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三殿下来了。”屋内的皇甫御和皇甫傲皆是一愣。
“皇甫逸?他来干什么?”皇甫傲正了正身体,看着门口,皇甫御看了一眼皇甫御,又看向了门口。
门外走进来一个翩翩公子,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面料极佳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古朴沉郁的墨玉。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五弟,我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怎么样,伤的严重吗?”皇甫逸倒没管自己受不受欢迎,自顾自的坐在皇甫御旁边,一脸关切。
皇甫傲看了一眼皇甫逸,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皇甫御看了看一脸关切的皇甫逸,摇摇头“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伺候皇甫御的小太监拎着一篮子水果从门外走进来“哟,主子爷,怎么起来了。主子爷的头不疼了吗?”
皇甫逸看了一眼小太监,笑道“怎么,五弟伤到头了?”
“哎呦,谁说不是呢,大家都传主子爷失忆了。可教奴才担心着呢!”
皇甫御看着在自己身旁摆着果盘的的小太监“胡说!我哪有失忆!三哥可别听他乱说!虽然我是伤到了头有些事记不太清,但是该记着的事,我可一件也没忘记。更不敢忘了三哥对我的情谊。”
皇甫逸当然知道皇甫御话里有话,“哈哈哈哈,没想到五弟对我这般情深意重!既然如此,五弟你好生休息吧!等你恢复好了,有空到三哥那里去坐坐。”
“三哥我就先走了!”皇甫逸刚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水儿,我会好生照顾的,既然她跟着你就受伤,我希望五弟以后顾好自己就行了,水儿由我来保护。”
皇甫御眉头不悦的紧蹙,前世今生在他眼里都没人能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水儿跟了谁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自己的命,旁人要是用插一脚,怕是只会把水儿踢得更远,你说是吧!”皇甫御顿了顿,目光坚定,一字一字“三,哥!”
皇甫御点头笑笑“一定一定!你去送送三殿下!”皇甫御摆摆手,让刚刚说话的小太监离开。
皇甫御看了看周围的侍女太监“你们都退下吧。染天你留下。”
待所有人都走光了,皇甫傲看了一眼染天,又看了一眼皇甫御,静静等着皇甫御看口。过了好一会,皇甫御才悠悠道“我失忆的事只有你们两人知道,那个小太监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染天,府中真的再传我失忆的事情吗?”
“回主子,染天按主子以前的指示一直在加强对府中太监婢女监视,况且府中有规矩谁都不能乱传主子的事。要说传主子失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而且自从主子受伤后,属下便断了一切府中下人与外界的联系,怕是有人偷听了主子们的谈话又不能传出才出此下策吧。”
“染天,我这府里的下人都是我自己的人吗?”
“不是的,只有几个护卫是自己人,其余的婢女太监都是太子硬塞给主子的。”
“二哥,你看……”
“剔除这些人要是真的那么容易他们就留不到现在了。”
“哈哈哈。”皇甫御爽朗一笑“最近这府中不是有人感染了天花吗?不知道王府里有多少人被他感染?这天花,可是要死人的!”
“这……”皇甫傲有些震惊的看着皇甫御,他太过惊讶,这绝不是以前的皇甫御的作风,没失忆前的皇甫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手段毒辣但心地确是善良的,绝不会无端牵涉无辜的人,这也是这些奴才还留在这的最重要的原因。但现在的的皇甫御变了……该怎么说呢,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皇甫御到没理会他神色的变幻,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跪在地上的染天也是有些震惊“主子,全部都……”
皇甫御瞟了他一眼,薄唇轻启“去吧。”
染天很快便恢复了神色“属下马上去安排。”这是他主子的决定,不论他的主子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会像二殿下那样跟着他共进退。
五天后宫中乱成一团,皇后凤撵风风火火的摆驾德妃住处,此时的德妃接到皇甫御府中传出天花的消息,急的活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正等着皇甫傲入宫好询问皇甫御的消息。
皇后依旧气势非凡,没有多余的话,没理会众人栖身行礼,径直走向德妃殿中的上位,直勾勾的看着门口,众人不敢出声,屏息等着皇后发话。
待皇甫傲到了行礼后,皇后才整了整衣角,看着跪在地上的德妃,声音有些慵懒“德妃,这煜王前几天刚遇刺这几天府中就传出天花,真是流年不利。”
德妃听着皇后话中戏谑,暗自垂落眼眸“皇后教训的是,等御儿康复了,定叫他多抄几遍经书去去晦气。”
“遵王,煜王府中传出天花多少天了?”
“禀皇后,据说刚传出。”
“刚传出煜王府中报上的亡人何以有那么多!皇甫傲,你好大的胆子!人命关天,你却还对哀家撒谎!”
皇甫傲立马跪下“皇后息怒,儿臣真的也是刚刚才知情。”
皇后狠狠地拍了下旁边的桌子,厉声道“好一个刚刚知情!德妃,你也真是位好母亲,儿子生死未卜,你却可安坐于此,为求自保,不见孩子!”
德妃自知理亏,抿着嘴唇,攥紧了手绢,心中暗自记恨着皇后的不留情面。
这些小动作皇后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德妃这二十多年的伪装,幽幽开口“算了,德妃,虽然老煜王府里传出天花,但毕竟算控制得当,虽然死了些奴才,但毕竟没有让天花肆虐,百姓和王储受灾,哀家也就不追究了。”皇后顿了一下,看着跪在地上一直未起身的皇甫傲“遵王,煜王身体还没恢复后,等下你派人到内务府挑几个看的上眼的奴才吧。”
皇后这话皇甫傲倒是不惊讶,以前皇后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但是从他记事以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后该有的都有了,这么多年她没争过也没抢过什么,就连皇甫熙和皇甫逸的针对为难她都不曾参与。在两帮人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就像个局外人。有时候不但不帮助太子,相反帮打压他。倒也亏的她的公正,两派人马一直维持着这样一种平衡的状态,许正是这种平衡才有了后宫暂时的和祥和前朝的宁静。
皇甫逸接到自己安插的眼线几乎全部被拔掉消息后几乎是暴跳,混蛋,那群废物在做什么,怎么做出了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
皇甫熙倒是一脸轻松,悠然的扇着扇子,从面向上看不出一丝忧虑,但是他太了解现在的形式了。以前的皇甫御从不会主动出击,这回可好,这群废物的举动不但差点弄死他还激发了他,现在的形式正朝着他最担心方向发展,恐怕以后的事要变得越来越不可控了。
但这些事他却对皇甫熙只字未提“何必这么急躁呢?没了的人我们以后在安插就好了。”
见皇甫逸依旧紧紧地锁着眉,皇甫熙不做表态,依旧悠然的扇着扇子“皇甫御折了我们的人,总该有个此消彼长,你派些人到水儿那里去吧,毕竟只有皇甫御的人是没有办法护她周全的。”
皇甫逸见皇甫熙终于松口,愿意在水儿身边派人,心里着实高兴,便将皇甫御令他损兵折将的事情暂忘了。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让自己早已在水儿身边安排好的人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