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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深夜。再次醒来,王如林已经躺在了床上。
我这是在阴间?我死了?
他看到王信坐在床边,王信也死了?师父这是为什么?
王信见他醒来,开口道:“少爷你醒了,你已经昏过去一整天了。”
王如林道:“昏过去?我还没死?”
王信道:“恩公说他现在只救人,不杀人。”
王如林回想着清晨时分的场景,药老手持着拐杖当头便是一记重击,直直的打在了他的头顶,随后他便没有了什么知觉。
王如林多有不解,问道:“师父这是何意?”
王信道:“恩公在我醒来时说,凭你的根骨天资,定可成为江湖中的一代名侠,只可惜老爷走得早并没有给你开窍,他给你一击只是想将你身上的各处穴位打通,正所谓是苦尽甘来。”
王如林道:“原来如此,是我错怪了师父。”
王如林说完便想下床,王信却一把拦住了他,道:“少爷你还是休息吧。”
王如林道:“不,我要去感谢师父。”
王信道:“如今已是深夜,恩公估计已经睡了。”
王如林觉得这话在理,便不再做什么动作,安安静静的躺在了那里。
良久都没有话语,王信看着王如林欲言又止。
王如林看在眼里,道:“有什么话,还是说出来吧。”
王信道:“少爷真的不打算报仇了吗?”
王如林道:“你还记得长林镇上救我性命的那个人吗?”
王信道:“当然记得。”
王如林道:“他说过,侠之大者。”
王信道:“侠之大者?”
王如林道:“为国为民,也许我父亲正是应了这句话,哪怕江山焉覆,来日山河易手,他也不会对不起这一句话,他一定不愿意我以他守护的东西为仇恨,他更希望我替他守护,我不想再对不起他,这三个字我已经说烦了。”
王信道:“无论少爷怎么想的,要去哪里,小人一定誓死跟随。”
王如林拍了拍王信的肩膀,道:“不要誓死,毕竟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听到“亲人”两个字,王信的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在王家,王如林从来没把他当成是他的亲人,反而把他当成一条狗。
少爷真的变了。王信心里想着,点了点头。
王如林的眼神却在这个时候变了,变得坚定,又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他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后又指了指屋顶。
王信与王如林常年生活在一起,在默契这一点上很少有人能比,王信明白王如林这是在示意屋顶有人。
王信点了点头,慢慢的起身,将挂在床边的衣物、剑递给了王如林,并且漫不经心道:“对了,少爷,你还记得老爷之前带我们来洛阳吃的那个小吃吗?”
王如林边穿着衣服边道:“当然记得,不就是胡辣汤吗?你这么一说,我倒十分想念了。”
王信道:“不如我们明天再去故地重游一番?”
王如林道:“这再好不过了。”
刚一说完,只听到屋顶传来瓦片松动的声音,王如林微微笑了笑,王信也攥紧了拳头。
王如林道:“深夜有客到,为何不相见?”
屋顶、门外,都没有声音。
王如林继续道:“难道阁下是个哑巴?”
依旧没有声音。
王如林不再等,与其让担心长久伴随,不如一探究竟。
他推开门,一个黑衣人已经站在了院子中,黑袍、斗笠,蒙面的黑衣人。
手里没有武器,仅凭双拳双腿?
王如林道:“不知阁下何人,为何深夜造访?”
黑衣人依旧没有说话,难不成他真的是个哑巴?
王如林又道:“阁下若是再不言语,可休怪我手中的这把剑不讲情面了。”
黑衣人依旧不说话,他直勾勾的看着王如林,看着他慢慢攥紧的幽冥剑。
正当王如林正要拔剑,却见黑衣人一个跃步便窜上了房顶,他这是要逃。
黑衣人再一回头,只见一个人影在紧追不舍,是王如林在追他。
王如林边追还边在想,这黑衣人是不是布置了什么陷阱?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曾在长林镇天和客栈中遇到的那个人,拿着刘霸天的双钩,接了暗杀榜。难道他要暗杀的目标是我?他心里就这样慢慢的想着,可是脚步上的速度却不由他慢下。
转眼已至城墙根处,这里十分偏僻,就算是白天也很少有人光顾。
这里确实是一个做陷阱的好地方。
可是黑衣人并没有在此地驻足,显然这里并不是他的目的地。
正当王如林想要追赶,却脚底抹油,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他就这样目送着黑衣人的离去。
“大哥,这洛阳可真比咱们那里强多了。”王如林坐在地上,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口音。
这是契丹人的口音,洛阳城内怎么会有契丹人?
他想忍痛站起来躲去暗处,却终究还是慢了许多。
待到他站起来时,已经有五个虬髯大汉站在了王如林的面前。
一个身材比较矮小的人道:“大哥,来中原这么久已经很久没有打架了,不如今日让我们活动活动筋骨?”
中间一个人身材显然比其余四人强壮的多,似是大哥的样子,道:“好好好,你们上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官兵。”
王如林道:“打我?怎么也得先报上名号。”
大哥道:“你们中原人不配知道我们的名号,乖乖受死就行了。”
王如林道:“那便来试试。”
只见四个人将王如林围成一圈,王如林却不拔剑,只是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剑,似乎在他的心里,对付这四个人根本就不需要拔剑。
四个契丹人发出令人作呕的笑声,但是王如林一副久经战阵的样子,丝毫不为这笑声所动。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这四个人,他们不动我便不动。
电光火石之间,矮小的人已经一拳打来,速度不快,王如林早已看到了下一秒这个拳头的未来,在自己的掌中化为虚无,它的胳膊在他的另一掌下被劈的粉碎。
王如林身后的契丹人见势不妙,想要在背后偷袭王如林,这一拳倒是快了,但是王如林就好似脑后长眼睛了一般,左腿向后一勾不偏不倚的踢在了身后那人的脑门上。
但是由于先前的一跤让王如林在高速之中摔倒,腿部多少的有一些疲软,一个力度没有掌握好,王如林便又是一跤,重重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