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梓逸的手一紧,顾清溪掌心被匕首柄硌痛,眉头皱得更紧。
秦傲来了,他是会心疼洛心染,还是抓住自己此刻见不得人的举动大作文章?
秦傲大步走进门,身后紧跟着瞿若白,两人看到被萧梓逸一手搂腰一手握着手,弯身紧贴着她拿刀笔划人的造型,都感觉心火在烧!
“你放开她!”瞿若白伸手指住萧梓逸,上前就要去拉人。
秦傲一把将他扯住。
满屋子人见两人要抢人的架势,立即摩拳擦掌往起站。
自古以来,雄性之间对雌性的争抢永远是引发流血事件的首要根源,无疑,此刻的顾清溪正是双方引燃新仇旧恨的导火索!
“我当是谁,这不是当年的陆军兵王秦大少吗?三年多不见,别来无恙啊!”冷嘲热讽的正是曲兆辉,江墨夜身边最铁的哥们儿之一。
秦傲没理会他挑衅似的招呼,目光看向顾清溪。“风尚的股权问题,我想和你谈谈。”
早过了好勇斗狠的年纪,心思也随多年的商场斗智沉淀,他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己一方势单力孤,盲目冲动只会自取其辱!
顾清溪神情一松。“好,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
萧梓逸仍抓着她手不放,身躯也紧贴她不放。“没看到我们今天有事吗?她不方便,工作上的事改天。”
地上洛心染还被匕首顶着,看到秦傲又惊又喜,不放弃转机地大声喊他。“傲哥哥!你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秦傲目光一沉,这才看清地上被以变态造型捆绑住的女人。“你怎么在这儿?”
洛心染当即哭诉。“我也不想在这里,傲哥哥,可是我身上一点钱也没有,名声也完全毁了,我还能去哪?我只想挣口饭吃……”
只可惜,事实证明男人变了心彻底得可以!秦傲不但没有对她产生半分同情怜悯,甚至还被她那出格的造型恶心到了,多瞥一记都怕污到眼睛,和她沾边更觉是自己人生的污点!
冷哼一声,目光抬起,重新落到顾清溪难掩薄怒却仍旧从容的脸上。
因为用力想要挣脱萧梓逸的控制,她脖颈处的筋都凸显出来,手臂更是紧紧绷着,看得出绝对不愉快!
“萧总,强人所难恐怕不好吧?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做主!”
秦傲上前两步,伸手握上萧梓逸手腕,略一用力,萧梓逸便不支被迫松了手,顾清溪立即扔掉手上匕首,闪身想向后退。
萧梓逸揽在她腰间的大手猝然收紧,眼底迸出一抹寒光,冷笑着对上秦傲严肃的表情。
“溪溪现在是我的女人,我替她做回主又如何,秦总这是后悔了想吃回头草?只是可惜,她既然已经上了我的床,再想下就由不得你来指手画脚了!”
秦傲身上杀气顿生,语气也多了丝嗜血的味道。“你说什么?”
顾清溪面色发白地看向萧梓逸。真想不到这人竟然会变得如此无所不用其极,他做了还不够,居然还要张扬出来向秦傲挑衅?!
萧梓逸笑意森然,目光嘲弄地看向秦傲隐怒的双眼。“我睡过的人,秦总确定还想要?”
秦傲冷冷挑唇。“萧总想多了,我只是要和顾总谈公事,萧总堂堂一个集团总裁,器量不至于如此狭隘吧?如果真是这样,我很怀疑顾总的眼光!还是说。你其实也不过是她众多男宠中的一个,传说中的奸夫?!”
“你……秦傲,想不到你除了霸道无耻还这么狡言善辩!”
“哼!我也想不到,堂堂环宇总裁不但强人所难还无中生有!”稍一冷静便想得到,顾清溪根本没机会和这人上床。
萧梓逸哑然失笑,一手用力将顾清溪推到两人中间。“我无中生有?秦总,敢不敢说得更明白一些?”
秦傲眸子里闪过锐色,下颌绷起,低头看向用力扒着萧梓逸那只手的顾清溪。“说得再明白也没有萧总做的过分,你还想让人厌恶到什么程度?”
