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修行本心

　　走了不知许。

　　天空还是没有亮，沈青他们的车马在长且深邃的官道上慢慢前行，沈青背后的霜儿早已经入睡，压在了沈青的背上。

　　“小丫头，苦了你了。”沈青心里想着，但是他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情。

　　他已经习惯，把最真实的感情，隐藏在心里。

　　默默等待，寂静喜欢。

　　突然，沈青望了望前方，他停下了马。

　　停下来的时候，在睡梦中的霜儿，也是随之惊醒。

　　“前面有一破庙，我们可以在此处歇息到明早，一路奔波，我们需要休息。”

　　沈青把马骑至马车面前，淡淡说道。

　　“我只是车夫，我做不了主。”

　　“我是跟娘娘说话。”

　　车夫自然是车夫，但沈青知道，这位车夫，自然是随着娘娘一同出来，如果不是，谁能陪她走这么远的路程。

　　“你怎知道我没睡。”

　　车内娘娘的声音传出来，可沈青听了，却没有之前那般轻松。

　　沈青认为人人平等，他与娘娘只不过都是人罢了，可沈青猜出那车内人之后，他清楚娘娘依旧没有完全信任他。

　　对他不信任，便是说明她怀疑沈青的能力。

　　所以沈青的话显的尊重起来，不再像之前帐篷里对话那般轻松。

　　“夜晚事端多，您自然不会安稳的。我们离开南越很远，前面有处庙，所以该休息了。”

　　“嗯。”

　　话语很简洁，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娘娘听了沈青的意见。

　　接着一阵沉默，非常诡异的沉默。

　　沈青面表情，他继续领着身后的人，前去了那破庙面前。

　　待得靠近破庙，那破庙的面貌，才展现在众人的眼里。

　　那是一个佛庙，是在道世纪里存在的佛庙，但因为这是道世纪，除了那空明寺所这般特殊的存在，其他的佛宗，真的很难存在。

　　所以它成了破庙，破到那匾额，也是掉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不知为何，沈青坐在马上，很认真的看着这破庙。他似乎看到了，这个破庙繁荣到兴衰，再到现如今的状况。

　　沈青又看了看匾额，匾额上的字早已消散，沈青只看清了一个“水”字。

　　房屋再破，也能遮风挡雨，这破庙已经成为了路人的暂时休息处，发挥了它剩余的价值。

　　沈青没在多看，带着霜儿下马，推开了那关上的木门。

　　木门因为年代远，沈青一推，便是“嘎吱”一响，紧接着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一阵灰尘，从门槛上方落下，直接掉落在沈青的头顶。

　　沈青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事情，他十分不喜欢。

　　沈青低下头让霜儿帮着拍去了头上的灰尘，接着再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根火折子，吹燃了走进去，接着便是一阵清理。

　　一刻钟后，沈青探出了还沾着蜘蛛的头发，平静的说道：“里面清理好了，都进来吧。”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坐进了破庙。

　　唯有那五名士兵，以及车夫，仍在破庙外四处轮班巡逻，这是他们的职责。

　　破庙内有着一尊非常大的佛像，这佛像已经被岁月侵蚀，看不清那以往的面容，沈青也没认出这是佛宗的哪位大人物，但是这并不重要。

　　只要这个道世纪的皇帝姓李，那么天下所有人都得信道，信佛可有可，毫意义。

　　点燃了篝火，剩余人则坐在篝火的面前，除了娘娘与冰儿，便是那老者与孩童，孩童和冰儿都靠着身边的大人渐渐入睡。只不过沈青开始也没见过那老者孩童，如今这见了面，沈青还是沉默。

　　沈青不知道自己该对他们持怎么样的态度，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这老者看起来很怪异，当然这并不是重点。只是沈青觉得，在火光之下，他靠自己的眼神，似乎是有几分慈祥。

　　娘娘依旧是一身黑衣黑色面纱，她似乎全身都被黑暗所笼罩，就算有着火光照耀，黑暗依旧褪之不去。没人能够看透她，就算是沈青，他之前以为自己能看透，然而现实诉他不能够。

　　传言说娘娘她4岁入宫做了宫女，接着一步一步走至今天，成为天下娘娘，甚至有人说，若是圣上退位，这天下之位，便是交给娘娘。

　　当然这是杀头的话，多半只是敢听，但不敢说。

　　篝火面前的沉默自然不会持续太，每个人都会觉得十分不舒服，不喜欢。于是沈青便是让霜儿睡在自己的身旁，拿出了那本《入道初识篇》，再次开始消磨时间。

　　老者看见了沈青中的书，他的眼睛开始明亮起来。

　　“我认得你的书，也认得你。”

