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仙是魔 第九章:明志
作者:阳爱雪梨腿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在吃过下人精心准备的饭菜后,上官沐阳就回到房间打坐,自他十岁那年大病一场之后上官战夫妇都突然不再教他修行,而且严厉禁止他自己修行,只是给了他一部呼吸吐纳之法,意在强身健体。但是这个打坐和练习呼吸吐纳之法的习惯他三年间却是从未间断过,只因为当时施娇娇和他说过这个呼吸吐纳之法可以使皮肤变好,人更帅。当时年幼的他自然信以为真,一直坚持了下来。

  “噗。”上官沐阳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上官沐阳停下打坐,喃喃道:“娘,你倒是没有骗孩儿呢,皮肤是真的好了,人也更英俊了。”他看了看窗外,起身走出了房门,向着池云天的院子走去。

  咚、咚、咚。

  还不待上官沐阳问道,里面便传来了池云天的声音。

  “是沐阳吧,直接进来吧。”

  吱呀。

  推开房门,上官沐阳看到池云天正盘坐在床上,看来刚才他也是在打坐。上官沐阳在他对面静静坐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只见池云天一口绵长雄劲的气息吐出,时间之长让人咋舌。

  池云天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年,目光中透着的坚毅,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配上俊朗的脸庞,让人不觉地联想的另外一个人,他的父亲上官战。“沐阳,你爹娘可曾和你提起过千年前的仙魔大战?”池云天幽幽问道。

  “好像并没有和我提起过。”上官沐阳略微想了想,回道。

  接下来池云天便将往事秘辛讲给上官沐阳,在听的过程中,上官沐阳着实是被这个遥远而又真实的故事所震撼到。时而皱眉,时而思索,直到池云天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才从故事之中回过神来,道:“然后呢,就这样过了千年,三方一直安然无恙吗?难道魔人一族不会再次联合兽人族进攻我们吗?亦或者再次打开时空隧道召集兵马?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池云天听了他连珠炮似得发问,却是眼前一亮,估计是没想到上官沐阳小小年纪,光是听凭他的诉说,就能找到这场战争的几处关键之所在,此等战略性的眼光,就是连他爹上官战也不具备。

  “沐阳,你问的很好,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是能有这种看透本质的眼光。本来这与我想给你说的并无关系,但是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满足你的求知欲。”池云天现在是越看上官沐阳越是喜爱,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喜爱当中,其实是冥冥之中包含了一种对施娇娇的寄托之念。

  池云天端起桌上的茶杯,小酌了一口,道:“这千年来,虽说并没有魔人族和兽人族的消息,可是我们人类一些顶尖的高手却并没有放松警惕。”听到这里上官沐阳眉宇间的皱纹方才少了一些。

  池云天却是继续道:“因为在结界生成之前,依然是有着不少魔人闯进了南垂州之内,虽说之后有一些人因为试图打破结界而引火zifen的,可是依旧有极少数的魔人残留在我们人类生活的四大州之中,所以当初所有参加仙魔大战的门派和其余散修势力,共同推举出一个专门针对魔人而设立的组织,名为“歼魔宫”,下分九个势力,进行对残留魔人的剿灭和结界的守护工作。后来怕引起世俗平民的恐慌,将势力移居海外,划分为九个星岛,并且封锁了一切关于魔人的消息流入民间。所以你的担心前人也早就想到了。”

  池云天再次端起茶杯想要小饮一口,不料仰头才发现茶杯早已空空如也,一旁的上官沐阳手疾眼快,立刻为其续上了热茶,待池云天一口饮下,起身又将其茶杯填满。

  池云天用略带欣赏的眼光的看了他一眼,方才说道:“至于兽人族,因为原属于北域和东土神州的十万大山已经协商归于龙族所掌管,我们也不便去插手,不过这期间也一直和我们保持联系,并且时刻关注着兽人的动态。而那时空裂缝和隧道也不必担心,他们绝对不可能再次开启,不过我们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四大州的龙脉受损,原气变得极其稀薄,使得所有修仙之人想要突破进入仙境变得难上加难,这其中的得失,孰是孰非难说的很,唉!”池云天说完,神情显得有些落寞,似乎是还有着其他的事情堵在心头。