两人针锋相对,整个包房里气氛也剑拔弩张,这回江墨夜没再出来打圆场,反倒是一身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兴味盎然地看着夹在两人中间保持着异常淡定的女人。
这女人很有意思!不仅长得亮眼,那份气度和从容更让人好奇,她是怎么练出来的这么与众不同?
当然。顾清溪会有今天的沉稳淡定、遇事不乱,完全拜秦傲三年来对她的挑衅和刺激所赐!
可是瞿若白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将顾清溪硬生生从萧梓逸臂弯里拖了出来。“溪溪,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这混蛋欺负你?!”
顾清溪总算摆脱了萧梓逸的钳制,很是感激小白解了她的困,但却不想回答他的话。“走吧,不是有事要谈吗,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工作,别浪费时间。”
顾清溪匆匆向外走,斜次里猛地一道身影窜出来挡在她面前。
“慢着!嫂子这样就走不好吧?我们今天聚在这儿可就是为了给你和萧哥庆祝复合,你这样不是不给萧哥留面子?”
“复合个jb毛!溪溪不愿意,你当老子是瞎的?!”
瞿若白自后面一拳就挥了过来,半途却被秦傲一把捉住,目光转向沙发上的江墨夜。“江少。真想打吗?”
江墨夜总算是直了直身,轻笑开口。“都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兄弟,何必伤了和气?何况你才俩人儿,真打不是要说我欺负你!”
秦傲冷哼。“那就叫你的人让开。”
江墨夜伸手倒了两杯酒。“让开是可以,秦少总不好来了就这样堵着气走,咱们几年不见,这次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不说千杯少,总该喝一杯意思意思?”
秦傲痛快回身,走到他面前,接过江墨夜手上大半杯烈酒向他一敬,仰头一饮而尽。“改日我做东,还请江少赏脸。”
慕容浅不等江墨夜开口客套,立即起身,伸手就往秦傲手臂上抱。“还等什么改日?改日不如即日,正好宵夜没吃。不如你现在就请!”
秦傲反应迅速地甩开她的手,刚刚品到酒味儿不对,让他眉头微微一皱。“抱歉!我今天不方便。”说完转身大步走回门口,眼神示意瞿若白马上走人。
小白也不废话,长手搭上顾清溪肩膀,揽着她就走。
曲兆辉看向江墨夜,见他唇角淡笑,眼神悠然,完全没有要拦人的意思,这才沉着气避让开来,看着三人先后走出包房。
萧梓逸阴沉地望着顾清溪头也不回的背影,弯身拾起地上的匕首照洛心染脸上拍拍。“怕吗?”
洛心染委屈十足地含着泪点头。“求求你不要伤害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萧梓逸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真什么都行?”
洛心染被他可怕的眼神盯着,不由自主瑟瑟发抖。“只要别毁我的容,别要我的命。”
萧梓逸看向慕容浅。“她就交给你了,争取让她的人生更有价值。”
慕容浅双手抱胸妖娆地走上前来,长指抚上萧梓逸俊美的脸庞。“给我个女人有什么意思,不如你先陪陪我?”
萧梓逸甩开她的手。“我对女人没兴趣!”
慕容浅看一眼江墨夜幽深的黑眸,呵呵笑了起来。“你们这两个变态!还真是志同道合。”
江墨夜轻笑。“变态你还这么喜欢?”
慕容浅瞪他。“你当我愿意喜欢你呀?谁让老爷子非把咱俩绑在一起!”
地上洛心染不知所措地跪趴着,心里怨恨交织,却又无从发泄,谁让她是穷人,而眼前全是些非富即贵惹不起的人物……
进了电梯,顾清溪不等秦傲发作便拨开了瞿若白搭在她肩膀上的毛手。“刚才谢谢你们了!”
小白心里着恼,看向面色沉冷的秦傲。“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动手?真想好好收拾收拾这群不安分的混蛋!”
秦傲轻哼一声。“你能以一敌十?还是想我为这点小事和江墨夜他们硬碰硬?没看他那一圈里身手好的全在吗?个人恩怨事小,现在sh市面临的情况复杂,你是看不出来!还是感觉咱们有时间受点伤休个假?”
