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对上的是夜无痕低眉看她的视线。
当然，她没漏看他眸色中的幽深与一丝……惊愕？
她神色一动，问，“这位……呃。黎王是吧？之前那两位是这样称呼您的，请问黎王可还有事？”
夜无痕紧盯着她，好一会儿的，沉默着。
而后缓缓松开抓着她后领的那只大掌。
“……不，没有。”
后领松下，长依得以自由。对着他们点下头，“那么失陪。”
说完转身，以着不快不慢，不会惹人起疑的速度步下了楼梯。
望着那道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夜无痕缓缓再是抬起那只之前抓住她的手，低眉看着。
秦昊眉蹙的紧。
“……主子，要不，咱还是去见见小公子吧！”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家主子会憋出问题啊！
“这么久不见，其实我秦昊也怪想他的。还有小少爷，小少爷也是是吧！”
拉着秦柒仟，秦昊眼神示意他帮着说上几句。
秦柒仟一个反应过来，他当然也有点想见见那小子。何况，也是再见不得自已舅舅动不动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对对，舅舅，我也想见见那小子，几年了，不知道是不是长高了！”
然夜无痕似是未听到他们所说一般，看着手，久久未回神……
***
“这运气真是没谁了！”出了烟雨后，长依便是混紧街道人群，随着人流疾步的前行。
正太，‘你这运气一直就不好，你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
只是没想到，与夜无痕三年不见，这短短两日居然见了两次，虽然两次都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是了。
正太，‘容我提醒，你之前浪费了一次机会。先前司徒梦汐陌思晴都在，适合做任务铺垫。’
长依要抓狂了，“你行行好，我现在正烦着呢！能别提这些个关乎任务的破事吗！”
‘我若不提醒，你便是会忘记！三年前惨痛的体验你是忘了！还想再体验一次吗？我告诉你，这次可真没人救得了你！’这家伙，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抽魂的那种惨痛的经历，经历两次了她都没吸取到一丁点教训吗！
“……多谢提醒，我是一点没忘，并且一点不想回忆！”丫的那滋味真是……
她都不知道自已怎么挺下来的。
正太，‘那就赶紧的，全部精力透进任务！这是个好机会！不容错过。’
“……哦。’长依回答的意兴阑珊，有气无力。
正太，‘……’
‘话说你记住教训了，我看你根本就没有！’
他要气死了，这家伙，都不知道他是为她着想吗！
长依，‘……不是啊！’
‘不是什么？’
“我就在想。”
‘你想什么？’
长依挑眉，勾唇，‘你不是说，我想什么都逃不过脑内的你的感知，你都知道的吗？’
“……”正太神色有异。
他神色晃了晃，其实，自从那次事件，陌长依再次得救醒来后，他便难以感知她的所想！
这是他担忧也是始终不解的，检查了文件千万遍，也是没能得到答案。
总之现在，他很少能感知道她的所想。这个变故，不知是好，还是坏……
‘怎么了？你不会又装糊涂吧！’长依眯眼，不高兴了！
‘……我装什么糊涂？’
‘你还敢反问！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给我友情回血令的是谁？’
正太皱眉。“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怀疑，有人与你一样，也是经过重生系统重生而来。但这也是只是怀疑，或许，是远程操作。那人根本就不在这世界，或者，是系统开发者，现代那边的操纵……”
‘得得得！越说越玄幻！’但是好多次观察他所得的结论就是，他好像是真的也不太清楚。
这就让她更好奇了！不管怎样，她都认定，一定是有那么一个人，是知道她的真实情况，知道她有危险，是以赠了回血令救了她！
但是对方知道她的一切，她却是一点都不了解对方！这感觉不好！就像是别人透视你的一切，而你却一无所知一般！有种被人监视了般的感觉！
不过，也不排除正太所说的，是现代的远程操作？
想着，她浑身一寒的！
若真是远程操作，那会送回血令来，就证明，开发者是知道她有危险，命在旦夕！特意送上回血令！
这证明什么，这就足以证明，她从穿越重生开始，便是被他们监视着！一切的举动，都是在他们眼皮底下！这就好像是一场变相的恶劣的游戏一般……
越想，长依越寒颤。
正太发现她不对劲，‘怎么了？不会是想到什么了吧？’
长依眯了下眼，‘……正太我问你，你现在能不能联系到你的开发者？’