  “现在你可还有什么疑惑?”池云天怕他还有疑惑不解,故而问道。

  上官沐阳怔了一下,旋即摇了摇首,道:“没有了。”

  “嗯,好,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是有关于你爹娘的,为什么他们可以被称为英雄。”池云天忽然脸色一正说道。上官沐阳听了也是顿时身躯一振,眼神一亮,心道:“来了,爹娘为什么而死,杀死爹娘的凶手是谁,终于……”

  池云天却是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脸色肃然道:“上官一氏,自第一次仙魔之战后,就担任起封印魔人的工作,并且世代看守封印,你爹上官战,乃是第七代封印的守护者,我们称为“守墓人”,寓意魔人的坟墓。因为封印魔人的阵法并不是谁都能布置出来的,只有你上官家的一位先人,道号不羽,他秉承你上官家的血脉而创的阵法才能封印那些异世而来的魔人。所以这个重任也就只有你上官一氏才能担当的起。”

  看着上官沐阳略显激动地神色,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继续道:“而你爹娘就是为了封印你家旁边密林之中的魔人古墓而牺牲,是他们的牺牲才挽救了成千上万的百姓,因为如果当时魔人立即破封而出,恐怕要死的人比现在还要多的多,是他们用性命换取魔人的重创,才让我可以联合其他人暂时将其逼退,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沐阳此时已是双眼微热,嘴唇紧紧的抿着,一双拳头也是攥的指尖发白,池云天趁热打铁道:“所以,以后不要再用你那怜悯的眼泪来祭奠你的父母,他们是真正的英雄,他们需要的,最想看到绝对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而是在十年,二十年后,他们唯一的孩子,你,上官沐阳,到底能有什么成就?”这最后一句话,池云天隐隐用上了一丝真元之力,上官沐阳只觉得这句话在脑中挥之不去,不停地盘旋,不停地在质问自己。

  池云天双手一拢,如老僧坐定一般不在言语,给上官沐阳时间让他自己去想明白,想透彻,这样才能彻底的解开他的心结,以后才不会出什么岔子。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

  足足三盏茶的时间,两人静坐不语,池云天依旧如老僧一般,双眼紧闭,似乎真的在入定一样,而反观上官沐阳,较之刚才现在也已经显得平静许多,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光彩,不再是死气沉沉,也不是强装笑意,总之现在的他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看了,觉得有如春天的嫩笋,蓄势待发、又如天空刚刚展翅的雏鹰,峥嵘已现、又如平静的大海之下,隐藏的波涛汹涌。

  池云天不知道,他的一番话让眼前的少年做出了一生的抉择,也让少年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前进的路。

  池云天似乎是感受到了上官沐阳的变化,猛然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那虽然稚嫩却不再给人轻浮的面容,除了坚毅又多一分勇气当担的眼神,虽说瘦小却无形中变得宽广的肩膀,都是让池云天忍不住的赞许,但是他却没有表露出来,冷然地问道:“你是谁?”

  上官沐阳起身,单膝驻地,双手抱拳,抬起头看着池云天,道:“上官家第八代守墓人,上官沐阳。”

  池云天凝视少年,缓缓站起身,大声笑道:“好,好,好,上官战,你后继有人了。”心中又暗自加上了一句“师妹,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我总算也是不负你所托,沐阳这孩子以后必成大器,我会好好照看他的,你放心去吧。”

  一抹殷红色的夕阳倾直洒在树梢,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仔细地看去,那云絮在空中飘动,好似置身于轻纱般的美梦。

  余辉之下的密林显得给外幽静,远远看去像是着了火的绿色翡翠,忍不住的让人多流连几眼,凹陷的地面在这片空地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密林外的霞光竟也不想光顾这里似得,仿佛刻意躲开一般,使得这里平添了一分诡异。

  哗啦。

  突然,凹陷的地面之下有石块滑动的声音传出,伴随着鸟儿的鸣叫,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从乱石之下,缝隙之间慢慢飘出,青烟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迟迟不肯离去,停留在废墟的上方,奈何,一股清风吹过,青烟随风而行,飘向那远方的天空。