顾清溪对他的感激顿时大打折扣,这人果然是个处处算计、没有血性的渣男!连他那个小宝贝被那样侮辱虐待都无动于衷,他得有多薄情寡义?!
“不知道秦总要和我谈什么,想兑现赌约的事吗?”沈明茹的案子虽说肯定还有内情,表面上却也算查出了真相,秦傲说找自己有事多半可能为这个。
秦傲目光沉沉看着眼前一脸正经的女人,她倒是适应良好,这么快就忘了刚才包房里被萧梓逸挟持的不快,一点也不放弃占便宜的机会和他谈条件!
“先别急着谈赌约,我们还没吃饭。”盯了这没心肝的女人一晚上,可真是自找气受!
瞿若白也赶紧堆上笑脸。“就是,我快饿死了,走走走,找个地方撮一顿去。”
顾清溪无语看着两个饿死鬼托生的男人。“你们没吃晚餐?”
“嗯,没吃,溪溪想要请客?那我可不客气!”小白笑容贱贱,爪子更贱,电梯门一开,他就伸出手来往某女纤腰上扶,习惯性保护美人儿的动作。
秦傲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直接把他先一步推出电梯,这才将顾清溪让出去。
小白在前面卧槽、卧槽!回头看看面上一丝笑容也没有的两个人,只觉心累!眼神不停瞪秦傲,意思人你丫到底要不要?你不要又不让人家保护,我特么可忍不了了……
秦傲冷幽幽回他一记眼刀:想死尽管继续嘚瑟!
小白同志郁卒中……
出了单身贵族大门,三人齐齐望天。
顾清溪伸手接住大颗的水滴,事实摆在眼前。“下雨了!”
“我靠!车呢?”瞿若白瞪眼找本该停在门口的保时捷卡宴。
秦傲看白痴一样睨他一眼。“稍等,江扬在路上。”
瞿若白这才反应迟钝地明白过来,他们之前套好的说法可是齐跃和秦傲不合,齐跃开着车在门外等显然说不过去,所以……妈的,还是秦傲这小子和齐跃心有灵犀啊!
顾清溪怪异地看着两人。“你俩没开车怎么来的,刚好在这里玩吗?”伸手摸手机“那我叫齐跃来接一下吧。”
“齐跃?”秦傲一本正经装傻中。“别告诉我你用了他!”
顾清溪轻笑。“我用什么人和你没关系吧!”摸手机的手却僵住,笑容也消失。“我手机落在上面了。”
手机刚才在车上时被萧梓逸拿走没有还给她。
秦傲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胃里刚喝下的烈酒烧灼,突然让他产生一股说不出的不适,身躯发重,力气仿佛渐渐抽离。面色陡然一沉,酒果然不对!
“先别管手机,马上叫人来接咱们。”
顾清溪有些莫名,回头看一眼灯火辉煌的会所大厅,想到那间群魔乱舞的包房,同不想回去!点头看向瞿若白。“瞿总,你打给齐跃吧,看他方不方便马上来接。”
瞿若白二话不说立即打电话,齐跃当然没走远,接到电话立即大声回复。“我刚好在附近,让顾总稍等,马上就到。”
等车的功夫秦傲一手捂住越来越似火烧的胃部,额上渐渐冒出汗来。
顾清溪发现他不对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秦傲硬撑着胃部的灼痛摇头。“可能是空腹喝酒伤了胃。”
瞿若白总算感觉到可疑。“老大,不是姓江的阴你了吧?”
秦傲横他一眼,咬着牙反问。“你说呢?”
事实明摆着,那人给他喝的酒肯定加了料!平常他不说千杯不醉。至少也是海量,今天只大半杯酒就让他这样,怎么都说不过去。
好在齐跃来得够快,几分钟后车子已经稳稳停在三人面前,齐跃下车为顾清溪打开后车门,看一眼秦傲,并没有开口说话。
瞿若白直接把疼得冷汗涔涔的人也扶上后座,快速跳上了副驾驶位。“赶紧去医院。”
齐跃自后视镜中看到顾清溪点头,立即开动车子驶向最近的市二院。
楼上包房阳台边江墨夜斜倚着扶栏微掀唇角。“这么久不见,不送你份大礼怎么好意思?呵呵!”
