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声音钻入聂可人耳中,她一下子被惊醒,看到一脸怒容的风陌擎吓得肝胆俱裂。
“大…大少爷,我不是故意的。你放手,你快将我耳朵揪掉了。”
“我真应该将你耳朵揪掉,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我的床也敢睡。你睡得到挺香,还留了那么多口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加工资,你可以当给我暖床的女佣了。”
他的笑容危险又渗人,吓得聂可人从床上滚下来,身体重重摔到了地上。
“大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累了,趴到床上就睡着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在乎…”风陌擎用手指敲着脑袋道,“你身上又脏又臭,睡过的床单和被子枕头都不能用了,这一套大概十万元,给你打个折,赔偿我五万元就行了。”
“五万元,你还不如去抢。大少爷,我帮你洗洗,不还能用吗?”聂可人委屈地申诉道。
风陌擎才不理会她的哭诉,“我知道你肯定还不起,我会在欠条上加一笔。现在马上离开,否则我说不定会改变注意,不给你打折了,直接让你赔十万。”
“别,五万就五万…”聂可人从地上爬起来,连跑带爬地走出卧室。
看着她如兔子般迅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风陌擎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心中的沉重一扫而空。
作为一位女佣她是不称职的,竟然敢在主人床上睡觉。但看在她能逗风陌擎笑的份上,这件事就不跟她计较了。
周末,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风陌擎吩咐聂可人买了一大堆礼物送到孤儿院,提前为他们过中秋节。
在车上,风陌擎闭目边休息边问道:“你都买了些什么?”
为了抽出时间,他昨夜工作到深夜。加班加点早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闲下来,他真不知道干些什么。
“我买的东西可多了,月饼、糖果、薯片、梅干、糕点…”聂可人如数家珍的汇报。
风陌擎听了皱眉道:“你买的怎么都是吃的?你是吃货,别将孩子们培养成吃货。”
“大少爷,你听我解释。中秋节不是快要到了吗?我想给孩子们多买点零食,况且书本具经常送,孩子们已经很多了。这些零食他们一定会喜欢。”自从上次的事发生后,聂可人在风陌擎很乖,生怕他又在欠条上多记一笔。
“他们喜欢就好,如果孩子们不喜欢…”
“如果不喜欢,你是不是又要让我赔偿买零食的钱,在欠条上再给我加一万。”聂可人现在草木皆兵。
风陌擎好笑道:“如果孩子们不喜欢,本少爷只想让你重新买。不过你刚才的提议很不错,要是孩子们不喜欢,这笔账记在你头上。”
“啊…”聂可人真想打自己的嘴。
庆幸的是孩子们非常喜欢五彩多样的零食,她们将零食紧紧护在怀中,生怕被别人抢去,
大多风陌擎会送孤儿们具和书,看着他们脸上如花笑颜,风陌擎承认聂可人比他更懂孩子们的心。
“谢谢陌擎哥哥,谢谢可人姐姐…”
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脸灿烂地对着他们,在孩子心中,没有主人和佣人的概念。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报以微笑。
“快去将车上买的剩下几箱零食都搬过来。”风陌擎催促道。
“大少爷,我这就去。”钟哲领命道。
“我跟你一起。”聂可人买了一车的零食雇了一辆货车拉过来,担心他一个人拿不了。
将一箱箱零食从货车上卸下来,聂可人抱了两大箱往孤儿院中走去。
走到孤儿院宿舍楼前的时候,与一位从楼中出来穿着灰色棉麻衬衫的老人相撞。
老人哎呦一声被撞到在地,聂可人怀中抱着的零食正好砸在他腿上。
“对不起,对不起,没砸疼你吧?”聂可人连忙道歉。
“没关系,是我刚出来时太不注意。还好你这箱子里装的东西轻,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刚从医院中出来又要进医院喽。”老人和善地说道,并未追究聂可人。
他的下巴和脖颈处的皮肤皱巴巴的,异常可怖,正是被大火灼烧过后留下的伤疤。
老人见聂可人一直盯着他脖子上的伤看,也不恼怒,和蔼地问道:“小姑娘,有没有吓到你。”
“没有,是上次孤儿院大火留下的伤疤吗?”聂可人猜测道。
“不错,就是那场火。哎…多少生命葬送在那场大火中,要不是老头我跑得快,恐怕这条命也没了。人这一辈子,不管再风光,还不都是一把火的事。”
想起那场惨绝人寰的大火,老人颇有感触。
聂可人将他扶起来的时候,看到他心中浮现的场景。火焰疯狂在整栋楼中肆虐,烧着了他的衣服,点燃了他的头发,他从三楼一口气跑下来,一刻也不敢停歇。
一路上,他看到不少孤儿被门框横梁压住,可他没有出手帮忙。
因为他害怕,害怕多停留一刻,就会被火焰吞噬。
他见死不救,对那些楚楚可怜的眼神视而不见,率先跑出了楼。
聂可人没有资格谴责他的做法,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谢绾绾那样伟大,不姑息自己的性命,舍己救人。
他头上顶着火从楼中跑出,当跑到一楼时,一位穿着长裙美艳绝伦的女子跟着他一起跑出来。
“权白梦,孤儿院着火那天,她果然在场。”聂可人看到她站在火光冲天的孤儿院前。
纵然脸色惊慌依然挡不住她倾国倾城的容易,而惊慌之色只在她脸上留存了几分钟,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不住地兴奋,细长的双眸露出了渗人的红色光芒。
如此疯狂的眼神聂可人从未见过,也许这才是权白梦真正的一面。
“爷爷,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不用太远,就在那颗柳树下歇一会儿。老头子还要去给孤儿们做饭。”老人指了指一颗两人合抱的柳树说道。
攀谈中,聂可人了解到老人姓陈,单名一个旬。已在孤儿院食堂工作了三十年,无儿无女,平常与孤儿院中的孩子相伴,也不觉得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