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灵和华祝来到附近的面摊,还没等他们坐下,就听见旁桌的两个彪形大汉拉家常道:“听没有,太史娄大人是戴国的奸细,戴国质子戴方濯就是他放走的!”
“嘘!点声,你不想活了?”
“怕什么?我又没胡,今日早朝时娄子傅当场被丞相拆穿,这是我去兰府亲耳听到的。”
“娄大人承认了?”
“这种掉脑袋诛九族的事能承认么?娄夫人当年可是大王的侍女,那又怎么样?照样还不是被丞相大人抓走了?这不大王现在又下令缉拿娄家姐,要我呀,是质子府对面那座府邸邪门,不管姓娄还是姓朱,姓张还是姓王,只要住进去的,哪家不是最后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娄灵一用力,手中的筷子清脆一声折成了两段,她正准备给那两个胡言乱语,满嘴喷粪的人一点教训时,华祝按住了她的手。
“看师兄的。”
华祝弯腰从地上捡起两个石子,向外一弹,只见那两个嘴碎的大汉面前摆着的面碗,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起来就往那两个大汉脸上扑去。
“噗……”娄灵看着那两人鼻子上,嘴巴上,挂着的面条,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臭丫头,你笑什么?”
“你是笨蛋么?看不出来我在笑你?”
“你……你个臭丫头!”两个大汉抹了一把脸上的面和汤,怒气冲冲朝娄灵而来。
将水杯支在唇边正喝水的华祝,手一伸,将还剩着的半杯水,尽数泼向了那两个大汉,明明只是任方圆的弱水,却像有千斤重似的,硬生生将那两个大汉推倒在地。
“滚。”
华祝一记凌厉到似要杀人的飞眼,吓得那两个大汉,腿软着连滚带爬离开了面摊。
“哈哈。”娄灵望着狼狈仓皇逃窜的两人,笑的前俯后仰,合不拢嘴,“两个笨蛋,没想到师兄你这么坏,不过灵儿喜欢!”
华祝凝视着暂时卸下一身厚重的心事,笑得无忧无虑的娄灵,也笑道:“他们有本事逗灵儿开心,总归还有点用处。”
“谢谢你师兄,有你在灵儿身边,灵儿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师兄要让所有惹我灵儿师妹不开心的人,最后都能逗灵儿开心。”
“这样是不是不好?”娄灵忽而萌生出了恻隐之心,刚才那两个大汉,是众多不明真相的人之一,他们并没有什么错,却因为她弄得如此狼狈。
“师兄觉得挺好,那些不懂得尊重你的人,永远都不会得到我的宽恕。”
娄灵再一次强烈的感受到了华祝对她的珍视,而这种让她的心砰砰直跳的珍视,和爹、姑姑、大娘对她的珍视,完全不一样。
“师兄,吃完这碗面,我们去一趟丞相府吧,我担心大娘落在陈云璃手中会有危险。”
“好。”
相府。
“爹,这是玉瑛今偷偷塞给我的,您看。”
陈满看着信里边的内容不禁眉头紧锁,“若大王提前选秀真的是为了接这个姚姜进宫,那他为什么还要让她服下堕仙丹?要她的命?”
陈云璃拿过信来,又仔细读了一遍,“爹,这信中没是大王给那女人下的毒啊?”
“堕仙丹只有万俟帝王才有,这件事除了大王不做他想,姚氏已经弱到了要坐轮椅的地步,大王要真在意她,是该急着让她生孩子了。”
陈云璃听着听着,只觉一头雾水在缭绕,“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唯一能化解堕仙丹毒的办法,就是吃掉自身分娩时带下来的胎衣。”
陈云璃瞠目结舌,“这……世上怎会有这种解药?要是男子中了堕仙丹该怎么办?男子可是不会生孩子的。”
“男人不会生产,所以堕仙丹对于男人来只是*,不过是比普通*厉害点罢了。”
“一会让姚氏吃堕仙丹,一会又着急给她解堕仙丹的毒,大王这是什么意思?”
“关键在于姚氏是什么身份?若娄子傅真的是戴国的奸细,姚氏是他的表妹自然也就脱不了干系,可大王为什么会放一个戴国人在他身边?”
“爹,我觉得略渠可能会知道,大王打她就跟大王在身边,大王还把她赐给了娄子傅,娄子傅被送去大理寺后,何参知道我会去娄府找略渠,便捷足先登去娄府抢人,可后来何参被人暗算,这才让我捡漏带走了略渠。”
“略渠人呢?”
“她在孩儿手里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要孩儿已经将她交给了兰子健,放心吧,兰子健是孩儿的人,一旦他审问出了什么消息,就会立刻来向孩儿禀报的。”
陈满目光似电,心里诡诈,“这么多年也没搞明白大王究竟想干什么,现在万俟内忧外患险象丛生,他却还是整围着一个女人转,这着实不应该……你找个合适的时机向大王提庆儿纳娶灼华为妃之事,若大王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万俟是时候该出一位太上皇了。”
“爹的意思是……”
“万俟没时间再让他胡闹消耗下去了,大王不是命你筹集军费么?你要尽快筹措,但不要急着上缴。”
“是,孩儿明白。”
屋里头渐渐没了话声,房梁上趴着的娄灵和华祝,也飞离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