萧梓逸掂着顾清溪的手机缓缓吸一口烟。“谢了!”
江墨夜抿了口酒。“谢什么?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
没到医院秦傲便觉阵阵反胃,喉中腥甜,强抑着等到车子停下,嘴一张就是一口血水吐了出来。
“我草!怎么这么严重。”小白跳下车扶住他,撑着他高大沉重的身躯迅速往急诊送。“快快!帮我一把!”
齐跃这回不等顾清溪吩咐,直接上手。和瞿若白一左一右将秦傲架进医院大门。
顾清溪被秦傲吐血惊到了,面色发白地上车,把车子挪到不碍事的位置,这才拔了钥匙下车,冒着大雨跑进医院,去急诊处寻人。
三个外形出色的大男人无疑特别显眼,远远就看到他们在一群医生护士的簇拥下把秦傲送进了急救室。
顾清溪气喘吁吁跑到近前,高跟鞋底沾了水差点把她滑倒,齐跃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腰托住。“小心点!”
顾清溪没等站稳就开口。“怎么会吐血?他胃有毛病吗?”
小白无语看她。“你和他睡了三年,你不知道?他胃好着呢,那群人是有意要害他,你以后少和他们来往!”
顾清溪愣愣看着从没这么疾言厉色的瞿若白。“你是说秦傲和萧梓逸他们有仇吗?”
瞿若白更正。“萧梓逸那是因为你,江墨夜才是我们宿敌,在部队时结下的梁子,懂了吗?”
顾清溪秒懂,可是心里却有点乱。
这叫什么事儿?当年她因为秦大渣兄弟俩失去了梓逸哥。现在好不容易和渣男分开了,反过来又因为梓逸哥伤了秦大渣?好乱!但是,这人突然出现还被人设计不能全怪她吧?
理顺了一下,心里却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你们守着,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他……吃点东西会不会好些?”
齐跃实在不忍心看自己现任顶头上司这么无知。“他应该吃不了东西,吐那么多血很可能胃穿孔,不用手术就是运气好了,想吃东西至少要稳定两天。”
瞿若白也拦住顾清溪。“买什么买?要买也轮不到你去。齐跃,你去买,我快要饿死了!”
于是能者多劳,齐助理乖乖去买饭,顾清溪留下和小白同志守着急救室的大门干瞪眼儿。
里边无声无息,也不见护士出来,顾清溪站得脚酸,瞿若白倚在墙上,只看了一会儿大门就把目光移到了她身上,毕竟美女怎么看也比门板养眼得多。
可是不看还好,这一看可坏了!
顾清溪身上亚麻色职业套装被雨淋湿,本就火辣的线条更加清晰,蜂腰翘臀,下边两条象牙般玉润笔直的长腿踩在乳白色三寸半高跟鞋里,看得小白瞬间口干舌燥,眼底狼光嗖嗖往外冒!
齐跃提着两个便当回来时,就见色狼小白两眼直勾勾瞄着顾大小姐鼓涨的前胸,顺他目光好奇瞧了一眼,咳!那是……他家美女总裁竟然偏好不穿内衣……
顾清溪倒是穿了内衣,不过是抽掉海绵的那种,只有两层薄薄的舒适布料,因为天热,也因为她太大,什么罩杯加了垫子也不舒服。
偏巧今天突然下雨。急救室门外走廊的窗子还开着,一股股风钻进来吹着她身上湿衣,很冷,身体妖娆就这么不预期呈现出来了!
齐跃将便当塞小白怀里,伸手脱了自己的外套给顾清溪披上。“有点凉,顾总不嫌弃的话先披一下。”
“谢谢!”顾清溪没客气,伸手拉掩衣襟,遮起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双臂和没意识到的尴尬之处。“怎么这么久?”
美景被遮,瞿若白抬手看了下表。“才半小时,你别急。”
正说着急救室的门就开了,秦傲被两个护士扶着走了出来,面色煞白,前所未有的虚弱模样。
瞿若白赶紧把便当塞给顾清溪,上前去接手吃力的护士。“怎么样,严不严重?”
