他少了一缕魂魄,徒儿也无能为力!”
“少了一缕魂魄!”夫子喃喃道,手中茶杯里的水波澜激荡,溢出杯来。
“帝族古籍记载,被抽离帝印的人,先是昏迷,数日以后魂消魄散,回归天道。或者百日之前醒来,醒来时,呆呆傻傻,甚至是……不似人样。”姬元一缓缓道,夫子对于抽离了帝印也是有所耳闻,一直以来对宫九颜也是严以约束,不敢有丝毫放纵,只是如今……
夫子手中茶杯砰然落在地上,整个人仿佛都变得更加苍老。
“若是抽我魂魄,可能救他?”夫子问道。
“师尊!”姬元一惊起,而后道,“师尊,每个人魂魄都是不一样的,怎么随意抽魂救人,况且,徒儿也不会那些抽魂的邪术!”
“罢了!罢了!”夫子叹道,随即起身,想要抱着宫九颜离开。
“师尊何必要太执着?”
“他既然拜我为师,我怎能看着他如此遭难?”
“就像师尊当年救我一样吗?”姬元一问道。
“不论是他还是你,只要是我弟子,为师总还是要试试!”夫子像是恢复了平静,又好像是下定决心反抗命运。
“师尊,徒儿没有说不能治好他?”
“……”
“师尊,徒儿只能保证能让他醒过来,至于其他的徒儿就不敢保证了。”姬元一看着夫子缓缓道。
“其他的不敢保证……?”
“师尊,他少了一缕魂魄,能救醒,已经是逆天施为,徒儿也未曾救过少了魂魄的人。”
“看你迟迟不远说,莫非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师尊,要救他,需要无尽森林中心的烁魂草,徒儿只在古书上看过,有没有还不知道。生灵木在帝都帝宫。龙血的话,找玄鳞取一些就好,生之莲华,在沙原域圣殿之中。”姬元一缓缓吐出,烁魂草,生灵木,龙血,生之莲华,无一不是旷世奇珍,要得一件,已难如登天。
烁魂草,传闻长在无尽森林中心处,传闻那里古代帝君征伐异兽,葬天周将士无数,所谓死为之生者,那个地方就是传说中生长烁魂草的地方。生灵木长在帝宫,且是在九重帝宫的第七重的花园之中。只有帝君登基,九重帝宫才会由帝君亲自开启,如今帝宫未开,只有第九重现世,如何取得生灵木。至于生之莲华,传闻沙原域西漠之极的无变沙漠之中有一空中圣殿,殿中有一莲池,莲花开而不败,生之莲华便是莲花上的一道光晕。
夫子久久沉默,遑论是他,纵然是昆野和宫越都在,也取不得这几件东西。烁魂草,当年古代帝君率大军亲入无尽森林中心征伐异兽,十位王座与帝君,甚至是二十万大军全部壮烈,如何去取烁魂草。帝都帝宫,三百年未曾见到九重帝宫,现在宫九颜昏迷不醒,又失了帝君圣印,如今哪里去找一个帝君开启九重帝宫。
“师尊?师尊!”姬元一提醒道。
夫子面如死灰,问道:“你若是救活他,会如何?”
“师尊,非是徒儿不愿救,而是人力有时穷。即使师尊取得这几件东西,救活他,他也不会再记得师尊,不再记得任何人,甚至也不会再有灵力,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个傻子!”姬元一缓缓道。
夫子又是无言,姬元一又道:“师尊,他已经不可能再是帝子甚至是帝君,退一步来说,即使他醒过来,即使他一身灵力,即使他什么都记得,没有了帝君圣印,他算什么?即使他天赋卓绝,一身灵力直达终奥之境,也不过是如他父王一样,一个封号王座而已!”
夫子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本来以为宫九颜留得一缕生机,来日他好好教导,终有成为帝君,平复****,开创盛世的一天。
夫子坐在宫九颜床前,一坐便是一天过去,不知觉间竟是在床边睡着了。窗外云雾依旧,天空泛起些许白色,快要天亮了。夫子满脸倦容,一夜之间,脸上皱纹都多了不少。真正最绝望的事,是给你一丝希望,然后发现那仅存的希望是虚无缥缈的。
“师尊,何须如此啊!”姬元一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师尊,不要太过伤心,这件事徒儿尽量想想办法,我再去翻翻古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姬元一甚是了解他的师尊,夫子弟子无数,他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能教导出一位明君,如今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年幼弟子命在旦夕,自己的夙愿也化为泡影。
“曾经,为师以为此生能培养你这样的弟子,已是幸事。未曾想,为师年将入土,颜儿在帝宫舍弃他人,拜我为师,我一直以为是上苍对我的恩赐。”夫子悲痛道,少帝拜师之时,乃是在宫九颜满月时,当时的宫九颜只能爬着走,便要在诸多贤者大能之间择人拜师,未曾想,他竟然会爬到站在一旁的夫子身边去了。看到宫九颜爬来,以至于拜师,夫子即使再平淡也止不住内心的激动。
几天过去,夫子一直在守着,姬元一则是在地下室翻阅古籍,撒了满地的书。“几时我这里这么热闹了?”姬元一眉头一皱,身影消失。“臣下杨逸,参见元一王座!”杨逸恭敬一礼道。
“不要叫我王座!有什么事?”姬元一语气不善道,似乎很不喜欢别人叫他王座。
“有要事求见大圣者!”
看杨逸一脸急切,姬元一便将他带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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