正太摇头，‘我能收到的，只有更新包。’
“……是吗。”长依神色越来越凝重……
***
清晨，她刚睁眼，便是猛对上床边一道身影。
真惊了她好一跳，手中几根冰针就是直射出去。
接下几根寒冰真，床边人笑，“力道不够！证明平日有偷懒未练习，该罚。”
长依，“……”
“凤阁主！您大清早的吓人好玩儿吗！”
凤离殇，“没忘记今天什么日子吧。”
长依，“……”
“什么日子？”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她怎么不记得？
凤离殇眯眼了，“原来你忘了，那便算了。用过早膳，到书房，前几日让你背的功课，再抄写十遍吧。”
“……”长依张大了嘴！
“等等等！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今天是您要来检查我十套阵法修行成果的日子！”要命，怎么就忘了！
凤离殇弹她下额，“现在想起来，太迟。”
“……”长依捂额，“凤阁主，别这样啊。”
“哪样？”
“……小气。”长依小声嘀咕。
凤离殇，“再说一次。”
“……不说了。”她不傻，说一遍人家能原谅你，再说一遍，纯属找罚！
“我之前只是睡糊涂了，现在真的想起来了。您检查，我保证让您满意。”
凤离殇挑眉，伸手，拉她起床，“先梳洗，用早膳。”
“哦！”长依乐呵呵的，搞定了！
谁知刚想完，听凤离殇又道，“若是本主不满意，课业抄二十遍。”
“……”刚绽放笑颜的小脸又蔫了。
穿衣梳洗，凤离殇坐在桌边，淡淡望着她。
长依拿着发带要绑头发时，从镜子中看到他视线，蹙眉。
“您盯着我看做什么？”
凤离殇勾唇，起身，到她身后，取过她手中梳子。见长依疑惑的要转头，轻压她肩，“坐好。”
说完便是细细的，给她梳理起头发。这举动，直接让长依傻愣了好一会儿。
“你最近有心事。”
“……”听他边给她梳头，边这样问。
长依眨了下眼，
“……不，哪有什么心事。”
为她梳着发的手顿了下，而后又是细细的继续。
“当真没有？”
长依，“……”低头沉默了。
好吧，她有，且不止一桩。她这日思夜想，都有烟眼圈了。难怪人家凤阁主会看出来。
凤离殇见她低头沉默，放下梳子，伸手，勾起她下巴。压低身子让她惊讶的眼眸对上他的。
“这反应，是有。”
两人距离很近，长依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与她的气息像是互相交融了一般。
“……算，算是吧。”
“是什么？”凤离殇又问。长依望着他幽深的好看的如同烟曜石般的眸，眼神躲了躲。
凤离殇微眯眼，“夜无痕。”
长依身子一怔，瞳孔一阵收缩。这个下意识的反应，叫凤离殇眯起的眼见紧。
“都想他些什么？”
长依眨眼，像是不解他所问，再次对上他似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眸色，她拧了下眉。
“也没有什么，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讨厌我！当然，我知道我是缺点一大堆啦！”
但是她是没想到，他会讨厌她到那种程度……
想到那时他对她说的话，又想到这几天的巧遇。她心底叹气……
好在，不是以真面目见他，不然，她还真的会尴尬，会很没面子……
凤离殇再问，“他说了他讨厌你？”
长依愣了下，“……行动说明一切吧？”不讨厌她，干嘛驱赶她，嫌弃她成那样！
凤离殇沉默了一阵。
“不是说了只比路人熟一些。”
“……啊嗯，说过。”以前，她是这样说过来着，与凤离殇一起，在马车内。
也是自那后，发现其实凤离殇还不错，与他越走越近。到现在，仿佛在他身边都成了习惯了。
“既然只比路人熟些，那就试着不要去在意。”
长依又是眨了下眼，“……我试过。”
但是不管怎样，还是会在意。这就像那种……
比如，你明明觉得，与人家关系变好了一点，说不定还能好好相处。
可是人家下一刻，几句话就将你的认定粉碎成渣。
还一通你自以为是，以为人家想与你好好相处，你不自量力想巴结人家的话语。将她自尊都是粉碎的彻底。
就像是不明不白的，就被人摁在地上狠狠踩的扁扁一般。
自尊，面子，饱含好意的心情失去的彻底……
从开始的气愤，到现在的不解。
这三年未见到夜无痕，她觉得她是快忘记了那感觉。但是再见面，这不甘，不解的感觉，又是统统回来了。
‘我试过’三字，在凤离殇耳中听来，了胜千言万语。
他神色暗下，勾着长依下巴的手指缓缓见紧。
“……你来年就十八了吧。”
长依，“……嗯。”
做什么突然问这个？
凤离殇深深看着她，“本主觉得，给你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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