医生摘了口罩笑笑。“还好,来得及时,胃镜查检只是粘膜出血,做了紧急处理已经止住了,用点药再观察两天,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顾清溪松了口气,跟着一行人把秦傲送到vip病房,看着护士在床顶吊钩上给他挂了一堆药水,忙乎半天,总算安顿下来。
小白和齐跃对坐在床脚沙发上吃便当,顾清溪给秦傲打了水洗毛巾,看着他时不时被治疗后遗症折磨得干呕,真服那俩人也能吃得下去饭!
实则那俩恶心也没招,谁让他们跟了某女大半晚上,饿得前胸贴后背!不过和床上那位比还是幸运的,起码现在还能吃饭,那位只能悲催地喝药水儿了!
顾清溪把洗好的毛巾递给秦傲,某男伸手,输液管跟着一阵乱晃,赶紧换手,明显不得劲儿……
顾清溪扶住上面药水瓶子,顺便望天。“你别动了,我帮你擦。”
床上人眼底一片碎华,结婚三年还没被这女人如此侍候过。
沙发上传来一记闷笑,小白贱嘴开口。“溪溪别管他,这点伤算啥呀,他在部队时差点死了不也能自己洗脸洗澡!”
秦傲眼皮一抬,冰眸利光暴闪。“吃饭还说话,小心噎死你!”
顾清溪没理他们狗咬狗,托着毛巾仔细帮秦傲把嘴边残留的血渍擦干净,某男两天未刮的胡茬有些明显刮着她手上毛巾。
“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江助理打个电话,让他送点洗漱用品和衣服过来?”
秦傲忍着反胃的感觉接口。“小白,给江扬打个电话,他怕是找不到咱们要着急。”
顾清溪脑中勾勒出一副凄凉景象----可怜的江助理开着车满大街游荡,找不到他家突然失踪的boss……莫名喜感。
不过她想多了,江助理没那么呆,几人话音才落人家就敲门跨了进来。“boss,您还好吧?顾小姐也在呀!”
没人问他咋找来的,反正事实证明,能人身边助理不是白当的,肯定也是能人一个!
顾清溪和江助理简单点了个头算是招呼,再瞧瞧几个大男人,突然感觉自己站在这里有点多余。“既然江助理过来了,我看你还是先好好休息,我们回去了。”
齐跃闻言赶紧放下手上吃了大半的餐盒起身,当司机的觉悟倍儿清!
秦傲脸色突然就沉了。“急什么?我要和你谈的事还没谈。”
江扬也猛地感觉自己有当了灯炮的嫌疑,脸上却保持着合度的微笑。
“顾小姐别急走,先替我照顾一下boss吧,我回去给他收拾点洗漱用品过来。”
那边瞿若白还在琢磨观望,打定主意要赖在他家溪溪身边,她走他就走,她不走他也不走!只可惜不等他琢磨完齐跃就开了口。
“顾总要是留下来照顾秦总,那我先送瞿总回去吧,您需要来接随时叫我。”
小白举双手申明立场。“我不急,我要和溪溪一起走!”
秦傲目如寒刀剜他一眼。“今晚把销售部这季度的结算整理好,明早拿给我看。”
瞿若白嘴角抽搐。“老大!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你还想不想让我睡觉?虐待员工啊你!”
江扬拉他。“瞿总快走吧,再不走真不用睡觉了。”
于是,小白怨念地被俩有眼力见儿的助理强行架走……
某白心头优伤乱吼:这哪是助理啊,这分明就是他家霸道老大俩霸道助攻,特奶奶滴!
“诶!齐助理,你的外套……”
顾清溪拎起她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想追出病房,手腕一紧,接着被用力一拉,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一跟头栽倒在病床上,眼眶好死不死撞在某男下巴上。嘴唇紧贴着他喉结。
意外让顾清溪反射地双手乱撑,秦傲也被她那变相一吻刺激得全身僵住。
“你是不是看我情况太好?”身上女人爬了起来,秦大少一手揉着被按痛的胃恶人先告状。
“你干嘛拉我!”顾清溪撞得一只眼泪水直流,抬头就见输液管乱晃,气恼地捂着眼睛去固定,顺着管子看到秦傲手背上针头已经脱落,血正往外冒……
“神经病,有话不能用嘴说?”边骂边按床头铃叫护士进来。“按着点啊,你不知道疼吗?”
