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送走了茂儿回到房中,看到江岑酒正倚在桌上看书,便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人送走了?”
“已经送走了。”
“呵,”江岑酒放下手中的书,冷笑了一声,“这崔凉殊和他姑姑一样,疑心极重,事到如今还要再来试探。你们几个平日做事手脚干净些,别叫他抓到了马脚。”
“公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的。”一旁的青绾笑着道。
风如睁开微眯的眼睛,看向她,道:“你这样的口无遮拦,能守得住什么秘密?”
青绾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吐了吐舌头道:“我这不是叫习惯了吗,反正又没有外人。”
“你永远不知道所谓的自己人什么时候会变成敌人,什么时候敌人也能成为朋友,青绾你可明白我的意思?”指尖轻轻的扣着桌面,江岑酒出声提醒到。
这边崔府内,茂儿一回来便带着大夫往后院赶去,准备报告此事。
“公子,大夫回来了。”
崔凉殊摇着扇子在树下乘凉,眼都没睁,直接让人进来回话,“叫他进来吧。”
“小的见过公子,方才小人给那崔姑娘把脉之时,察觉这身体,天生身体孱弱,观其面色,面色灰暗,双目无神,话语间音色较重,结合之前找来的资料,确实是和之前大夫的检查的一样,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那就好生伺候着,若是没有那便让她能多活些时日,不管用什么法子,听明白了吗?”从始至终崔凉殊都没有睁开过眼,这些日子他只有闭上双眼就会想起那日在桃林的场景,以及小时候那个在皇宫里****同他玩耍的小姑娘,她们二人是多么的相似啊。
夏日炎热,江岑酒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子上看书,忽然一只鹦鹉飞到她的面前,嘴里叽叽喳喳的叫着:“姑娘姑娘,姑娘。”
江岑酒被吸引了目光,从身旁的点心盘子里取出一块点心捏碎了一小块喂它,那鹦鹉也不怕生,飞到她的手中啄食起来,边吃边叫:“好吃,好吃。”
“哪里来的小家伙,怎么跑到我这来了,嘴巴这么甜。”江岑酒见这鹦鹉毛色光亮,浑身嫩黄,毛绒绒的十分可爱,喜欢非常。
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跳下来,正是崔凉殊出现在江岑酒的窗前,道:“姑娘喜欢,那就送给姑娘。”
江岑酒收回喂食的手,惊讶的问到:“崔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鹦鹉见崔凉殊来了,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吱吱的叫唤,“公子来了,公子来了,上茶,上茶。”
“我挂念姑娘,又不得其门而入,故而……”
江岑酒面色一红,“公子休要无礼。”
崔凉殊笑意满面,江岑酒面色绯绯,一旁的柳树枝丫原本静谧不动,微微吹来一阵轻风,曼妙的柳条在二人一上一下之间随风舞动起来,引得树上的蝉儿也欢快的叫唤了起来,房中的凝神香充斥着周围,鹦鹉也安静的待在他的身上梳理着自己羽毛,时而晃晃脑袋看着二人。
“之前听说姑娘身体不适,我心中挂念,如今见姑娘起色好了许多,我也就放心了。”
江岑酒羞涩一笑,道:“这都要多谢崔公子的大夫,开的药却有其效,吃了几日身子确实比以往爽利了些许。”
“苏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坐在这里看书。”崔凉殊抬着头问向江岑酒。
“这几日天气有些炎热,花花草草都被晒的没了生机,我这人身子弱受不得热,便也懒怠动了。”江岑酒有些郁郁的道。
“这样啊。”崔凉殊低头细细思量一下,提议到:“这几日碧水湖上的荷花开的十分热闹,姑娘何不去那边顽顽,吃吃那用莲子荷叶做成的佳肴,避避暑气。”
江岑酒听他说完,眼前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说起来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点子,只是外面那么危险,奴家长这么大出府的次数统共不过那么几次,若是再遇上那日的事情……”
“姑娘无需担心,若是姑娘愿意,我愿效犬马之劳。”崔凉殊见她迟疑,急忙上前道,察觉自己有些失礼,又退了回去,继续道:“就这么说好了,明日我便来接姑娘,一应事务,我来安排,姑娘只管放心玩着就是。”
江岑酒见他这模样,噗嗤一笑,“怎么好麻烦公子,还是算了吧。”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就当在下替那日撞到姑娘的赔礼了,姑娘莫要推迟了。”说完也不等江岑酒的回应,纵身一跃离去,惊的他身上的鹦鹉大叫:“公子小心,公子小心。”
崔凉殊一走,青绾便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小姐该吃药了。”
江岑酒一口将药闷下,忍不住惊呼出声:“这药也忒苦了些。”
青绾笑着将碗放回托盘内,又将蜜饯递给江岑酒,朝窗外看了一眼,“小姐方才在和谁说话呢?”
连吃了几颗江岑酒才停嘴,用帕子拟了拟嘴角,道:“念书罢了。”
青绾将蜜饯放回盘中,嘴里嘟囔:“分明听到男子的声音,小姐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江岑酒佯装没有听见,转移话题到:“你去让绯月准备一下,明日咱们去碧水湖赏荷。”
“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听得明日江岑酒会带她出去,青绾自然高兴,便将刚刚的不悦甩到脑后欢快的退了出来。
风如一直都在隔间里待着,处理着一些书信琐事,确认房顶的崔凉殊和青绾都不在了,才走出来。
“小姐,速度会不会太快了,这崔凉殊生性多疑,从咱们来金陵第一日就开始试探,到现在还不肯放心,奴婢担心迟早被他发现咱们的意图。”
江岑酒合上窗子,走到风如的身边,“时间不多了,算算日子,惊云关的战役很快就会结束,三皇兄若是能以最小的兵力大败敌军,届时父皇一定会让他回来的,到时候咱们也要回宫,一切都要加快脚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