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饭，两人逛街。

　　杨意挽着米莉的手，“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米莉的眼睛瞄在花花绿绿的手提包上，“下周。好想明天就开始上班，我已经离开岗位太久了。”

　　“真是没有办法想象你对法医这个工作会这么迷恋，如果是我，脱离岗位进修一年，我大概都乐不思蜀，不想再上班了。”

　　米莉摇头：“像我们这样的天生职业狂，我敢保证你去进修半年就归心似箭，要回到自己原来的岗位。你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工作以来，你就没有真正地闲下来过，早些年一边工作一边读研，接下来又一边工作一边读博，时间安排得太满太累了。”

　　杨意想想也是。别人上了大学就仿佛开始度假了，她的大学却是那么忙碌，这些年来，她很少有一次性休假七天以上，不是工作就是学习。“我觉得我想闲下来，也只有等产假的时候了。”

　　米莉笑笑：“也是。你们十月的婚礼，打算在哪里办？我看那些明星啊富豪啊，都特别喜欢去海岛办婚礼。”

　　“不知道，这些事情王家泽会办妥。”

　　“你没有参与？”

　　杨意狡黠地笑笑：“我只要婚礼当天出现就可以了呀。”

　　“也是，新娘最重要的意义。”

　　两人一直逛到夜深，杨意将米莉送回家，方才返回自己家中。刚进家门，电话就响了，王家泽邀请她视频聊天。

　　杨意把客厅的灯全都打开，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他。刚刚洗完澡，露出结实的胸膛，脖子上挂着一条浴巾，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擦头发。此时，他的眼睛仿佛也是湿漉漉的，黑亮黑亮。“逛街回来了？”

　　“嗯，走得我脚都疼了。你那边现在几点？”

　　“早上十点。”王家泽说，“一会儿要去工厂。”

　　镜头忽然一晃，王家泽消失了，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客厅，很大很宽敞，与他的半山别墅相似，然而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客厅一角，趴着只小小的狗，正蜷缩着睡觉。

　　杨意好奇地问：“哪来的狗狗？”

　　“捡的。”王家泽说，“就放在我们的院子里，看它怪可怜的，就捡了回来。”

　　杨意笑笑：“没想到你这么有爱心呢。”

　　“我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冷漠。”镜头又转回王家泽英俊的脸上，他把手机立起放到茶几上，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你打算把这只小狗带回国吗？”杨意问他。

　　“不打算。”王家泽说，“我没有时间养宠物，把它带回家就是不负责任。过两天我会把它送到宠物救助站。”

　　杨意也坐入沙发里，抱着个抱枕，大眼睛一眨一眨，“家泽，今天和米莉聊天我才发现，我真的很久都没有休长假了，除了上次受伤，就真的没有好好地享受过一个悠长的假期。”

　　说到爆炸案，王家泽的心不由地一窒。“你想休假吗？”

　　“嗯，我决定了，”杨意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去欧美旅行一个月，怎么样？”

　　“主意不错。”他微笑。

　　“你在英法德瑞意啥的，也有公寓吗？”

　　王家泽说：“有。”

　　“你是不是在全世界都有房子？”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在全世界买房子？”王家泽笑笑，“只是有经常去的地方，都会买个公寓，反正买房子对我来说永远有价值。”

　　杨意抿着嘴角，“王家泽，你这么有钱！”

　　“还行吧。”他望着屏幕里盘腿而坐的杨意。‘“你这个月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去拍照，顺便度假吧。”

　　杨意的下巴抵着抱枕，“你比我忙，你来安排。”

　　王家泽不用看行程表，就说：“26号到30号，只占用三个工作日和一个周末。”

　　杨意想了想：“我明天到办公室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开庭，没有的话就这么决定吧。”

　　王家泽擦好了头发，发型凌乱，慵懒地靠在沙发里。他说：“杨意，我今天遇到了原来的高中同学，他当年和我一样，总得奖学金，后来考去斯坦福大学。十几年不见，我几乎都要认不出他来了。”

　　杨意笑。“他比以前胖了两倍，是吗？”

　　他摇摇食指：“不是，是胖了五倍。他说，我现在是三个孩子的爸爸，最大的孩子已经八岁了。也就是说，他大学毕业就结婚生子，然后马不停蹄地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胖。”

　　杨意的眼睛里便漫出更多的笑：“我还以为你要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但似乎，你是在感慨岁月是几吨猪饲料。”

　　王家泽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不是。他有三个孩子，我忽然就有点羡慕，我还一个都没有。”

　　杨意撑着脸，“王家泽，你的嫉妒心太强了，人家有孩子你也羡慕。那不少富豪还有好几个老婆呢，你羡慕不羡慕？”

　　王家泽的神情僵了僵，杨意也才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她说：“抱歉，我不该开这个玩笑。”

　　王家泽定定望着她，“不要紧，这个话题我们也曾经探讨过。我的条件比更多人都更有机会当花花公子，但我没有，不但是因为有你所说的感情洁癖，还有我正确的三观。我羡慕别人有孩子，是因为我想你给我生孩子。”

　　杨意的脸火辣辣地热起来。“这种事，也急不来嘛。”

　　王家泽一笑，不再聊这个话题了。见杨意面有倦意，就催她去洗澡休息。杨意拿着手机往房间里走，她一边收拾洗澡的衣物，边和他聊天。进了浴室，她把手机放在台子上，动手开始脱衣服。

　　王家泽眸色一深，屏住了呼吸。杨意忽然又不脱了，凑近镜头，坏兮兮地说：“不让你占便宜，我先关掉了啊，先洗澡了。”

　　王家泽一本正经：“我不介意你一边洗澡一边和我聊天。”

　　杨意做鬼脸：“我介意！掰！”

　　画面一暗，她把视频关掉了。王家泽失笑，他拿着手机，进入了卧室。他的脑海浮现杨意洗澡的画面，细腻雪白的肌肤在温水的冲刷下变成淡淡的粉红，水滴延着她美好的弧度滑落下去，落在漂亮的肩颈，精致的锁骨，细纤的腰肢……

　　他想得口干舌躁，只得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灌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