秦傲目光直瞪着眼前人。“谁让你要走?我是怕你扔下我一个人跑了,我现在这样身边总不能没个人!”
顾清溪无语地看着理直气壮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抓过毛巾按着眼睛,缓解那股酸爽的痛。“按着你的手,在出血。”
秦傲这才低头看他手背,长指按住,抬眼再看顾清溪。“你还好吧?”
顾清溪独眼瞪他。“还瞎不了。”
护士急匆匆伸头进来,就见这俩新闻上炒离婚出轨炒得天下皆知的人正在怒目相向。
顾清溪清冷冷开口。“他针头脱出来了。麻烦给他重扎。”
秦傲阴着脸看护士给他扎针,差点害护士手抖!总算把针重新扎上,受不了诡异的气氛赶紧跑了。
顾清溪去卫生间洗了洗眼睛,这才好点,出来就对上秦傲的视线。“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
“过来坐下说。”明明是个被撂倒的病号,那气势却还带着股命令的味道。
顾清溪有股翻白眼的冲动,但还是痛快走上前去,在椅子上坐下。“沈明茹的死亡真相我查出来了,你是不是应该兑现赌约,延长我三个月的授权期。”
公司现在效益不佳,要是有半年时间,或许转机会大很多,所以她必须争取。
秦傲深眸不快地望着她。“你这个女人除了占便宜想利益,不会有点人情世故之心吗?好歹我今天算是为你解围,都成这样了,你就没点感激?”
顾清溪上下打量他一眼,双手抱臂冷笑。“那你想让我怎么感激你?”
秦傲被她明显蔑视的眼神气到了,俊脸绷紧直视那双半丝波澜不起的眼睛,挑眉点了点头。
“行,既然你非要谈授权的事不可,那也可以,我们就来谈授权。别说延长三个月,如果你愿意,我一直授权给你都行!前提是我早上说过的话,你来做我的生活助理。”
“哈!”顾清溪干笑一声,抬手拨了拨她仍旧发潮的长发。“秦总,我想你是搞错了,我顾清溪怎么说也是风尚国际总裁,做你的生活助理,你感觉合适吗?”
秦傲突然直起身来,面孔凑近她三分,目光深不可测地盯着她。“或者你喜欢换个说法,那就不做我的生活助理,继续做我的女人,你做多久,我就授权你多久,够公平吧!”
“什么意思,你想和我复婚?”这可真让顾清溪有些措手不及,而且从未想过。
秦傲见她动容,唇角轻轻一挑。“复婚不可能,只是让你做我女人而已。”
顾清溪眼底锋芒一闪,真想挥手给眼前渣男一巴掌!咬牙轻哼。“抱歉!我对你这个不要脸的提议没兴趣。”
秦傲全身气息一冷。“不要脸?”
何止是不要脸,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要不是看他刚刚吐过血,顾清溪真想甩手走人。转脸不去看那张属于严重精分患者的阴郁眼神,轻哼一声。
“如果你今天找我就为谈这个,那么请到此为止,别让我笑话你堂堂天启国际总裁缺女人缺到要吃回头草的地步!”
病床上人脸色更沉,目光紧紧锁着丝毫不把他那提议当回事的女人。
“你想清楚了,如果你同意,风尚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我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都授权给你,否则,我只给你半年时间,如果你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会收回股权。”
顾清溪淡淡看他一眼。“谢谢秦总兑现我们的赌约,那就这样。手机借我用一下。”
秦傲整张脸阴沉似铁。“要手机干嘛?”
“给你助理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侍候你。”
床上人缓缓躺回枕上,偏开头闭起眼睛,装死……
顾清溪无语地看着那张熟悉又让她无比厌恶的俊脸,这个被sh市上至大婶、下至中学小女生共同倾慕的男人,就是这么一无赖加蛮横不讲理的渣男!可恨,太可恨了!
他不给她电话,江扬也不来,难道就让她干坐这里陪他一整晚?
顾清溪起身,想出去借个电话打。
秦傲蓦地张开眼来,又一把抓住她的手。“又想去哪?”
某女终于忍不住冒火。“你打你的针,总盯着我干什么?我又不走!”
