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家加我四个哥哥五户人家,约有二十多亩地,因此常常是割完这家,割那家,陀螺似的,一会也别想闲着,吃饭都是在地头吃的。
而割玩麦子后,还要往打谷场里拉;拉完后再摊开,用牛、马、驴之类的牲口拉着碾子压,压尽麦粒方可。也有用四轮拖拉机的,但我家自然没有,全靠大哥家那头牛!
另外要是碰到下雨,不论你怎么累,不论是黑天,还是半夜,你都得起来盖粮食,让雨淋了会霉变。
因此,一场夏收下来,身体好的也会掉层皮;不好的,直接累的进医院休息。
所以看着这绿油油的麦苗我心里着实发愁。
我随意的在山坡逛着,今天的运气还不错,野鸡套子里竟套了只野鸡。到了下午五点多,我看到张玉初穿着一身女士职业西装,从盘山道那里推着自行车来了,我急忙迎了去!
“‘招人闲’你还敢来见我!”
见是我,张玉初鹅卵形的脸蛋满是怒火,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车子往地一推,细长高挑的身子弯了下去,捡起了一块石头,向我扔了过来!
这也怨我,平时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我有事没事的往她家院子里扔块石头,她家人常受到惊吓!
当然这也是农村人表达爱意的纯朴方式!很多人都这么做过!
我一边躲着,一边笑道:“我怎么不敢见你,这都快成一家人了!”
“呸!”
玉初说着,又弯腰见了块石头,一边扔,一边红着脸说道:“还敢胡说八道!臭不要脸的!”
“我怎么臭不要脸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不正常吗?”
一边躲着,一边靠近着。
到了她跟前,她倒不在拿石头了,而是昂着光洁玲珑的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般,问道:“好!‘招人嫌’,我问你,你拿什么逑我,凭你那两间茅草屋吗!”
说完后,她雪腮红玉密布,但漆黑的眼睛却散发着冷冽的星光,我的心蓦然被刺痛!
“是啊!我那什么娶她呀!要她住茅草屋吗?”
见我沉默,张玉初又来了句:“‘招人闲’我俩不合适,你别再往我家扔石块了!”
她的话当时让我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一会,我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晃动我,我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张玉初正一脸关切的摇晃着我。
也许还有希望,我的心一跳,怔怔的望着张玉初,说道:“三十面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不信我赵仁贤会一直穷!你给我点时间!”
可能没想到我竟说出这么铿锵有力的话,张玉初愣了愣。
旋即,她红着脸说道:“三十年!我都老了,……。”
“三年,那你给我三年!”
听她话里有松动的意思,我急忙抢着说道。
“好吧!我看你三年能变什么样,……,你可别在往我家扔石块了!”
张玉初有些无可耐何的重复了一句,我却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感觉她有些敷衍,可这也是希望,只要我三年后大变样,她没了拒绝的理由!
我正美滋滋的想着,谁知这时我却听到远处传来小侄女玉玲的呼喊声:“小叔、小叔,不好了······。”
玉玲的声音很急迫,好像发生了大事,我看了眼玉初,便匆匆迎了去。
“小叔、小叔,我家的牛腿被刘建设砍了!”
玉玲见我迎来,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
我直接懵了!这不是砍牛,这是在砍我啊!
这农忙将近,碾场、拉麦、脱粒,三四十亩地,可都全靠那头公牛呢!
并且农忙时要忙都忙,你借人家的都借不到!
它伤了,我拉?!
“麻痹的!”
我狠狠地骂了句,也不问缘故,撇下玉玲,飞一样往大哥家奔去。
刚进门,见大婶流着眼泪拉扯着铁柱。而铁柱两眼血红,一副要拼命的架式!
“怎么回事?牛怎么了?”,我又急又怒的问道。
“刘福财说咱的牛啃了他的麦!砍了牛腿!”
铁柱还没说完,我听大哥说道:“不小心啃了两口,他儿子来砍了!”
我扭头一看,只见那头公牛站在那里,一只后腿流着血,不敢沾地。
而更惨的却是大哥,他脸带血,浑身是泥,坐在地,象是从泥桨里,血桨里爬出来的。二哥他们几个围着看着。
“大哥你怎么回事?”
我感觉血一下子冲到了脑门!
“刘福财打的!”
“麻痹的!”
我嘶吼了一声,感觉胸脯都要炸了,顺手拿起了牛槽边的麦叉子,往外走。
“小七,你可别……。”
大嫂见我这幅架式,松了铁柱来拉我。
我使劲一甩,怒道:“你老娘们懂得什么,让人欺负成这样,还不打,以后还能抬起头!”
其实我心里还有种感觉,刘福财他们是冲我来的,想新帐旧帐一块算,只不过大哥成了垫背的,这更让我内疚。
说着,我跨步出去了,谁知二哥却跑到我前面拦住了我,“小七,你冷静点,咱打不过人家,刚才我看他们一家子······。”
而二嫂也帮忙拦着,说道:“小七,咱别去,不然以后他又会找咱的麻烦!”
我把他俩一甩,怒道:“我不管这些,拼也要和他拼!”
说完我一挣,摆脱了他们,直奔刘福财家,不一会,后面传来铁柱的喊声:“小叔,等等我!”
我当时满腔怒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但一路,村里人见了都趔的远远的,不敢前打招呼。
刘福财弟兄四个,四兄弟的家聚在一块,都在村口附近,也是孙晋宝小店的旁边。
我走到那里一看,孙晋宝小店附近刘福财、刘福广、刘福源、刘福山、刘建设、刘强等,他们一窝窝全在那里,有说有笑的。
旁边还有很多人陪衬着。
砍牛在农村不是小事,估计他们也是觉着理亏,才聚在一起,有备而来,想仗势压人!
一见这阵势,我立刻觉的血液沸腾,双眼滚热,全身都轻飘飘的!
“麻痹的!”
我飞奔着跑了过去,手的麦叉子‘嗖’的一声,投向了刘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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