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崔凉殊正坐在树荫下喝着茶,听完二人的对话若有所思了起来,站起身对着墙外高声道:“你说的那位姑娘现在何处?”
小姑娘被吓一跳,连忙推搡了一下风如,示意她快说。风如这才一副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结巴的道:“在湖西边的园子里等着呢。”
“行了,你下去吧,篮子我送去就行。”
“诺。”说着便和那小丫头一齐告退,走远后那小丫头嘟囔着,“这位是谁家的姑娘,瞧着很得公子青眼啊,就是四公主咱们公子也不怎么搭理呢。诶大娘你可看清了那姑娘的模样?大娘,大娘?”
那小丫头喊了半天发现没人回应自己,回头去看,发现人早已没了踪影,“这大娘神出鬼没的,怎么才一会人就不见了?”
风如趁那小丫头不注意,悄悄儿的离去,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将包袱放回房中,复又赶着去寻青绾。方到湖西的小园子门口,就看到崔凉殊提着篮子朝这边走来,连忙隐匿了身形藏在了假山后面,仔细观察。
只见青绾手里拿着团扇,追赶着园子里飞舞的蝴蝶,笑声清脆,好一幅美人戏蝶图。她自小接受公主亲自调教,虽主学琴技,可是跟着朱砂一道长大,也学了些舞艺在身上,故而追赶蝴蝶的脚步轻快灵动,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摆动着,就像是美人在翩翩起舞一般。
再看崔凉殊在不远处的一角,提着竹篮,细细的观赏着这一美景,至于是看景还是看人,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过了好半晌,那崔凉殊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上前搭话,风如看着着急,还是咬了咬牙,虽然这样做有些冒险,但还是没办法了。
想着,便从腰间取出一根如牛毛般细小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光辉,用力一挥,不发出任何声响的,这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青绾的脚踝处划过深深的插入泥土之内。
青绾正玩得高兴,忽然脚踝一凉,跌坐在地上,不明所以。风如再看崔凉殊,果然动了,直直的朝青绾所在之处疾步走去。
青绾捂着自己的脚踝,疼的钻心,忽然眼前一暗,便抬起头来,却看到崔凉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并伸出手对着她到:“你没事吧,来我扶你起来。”
青绾愣住了,他说要扶她起来?为什么,她只是个小丫鬟,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好?
犹豫了一下,青绾还是将手递给崔凉殊,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方一站稳,脚下突然又是一痛,没有站稳,趴入崔凉殊的怀中,羞的青绾脸都红了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而崔凉殊也没有将人推开,就这样揽着她的腰,二人就这样站着也不觉得尴尬。
风如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整了整衣服,从假山后走了出去,绕着路重新从园子大门朝青绾走去。还没看到人,风如就高声呼唤:“青绾,青绾,你在哪里,小姐要的并蒂莲你摘到了没有?”
青绾原本沉浸在崔凉殊的柔情中,听到风如的呼唤才想起自己不是江岑酒,她只是江岑酒身边的丫鬟而已,连忙将人推开,“多谢崔公子,奴婢无碍,麻烦公子了。”
崔凉殊被她猛的一推,虽惊讶却并没有松手,而是就势直接握住了她的肩膀,如今听她自称奴婢,崔凉殊一愣,伸手将她脸上的面纱取下。
“怎么是你?”崔凉殊一把将人推倒在地,取出帕子擦了擦手,毫不犹豫的就转身离去,临了将擦过手的帕子甩在了地上。
青绾不可置信,怎么才转眼的功夫就和变了个人一样,难道她真的不如江岑酒吗,她就有那么差吗?
不,不是的,他只是先认识了小姐先才会这样的,若是先遇到的人是她,一定不会是这样的,青绾想着陷入了魔障之中。
“青绾,青绾?你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坐在地上啊?小姐要的花呢?”风如推了推青绾,才把青绾喊回神来。
“噢,我没事,不知道怎么的脚踝有点疼,跌了一跤。”青绾掩饰到。
风如掀起裙角,了一下,确实有两道极细的血痕,“许是这草割人,我先扶你回去罢。”
“嗯。”
风如将青绾扶起来,突然咦了一身,捡起地上方才崔凉殊扔下来的帕子道:“这是?”
青绾一把抢过来,“这是我的,刚刚擦汗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你是就你的吗,干嘛这么激动,像是什么宝贝似得。好了,咱们回去吧。”风如有些好笑,心里却是有了计较。
傍晚,崔凉殊提着一篮子并蒂莲来到江岑酒所在之处,江岑酒见他来了,忙请人坐了,“青绾,快倒茶。风如,去拿点心过来。”
可是青绾却是一动不动,风如推了推她:“青绾,你怎么了,小姐叫你倒茶呢。”
青绾回过神来,“噢,没,没事,我这就去倒茶。”说着便跟着风如一道儿出去了。
倒了茶回来,正看到崔凉殊将花篮放在江岑酒的面前,“听人说你喜欢这并蒂莲,我特意让人去摘了来给你,只是这并蒂莲不多见,我的人是在湖里找了一下午才找出这么几枝。”
江岑酒取出一朵,脸上挂满了喜爱的表情,“真好看。”
“看你喜欢,我就高兴,看到你笑,这并蒂莲都失了颜色。”
江岑酒面色一红,“藕花深处田田叶,叶上初生并蒂莲。这并蒂莲固然珍贵,但更珍贵的是有情人的心。”
“没想到苏姑娘也是个感性之人,来人,给苏姑娘把花插上。”崔凉殊对外面吩咐到。
青绾将茶往桌上一放,发出嗑哒的声音,江岑酒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向她。只听青绾冷冷的道:“不用了,我家姑娘不喜外人靠近,这花奴婢来侍弄就好了。”说完也不管江岑酒答应,径自提着篮子去摆弄了。
江岑酒手里拿着方才取出来的那朵花,有些尴尬的对着崔凉殊道:“这丫头被我宠坏了,公子莫要计较。”
“没事,有点个性是好事。”崔凉殊摆摆手,“对了,这丫头怎么穿着你的衣服,瞧着与你倒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