被凶巴巴吼的人无辜地眨了下眼睛。“我想上厕所。”
“嗯?”顾清溪纤眉狂皱。
“帮我拿着药水,扶我一下。”床上人直接用行动回答她的质疑。
顾清溪只能在心中暗咒这男人肾虚!一瓶药水都没打完,他就要上厕所!
秦傲冤枉啊!这女人不知道,人家刚才为止胃出血灌了多少药水进胃里……
不知道归不知道,顾清溪无奈还是得帮病号摘下药水瓶拎着,任由沉重的男人勾着她脖颈,将半边身体压在她肩膀上,扶他去卫生间。
“你不至于这么严重吧?”男人高大身躯非一般的沉重,累得她直喘。
“你当我想?”秦傲也不是故意,江墨夜不知道在酒里做了什么手脚,他真使不上力。
两人很不愉快地进了卫生间,更不愉快的事立马接踵而来!
“帮我解一下裤子,我手不得劲儿。”扎了针的是右手,秦傲左手还要撑着墙支住自己,没法解裤腰带。
顾清溪瞪害虫一样咬牙瞪着他,秦傲回她一个你看我也没用的眼神。“解呀,墨迹什么?”
某女郁闷到呕血,豁出来伸手过去,费力地扯开他腰带,拉下拉链往下扒,眼睛看着手上药瓶,头也不低一下。“你自己掏,不是也想我帮你拿出来吧?!”
快要吃人的口气让秦傲目光闪闪,胸口不由自主震动。“怎么不敢看?你又不是没见过。”这模样是害羞了?让人不逗她都过意不去!
顾清溪不由自主地面颊发热,一手高举着药瓶,另一手扒着男人的裤子,这感觉真是又酸爽又郁结。“少废话,你能不能快点尿?”
秦傲不再逗她,扎着针的手伸过去扶住,水流声劲道十足,顾清溪往后退退,怕他不小心迸到她腿上。
事实证明男人的肾不错,尿起没完……
声音终于没了,男人大手扶着抖了抖,不可避免地拍打到某女扒着裤子的手上,异样的触感让两人同时僵了僵。
沉默,直到秦傲把东西塞回内裤里。“行了,拎着点别系腰带了,等下帮我换上病号裤子,方便点。”
顾清溪现在只想去洗手!闻言将不知不觉憋着的一股气长长呼出去,后槽牙磨得咯咯响。“你助理什么时候回来?”她可不想陪他再来尿一次!
秦傲没理她,长臂重新扶上她脖颈。“扶我洗洗手。”
顾清溪脚下高跟鞋被压得快踩断跟了,恼得真想一把将死沉的男人推翻在地上,再踹上两脚。
“快点,我要站不住了,胃很难受。”
男人毫无自觉地催促,脸色依旧白如纸。虚汗自额角渗出,顾清溪没脾气了。架着人挪到手池边,开了水门,先冲冲自己的手,再让出位置给男人洗。
秦傲伸出扎着针的手,将刚才用过的几根长指冲了冲,左手扶在池边目光看向顾清溪。“帮我洗洗。”
不要脸得寸进尺老脸皮厚厚如城墙……顾清溪心里暗骂着伸出手快速搓了搓那几根修长的手指,男人指根处的老茧很硬,让她好奇地翻过来抠了抠,抠不动才罢休。“好了。”
“抠什么抠?那是拿枪磨的,又不是脏东西。”秦傲被她抠得心痒,左手也伸向水龙头。“还有你,做事做一半可不是好习惯。”摆明还要她帮着洗!
顾清溪本就没秦傲高,又被他压得弓着腰,手上费力举着一串药水瓶已经快到极限了,双眼冒火地快速在那只大手上来回洗了洗。“快点行吗?我要举不住了。”
秦傲看看那几只药水瓶子。薄唇微掀哼出一句。“穿高跟鞋还长这么矮,真是个没用的女人!”
顾清溪强自抑制着才没踹他一脚,心里暗火已经烧得她双眼发红。“你有用,你有用别让我扶啊!”
