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在呼延疾的腹部静静地流了出来,染红了这本来驱鬼降妖的桃木剑。
那道人十分得意,再过不了多久他便能刺杀皇帝了。他将桃木剑拔出,呼延疾吃痛,赶忙用手捂住了腹部的伤口,随后瘫倒在了地上,那道人昂着头前行不再去瞧他一眼。
正当道人刚刚迈入一两步之时,却突然感觉脚步变得沉了起来,他低头一看,发现呼延疾正死死拽着他的腿,道人说道:“你给我松手!眼看大事将成,贫道的因果也将了结,你曾经的仇恨也将抹除,你为何还要阻拦,你真的不怕死吗?!”
呼延疾说道:“疾不知道什么是死,什么事生,更不知道什么是因果,我只知道我呼延疾这辈子只会忠心一人,听命一人,朱将军要我完成的事,哪怕我呼延疾豁出去性命也要完成!”
那道人显然执念已深,当下大怒,高高执起手中的桃木剑欲要斩杀呼延疾,而呼延疾见状已经闭上了双眼,他明白这一剑下去他必死无疑,但是他的手抓的更牢了。
正当桃木剑就要落下之时,只听人群中一声清脆之响,随后便见六枚古铜色铜板朝着道人打去。
一卦,打却前生执念;二卦,相思过往云烟;三卦,断人迷惘今世;四卦,阻隔来生因果;五卦,永堕轮回之苦;六卦,阎罗判生死。
道人没有来得及躲藏,那六枚铜板硬生生地打在了他的身上,道人腹中一阵翻涌,随后口中呕出一股鲜血,说道:“竟震伤贫道的五脏六腑,好强的内力,是谁胆敢偷袭贫道!?”
话音未落太久,只见人群中间一人腾空一跃,只见这人也是身着道袍,一副道人模样,只是姿态优美与先前这道人有天壤之别。
待到这个道人轻点地面落了下来,老道人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之人,而这人的模样他再熟悉不过了。
墨黑的丝丝发缕在庙外微风地扶动下不住飞扬着,时而贴着他白皙晶莹的肌肤,时而又扶过他薄薄的微微扬起的唇。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拔卓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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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而那双细长剑眉下的眼睛,那道人竟仿佛是第一次看清了它们的全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带出冰蓝色瞳眸中温暖的笑意,忽闪着明亮的光芒。
年轻道人手中的折扇周身黑色,没有其他半点的色彩,只发出黑色玄铁的光亮,就连扇面上所刻的“江南一景”也是阴刻,只有在阳光的照映下才能看的真切。
这年轻道人似是强挤出一丝微笑,对着老道人拱手说道:“于成子师叔,不对,是前师叔,别来无恙啊?这江山如此之大,竟没想到还能遇见师叔。”
老道原为于成子,身出当今天下五个赫赫有名的门派之一的墨羽宫,墨羽宫掌门便是于成子曾经的师兄古道人。
于成子说道:“你追的贫道好惨。”
年轻道人说道:“并非师侄穷追不舍,只是师叔背叛师门,师父古道人命我清理门户,本想让你逃走之后放你一马,好让你悔心思过,不巧今日洛阳一行却看到你作恶,此等行为有辱师门,身为墨羽宫弟子怎能坐视不理?”
于成子说道:“就算如此,你以为就凭你这小辈便能杀了我?我于成子怎么说也是你比你早修行数十年,仅凭你十几年的功夫?”
年轻道人说道:“不试试怎会知道?”
年轻道人说罢,于成子已经冲杀至前,桃木剑犹如一条长蛇一般直向年轻道人面门打去,年轻道人淡定从容,只见他手中铁扇凭空一甩,随后步伐轻盈的将身体挪至于成子身侧,当下便是一掌打去。
于成子见势不妙,腰部一摆,刹那间闪过司空诩迅如奔雷的一掌,那激荡的掌风刮得他的耳朵隐隐做痛。紧接着,于成子左挥一剑,誓要割掉年轻道人的喉咙,于成子本以为年轻道人要下腰躲闪,手中掌力已经运足,却不想司空诩将铁扇一竖挡住剑刃,几乎在同时他一掌便要朝着于成子的胸膛打去。
于成子来不及躲闪,只能生接年轻道人的这一掌,可是于成子忘了,他已经被年轻道人的六枚铜板震伤五脏六腑,这一掌纵然他运足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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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怎么也不及司空诩的这一半。
显然,年轻道人的这一掌丝毫没有留半分余力,一声奔雷般的巨响将于成子打退十数米远。于成子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如爆裂般疼痛,鲜血在他的嘴中一股股的呕出。
于成子面色苍白的瘫倒在地上,他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前尘往事种的因,今日结了果……
年轻道人看着南方,似乎可以一眼看穿千里之外,他默默说道:“弟子愧对师门,如今才完成师门嘱托,如今于成子已死,被残杀的人可以安息了。”
“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几步之远处的呼延疾还在捂住腹部,手上的鲜血已经干涸,他看着年轻道人说道。
呼延疾竟产生了一个错觉,眼前的这个道人像极了朱温,更确切的说像极了当年在战场之上救下他的朱温。
那年安史之乱停歇已有数年,呼延疾在苍焰门学成下山,初出茅庐的呼延疾只想一身武艺不能浪费,便手持一把“血夜”从军。
为等整顿几日,安史余孽便前来骚扰,呼延疾只能紧急之下披挂上阵。可是行军打仗远没有呼延疾想的那般简单,纵然一身武艺也无处施展,前脚正要击杀敌人,却不知道身后已经围上了数名敌人。
危急关头,朱温拍马赶到,如阎罗判官笔一般的大刀随空砍下,呼延疾身后数人已经血溅八方。
而如今眼前这人不就像曾经的朱温么……
年轻道人没有看呼延疾,背着身打开手中铁扇,“江南一景”四个大字若隐若现,道人说道:“司空氏,单名一个诩字,你也不必几下今日恩情,你我二人日后必有一战,不要让今日之事乱了今后对战时的方寸。”
呼延疾没有说话,司空诩接着说道:“今后谁若敢打圣上的主意,便是与我‘四盟’作对,还有你,勿要在帮朱温做事了。”
呼延疾没有回答,低头不语,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司空诩已经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