　　“嗯？”

　　沈青抬起了头。

　　“其实修行之事，老夫觉得这是次要的，修行之事最重要的，那就是你的本心。”

　　“本心？”

　　听得老者的点拨，沈青不明白，因为他在试图修行时，没有考虑过本心的问题。

　　娘娘听到老者的话，抬起了头，她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身旁的佛像，又底下了头。

　　也许她听懂了老者的话，但那不重要。

　　“可能，我没有修行的天赋吧，我能读懂道经，却读不懂这修行之书，我活了十几年，除了为了活着，我学会的东西。”

　　沈青想了很，摇了摇头。

　　老者听沈青言语，他笑了。

　　“呵呵，你说你没有修行，其实你这十几年来，都在修行。道的极致是情，称之为天道，魂的极致是幻，称之为修魂，而力的极致是极，则为一力破万法。听说你在南越森林对抗过许多堪比修行者的高阶魔兽，你这不正是修力得来的结果吗？”

　　“我在修行？”沈青听完老者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是不明白。

　　老者看出了沈青心中的疑惑，继续说着：“道世纪，崇尚修道，修道疑成为了修行者的主流，但道并不是一切。”

　　沈青依然不懂。

　　“你去了古陆学宫五年，被拒绝了五年，你今年还打算继续去吗？”

　　沈青听到老者的补充，似乎是点明了心中的想法，他看了看老者。

　　老者自知已经说了出来，索性不再隐瞒：“老衲慕容黑白，是古陆学宫的一位长老，我见过你。”

　　沈青这下明白了，搞半天，原来娘娘找的修行者，竟是古陆学宫的人。

　　“我并不是喜欢古陆学宫，而是我想参加武试。”

　　“可是你连真气都法聚集，又怎么能够参加武试？”

　　沈青的眼睛变得明亮，他沉了沉气，接着说道：“慕容长老，我想问您，哪条规矩说明了非修行者不能参加武试。”

　　慕容黑白一下子愣了，因为真的没有规定。

　　沈青知道自己的话他法反驳，他继续说道：“相传曾经有一位圣人，他的前半生平淡奇，因为他法修行，可是他在中年时期，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他参加了武试。”

　　娘娘抬起了头，慕容黑白的脸色变得有些惊讶。

　　沈青继续补充：“那位圣人也是加入了古陆学宫，参加了武试，并且他拿到了武试首榜，重要的是，他也是在那时，自观天外陨石，一夜之间得到感悟，连破三境地动山摇。您是古陆学宫的长老，自然知道，他的名字叫李太白，当初，那个对抗魔域，消失于华夏大陆的英雄，或者枭雄”

　　枭雄这么一说，自然不是沈青瞎掰，因为李太白早在百年前入土为安，但是世间有很多传闻，说他没有死，而是与魔域勾结，延续了寿元。还有一个说法就是，李太白最终明白大道真义，放弃了一切，归隐在一个人能找的地方。

　　但就算如此，此话一出，娘娘低下的头，再次抬起来，她看着沈青，表情很复杂。

　　慕容黑白只是继续看着沈青，但他的眼中明显有了几分欣赏。

　　因为没人敢这样评价李太白。

　　“沈青，你的话过了”娘娘终于说话，她必须要说。

　　“娘娘，我的评价很客观圣上与李太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你很清楚”

　　娘娘不再说话，她没有理。也不能说她没有理，她想听下去。

　　“你真的想加入古陆学宫，参加武试？”

　　“嗯。”

　　“我也承诺过娘娘，等你把娘娘护送至京都，来古陆学宫找我，不管你如何，我决定收你为徒，因为你通过了我的考核。”

　　沈青听了，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紧接着是喜悦，孩子获得糖果的那种喜悦。

　　他想把喜悦分享给霜儿，但霜儿睡着了。

　　“谢谢。”沈青万般不言语，只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其实没什么，很多年前我认识过一名将军，他也不是修行者，但他很强大，跟你一样自信，只不过他太过自信，后来酿成了大错。”

　　“他是谁？”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你很像他，当然不是错误的那部分，巧的是，他跟你同姓。”

　　沈青没听懂慕容黑白最后一句的后半部分，但他心里已经很感激了。

　　这时候，夜晚很宁静，沈青坐在篝火面前，感受温暖。

　　篝火忽然被一阵狂风扑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