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宁偏着头想了想，“赵洋是谁？我不知道啊，怎么了？”
杨意说：“钟静，你知道的那个，我同事，她最近接了个案子，是个房产赠予案，一个叫赵洋的人赠予了一套房产送给王少敏。”她掏出手机，给张楚宁看一张相片。
相片中的男人长得一张凶恶的脸，又高又胖。这是杨意让钟静偷偷拍的。
张楚宁接过手机仔细地看了看，“这个人，我们还真没查到。王少敏名下除了一套毛坯公寓，也没别的房子。”
“赠予合同生效了，房产过户还需要一点时间呢，这王少敏都被你们抓了，肯定没机会再来办房产过户啊。”杨意疑惑地说，“也不知道这个赵洋和王少敏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他赠予呢？”
“我们查查。”张楚宁抄起手机给还在警局的兄弟打电话，“你们去问问王少敏，赵洋是个什么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接电话的陶明问：“赵洋？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角儿？”
“管它从哪里冒出来的，反正问问他，指不定这件事情后面还藏着什么不可说的事儿呢。”张楚宁利落地道，“问到了打给我。就这样。”
菜陆陆续续送上来，两人开始涮肉，张楚宁先大吃了几口，等稍微觉得饱了一点，才说：“这个王少敏这么快就全招了，让我们都有点意外，觉得顺得过头了。”
杨意笑道：“你们难不成还喜欢蒋唯那样犯人，几个月不开口说一句话？”
张楚宁摇摇筷子：“基本上吧，除非是特别怕死，想要坦白从宽获得立功减刑的机会，否则一定是嘴巴上了锁似的，任你怎么撬，第一天绝对不松口。随着审问的深入，情绪才会慢慢崩溃，然后才招供。王少敏虽然刚开始一直喊冤，但是上了警车之后他反而冷静了，好像放弃了。”
杨意想了想：“或许他其实也是想立功和减刑呢？他还年青，有这种心理也是正常。”
张楚宁点点头：“也许是这样。不过，这孩子是真的狠，王家泽也没怎么他呀，就是因为几年前王少敏的妈妈请求王家泽给她三千万买别墅……”
杨意打断了她的话，叫了起来：“三千万？！好意思要！”
“可不是？而且他们家都已经很有钱了，怎么还有脸向丈夫的侄子要钱，”张楚宁啧啧，“王家泽拒绝了他，这件事被王少敏撞见了，就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什么三观啊！我的钱我爱给谁给谁，不给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啊？还恨上了！”杨意愤愤不平。
“三观不正，心灵扭曲的人当然不会觉得你的钱不给我是天经地义，只会觉得我向你要钱你不给我，你就是不是个东西。”张楚宁又往嘴里塞了一筷子涮羊肉，辣爽的滋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再加上王家泽招桃花，把王少敏喜欢的女孩儿给招走了，这彻底让他恨上了王家泽。”
“就因为这些就要置家泽于死地，置我于死地？”
“觉得王家泽死了，他就会是继承人。”
杨意皱着眉头：“他是s大大二学生吧？听说品学兼优，这个逻辑这个脑子，很显然有病呀。”
张楚宁连忙说：“可别！到时候查出来真是个精神病，这事情他不用担责了，我们就要气死了！”
杨意望着她，皱着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虽然咱们见过的案子已经很多了，奇葩的人也不少，但我怎么觉得这个作案动机还是不够啊？”
“我也觉得怪，但我并不是觉得作案动机不够。王少敏如果真的是精神有问题，那作案动机是足够的。怪就怪在，我们之前调查王少敏的时候，他可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头脑清楚的很。我总觉得和昨晚审讯状态的他完全是判若两人。”
杨意笑笑：“难不成是一个双胞胎兄弟来顶包来了？”
“你当在拍电视剧哪？”张楚宁也笑，“虽然说犯人被抓一般都会有一定的精神崩溃，但他和之前的落差地有点太大，让我一时也分辨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他是幕后主使人这是事实。证据确凿。”
杨意叹息，“也是真的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孩子，要做这种事。究竟是自己长歪了，还是家庭给他灌输了多少王家泽的坏话啊。”
张楚宁耸耸肩，“别人的家务事，我们无从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孩子没有被教育好，没有正常的三观，也没有得到家人更多的爱护。不然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杨意的筷子在酱料中拌来拌去，“有钱人家里真是乱哪。”她又补了一句，“比普通人家更容易乱。”
张楚宁点头：“都是金钱，权利带来的后遗症。”她往火锅里扔小油条，忽然想起来，便问：“你和王家泽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杨意啃了啃筷子上的酱，目光低垂，“也还没想好要不要原谅他，也没有想好要怎么走下去。”
“你好好想吧，这事儿别人都帮不上忙。”
“这个时候真的很希望有个过来人能敲醒我，”杨意说，“可是我又不敢找我妈，找她，那妥妥的是要分手。她是宁可我嫁不出去，也不要我去王家冒会掉性命的风险。”
“可你还挺爱王家泽的，是吧？”
杨意不回答。
“所以我早就说过你了，有那么多男人的资源，你就应该多谈几场恋爱，练就一身好功夫……”
她瞠目：“什么好功夫？”
张楚宁说，“你要是多谈几个男人，就能练就一身铁壁铜墙金刚心了。那还纠结什么啊，看不顺眼的，立刻踹了，劈腿的，直接让他去死，还愁什么？”
杨意叹了口气，且不说多谈几场恋爱是不是会造就一颗刀枪不入的金刚心，再说现在也来不及了啊。
杨意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是陌生的号码。
杨意接了起来，对方是个女孩：“请问是杨意律师吗？”
“对，我是。您是？”
“这里是立金医院。有一位患者把钱包落这儿了，他的钱包里有你的名片。我就想打电话给你试试看。”
“患者？”杨意蹙眉，“是哪位？？”
“他叫王家泽。之前在这里输液，把钱包落在这儿了。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