“呵呵!”离婚后终于见到这女人有情绪了,秦傲好心情地笑出声来。“我当然得让你服了,你不服我想服谁?”大男人主义生生冒出头来。
顾清溪听着不对味儿,深呼吸冷哼一声。“见过脸皮厚的,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厚的!就算你今天帮了我,也别想再让我领你的情。”
秦傲突然发掘出一个乐趣,那就是逗眼前人发小脾气儿!看她涨红着脸忍怒的表情,可比她以前一直摆张淡然自若的气人面孔好玩多了!
“不领我的情,那你的意思是咱俩之间还有情可谈?”
顾清溪忍不住要爆粗。“有个屁!要谈情找你的那些小可爱去,我可没那闲功夫。秦傲我警告你,你和我之间现在仅限于公务上的关系,别让我瞧不起你!”
两人总算挪回病床上,顾清溪一边抻着酸到极点的手将药水瓶挂回吊钩上,一边盯着秦傲那只扎针的手。嘴里凶巴巴,动作却还是小心翼翼,没办法,谁让她心地善良,见不得有病的人受苦!
秦傲看着她忙呼完,也不介意她坚定不移的态度,马上开始下命令。“给我拿病号服来,换裤子。”
顾清溪才说完两人只有公务上的关系,立即又被当成老妈子来使唤,赤裸裸被打脸,气得她脑瓜缺氧,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秦傲动作敏捷地伸手抓住她手腕,又往他身边一带。
顾清溪一手及时撑过去,正中男人没系腰带的裤裆,两人瞬间尴尬。
“你想干什么?”
秦傲低着头,贴着她的脸呼吸灼灼。
顾清溪面红耳赤地慌忙抬起手来,别开脸怄得要死。
“你不是要换裤子吗,我帮你脱。”干脆来点痛快的,双手扒上男人裤腰。“站起来一下。”
秦傲配合地起身,任由她扒着他腰带两边往下脱。“挺专业的嘛!”
顾清溪咬着牙不吭声,往下扒到大腿部位,蹲下去扯住男人裤脚拽,长裤成功被扯掉,随之掉在地上的还有秦傲的打火机和烟盒。
顾清溪捡起来全扔到床头柜上,转身取了病号服裤子来准备往上套。
秦傲打断她的动作。“等等,内裤也一起脱掉。”
顾清溪猛抬头对上那张严肃正经的脸。“你确定?”
男人眨下深幽的眸。“当然确定,你见谁穿病号服还穿内衣裤?”
顾清溪瞪着那张苍白的脸。结婚三年她也没给他换过内裤吧?这人现在是想对她坦诚相见了?他长啥样来着?貌似新婚夜那晚她很紧张,根本没敢看……
“干嘛这种表情?装清纯呢,不好意思看男人身体?”
顾清溪直起身来,双手抱上手臂低睨坐在床沿上的男人。
“别跟我使激将法,秦傲,想不到你这么恶趣味!这样戏弄我好玩吗?你爱换不换。想当暴露狂有本事去大街上脱光,我可没兴趣看你的金针菇!”
她是骂解气了,那眼神,那口吻,瞬间将心情不错的男人逗出火来,大手一把掐上她下巴,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说谁是金针菇?”
秦傲下颌绷紧,轮廓深刻的俊脸逼到趾高气昂的女人面前,紧抵着她睥睨质问。
虚弱男人突然变得压迫感十足,顾清溪反射地瑟瑟了一下,双手扒上那只掐得她生疼的大手。“你给我放手!”
秦傲不但没放,反而一把甩脱手背上连着的输液管。“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点证明,你的眼神分不清杏鲍菇和金针菇的差别?!”
顾清溪整张脸爆红。“秦傲你够了没有?”
事实证明男人最受不了这种鄙视,哪怕秦傲现在真胃疼得要死,你说他小他也无法容忍!人家明明很大,人家明明见识过整个军营澡堂各种型号,就没见过比自己更大……
“不给你点正确认知,我哪能够?”
大手往她腰上一捞,一个天旋地转,顾清溪被摔倒在病床上,男人欺身而上,直接倾压下来,四目相对,火花飞溅!
顾清溪开始拼命挣扎,十根爪子往上直取那张霸气横生又让人憎恨的脸,秦傲偏头,却没能完全避开,下巴上一痛,被她挠了。
男人眸底窜过恼意,大手轻而易举将那两只爪子抓了按向女人头顶。“敢挠我?顾清溪,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