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可能是猫奴 第一章 第六日
作者:九犁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女浴。

  一个虚幻的人影,旁若无人的站在门口,伸着脖子肆无忌惮的向里面猛瞧。

  隐约可见,一具又一具,仅仅是穿着了内衣的白花花的美好胴体,言笑晏晏、身姿妖娆的在更衣室嬉笑打骂,以灵魂体存在的秦观,狂咽着口水。

  而时不时暴露在外面的那一对大白兔,更是让身为处男的他,整颗心脏都吊了起来,双颊因此绽放出两朵红晕,虚幻的灵体在不断的抖动。

  就在这一刻,秦观感觉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在死后,了却无数男同胞们朝思梦想的一大夙愿。

  “我这辈子,就是死也值了!”

  就在精神得到升华的那一刻,他的双眸开始放空,只是盯着前方未知的某处,脑海中开始闪现过去发生的故事。

  这已经是秦观死后第六日的晚上。

  月明星稀夜深沉。

  事实上,作为汉东科技大学的一名大三学生,在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唯科学、无神论的思维教育之后,在突然得知自己变成了鬼之后,心中是泛着一种窃喜的。

  这种惊人的发现,对于一个上一刻在绝望中面对烟消云散的临终之人来说,其带来的惊喜程度,就像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大大的馅饼,砸到了秦观的面前

  ——肯定不能砸头上,否则喜剧就要变悲剧了。

  惊喜的甚至于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各种纷繁思绪,纷至沓来,

  “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鬼吗?人死之后就会变成鬼吗?其他人死后是不是也像我这个样子?如果是的话,那些老鬼会不会欺负新鬼?我该怎么变现的像一个懂行的老手?”

  二十多年的日子里,秦观感觉自己的脑袋从来没有哪一科,像现在这样清晰过,并开始为自己的将来开始担忧,

  “天堂肯定是去不了的,上帝老爷子就是再怎么大度,也不会让我这个无信者去那里风光,看来等待我的下场就只有下地狱了。”

  秦观单手托着下巴,低头俯视着正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已经人事不知的“人”,或者说他自己的尸体,整个人喃喃自语,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我该怎么去地狱,人生地不熟的,我是该坐公交,还是多花点钱打个出驻车过去?听说走出驻车的大哥,个个都是懂行的老司机或者有鬼差过来接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作为鬼魂存在的秦观,看着周围一片白茫茫的医院病房,秦观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等了这么久,鬼差怎么还没来?对方是贻误时机,正在赶来的路上,还是干脆就把我这事给忘了?或者作为地府的公务员,鬼差们尸位素餐,上班时间贪杯喝酒搓麻将去了?”

  想起生活中的所见所闻,秦观愈发肯定了这种猜测,并且为自己将来的去路担忧。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特别是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交流的情况下,快速磨灭了秦观的所有耐心。

  就在他鼓起勇气、打算离开的时候,心头忽然灵光一闪,

  “话说,我为什么非得等什么、还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鬼差呢?这美好的时间,干些什么,不都比浪费在这上面好上百倍吗?”

  秦观拍了下额头,并且深深为自己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而懊恼,看了下窗外点缀着些许星光的夜幕,控制着还不怎么适应的灵体,最后看了病床上的自己尸体一眼,再也不曾留恋出门而去。

  整个过程中内心毫无波澜,只是有一个小小的想法,不吐不快,

  “医院的效率好低啊,我都死了一天,居然还没有发现”

  谁又能想到,人生的旅程,在秦观死后依然没能停下脚步。并且在他甩头而去之后,沿途的景致,变得愈发精彩起来。

  作为一名已经死亡的旅客,秦观深深的迷恋着路途上各种景色的美好,而且丝毫不曾吝惜自己的时间,为其中发生着的精彩驻足,一饱眼福。

  ——当然,如果不是在女浴门口一停就是五天的话,上面的话听起来可能要更加具有说服力。

  记忆,就像是一张张没有色彩的黑白色照片,在秦观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将他已经要飞升到顶点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

  此时,不断的有人从门口进进出出,穿过了秦观那虚幻的身体,引发了阵阵涟漪荡漾。

  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望着从眼前经过的那一张张精致的美人面孔,秦观就好似一个局外人,以一种独特的视角,以一种几乎是淡漠的态度,审视着所有从他旅途中经过的过客。

  所谓人生如戏,旅者与过客,亦不过是相互的,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在生活这场大幕下挣扎,以秦观过去二十二年的人生经历,却常常自嘲一般把自己比作一只小仓鼠。

  腆着一张脸、鼓着腮帮子,整天乐呵呵的不知疲倦,为生活而忙碌。

  特别是每当用食物把嘴巴塞满、以至于真哥脸颊都因此而高高鼓起的时候,这是对所有付出的最好回报。

  这种苟且的幸福,是胸无大志、小富即安的典型。

  当然,秦观与真正仓鼠的区别在于,他比较孤单,一直走在为自己寻找铲屎官的道路上。

  而更加悲催的事实就是,饲主还没找到,他的游戏似乎已然结束。

  所以说,面对眼前形形色色的诱惑,莺莺燕燕、燕肥环瘦各具特色的美好,秦观的眼神中反倒没有什么淫邪,而是夹杂着一种寻找饲主的审视味道

  ——毕竟再美好的东西,只能看在眼里却触摸不到,那种用一根羽毛在心头挠痒痒的感觉,在经过长达五天的循环往复之后,人生也要开始变得了无生趣了。

  更有言,“胆小如鼠”。

  秦观只肯在门口一探,了却活着的时候这梦寐以求的愿望,然而始终未曾真正的踏进其内一步。

  当然,对于这种事,就算是打死,秦观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他只承认,自己这是有原则的自我约束行为。

  浴室中的靓丽女子来来往往,在这种褪去妆容、以真面目示人的时候,其中有一人最是吸引人们的目光。

  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末梢滴落的水珠反射出乌黑的色彩,镶有金丝边的眼镜片上此时蒙上了一层薄雾,女子囧了囧额头,单手撩起额前的齐刘海,翻了下可爱的白眼,略显苦恼的取下镜子正在擦拭。

  秦观的目光下意识的随着对方而移动,并且在女子依偎在某个男人的怀中之时,他立马回过神来,

  “刚才那不是陈光宗那小子吗?”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秦观阴阴一笑,

  “遇上我,算你小子倒霉!”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出于报复的心里,才想着给对方一个教训呢。

  不在留恋,秦观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